第二十二章 壯志未泯

第二十二章 壯志未泯

孫運霞推開卧室的門,對賈慶軍連眼皮兒都沒挑。而是把臉扭到一邊冷冷地說:“這婚還得離!改不了!昨晚不是定好了嗎?怎麼能隨便反悔呢?找什麼借口,難道不會避開雙休日去辦理離婚嗎?”

賈慶軍聽后臉抽搐了一下,對着孫運霞憤怒地吼道:“不管你怎麼說這婚就是不離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賈慶軍余怒未消,圍着茶几轉了五六圈,又在屋子裏折騰了好一會兒,他才又跑回孫運霞的面前軟下來:“媳婦!算我求你了!昨天的事兒全怨我行了吧?算我順嘴胡說,我向你道歉!咱們別離婚了。

當時你我都在氣頭上,說的話不能算數,雙方都是一時衝動,你就當我放了一個屁怎麼樣?

而且咱倆都在一起過十多年了,姑娘都這麼大了,怎麼能說離就離呢?”

孫運霞抬起頭看了看他說:“賈慶軍,你真行!挺大個老爺們說了不算,算了不說。一張紅嘴白牙怎麼長的?難道是吃屎用的?改的真快啊!讓我想一想……這樣吧,只要你以後多關心這個家,而且多付出,我暫時可以考慮不與你離婚,同時也是給你我雙方一個考慮的時間。”

賈慶軍一聽樂的一下蹦起來:“好的!就這麼辦!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珍惜,不讓你失望!”孫運霞生氣了:“行了!別蹦了!一會兒你把樓板蹦塌了……我現在去做飯,你吃完后好去上班!”

七月的早晨沒有一絲涼意,再加上昨日的餘溫還沒散盡,整個大街就更顯得悶熱,在這樣的天氣,人猶如坐在火爐里一樣。

在車間裏每一個空氣分子都是燥熱的,直往汗毛孔裏面鑽,讓人難受的不得了。如果不開風扇,也許所有人都會被熱跑了。

這天在烘乾機的旁邊幹活簡直活受罪,身上穿的衣服被汗浸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不說,腦瓜子還直冒熱氣兒,就跟洗桑拿差不多。

賈慶軍看着李艷滿臉汗水,急忙遞過去一把用三合板做的小扇子:“艷兒!哥特意給你做的好東西,拿去用吧!”

李艷接過扇子,又回頭笑眯眯地從兜里抓了一把水果糖給賈慶軍,然後衝著自己的臉使勁煽起來。

賈慶軍看着李艷熱的那個狼狽樣不禁笑出了聲:“人都說女人怕冷不怕熱,這一句話有點不屬實啊?”李艷一聽不樂意了:“女的就不是人了?男女不都一樣嗎?我們女生是比男生怕冷,但太熱了誰能受了啊?”

賈慶軍沖李艷做了一個鬼臉:“李艷!使勁兒煽!我也跟你借一點光。”李艷一聽放下扇子,隨手揀起一塊單板遞給他:“想涼快自己動手!”賈慶軍生氣地接過單板使勁煽起來:“我去!這年頭真是求人不如求己啊!”李艷翻了翻眼睛說:“想借光找劉鳳蘭去呀?我這兒可沒有!”

賈慶軍一聽像泄了氣的皮球:“誰?劉鳳蘭?我才不搭理她呢!從今以後各走各的道,誰也管不着誰!”李艷笑了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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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這樣,口是心非!誰知道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也許逗人玩呢?或者只是痛快痛快嘴兒而已。”

賈慶軍聽后詭秘地一笑:“李艷,男人真是讓你摸透了!佩服!”李艷塞進烘乾機一片單板說:“這有啥奇怪的?誰家沒有老爺們?在一起過時間長了啥不知道?”

賈慶軍故意逗李艷:“那你家老爺們你掌握多少?”

李艷一瞪眼:“滾!啥都打聽。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狗命。這麼說吧!我家老爺們讓我摸得透透的,管的服服帖帖。他在前台打頭陣,我在後面指揮與操縱。表面上看他是一家之主,實際上是我說了算。反正家裏什麼都得聽我的,告訴他向東,不敢往西。”

賈慶軍聽后不由得讚歎一句:“果然厲害!夠狠!現代版的垂簾聽政,真是有其婦必有其夫啊!”

“你說啥呢?找揍是不?”李艷回手打了他一巴掌。

賈慶軍趕緊捂住胳膊:“哎呀!好疼!好像骨折了。”李艷一看冷笑一聲,說了一句:“裝啥?”便轉過身干起活來。

這時公司工會主席劉志君走過來沖賈慶軍點點頭:“小賈,你過來!有事兒!”賈慶軍莫名其妙,趕緊跑過來。只見劉志君微笑着對賈慶軍說:“小賈!聽說你在一車間畫畫不:錯,正好局裏準備迎七·一舉辦畫展,你去報名參加吧!”賈慶軍滿臉通紅支吾半天:“劉姐!我行嗎?”劉志君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不行?你不是會畫嗎?你參加肯定沒問題,好了!就這樣吧!祝你成功!”

賈慶軍無奈地點一下頭:“那好吧,我畫!爭取為咱們人造板廠爭光!”

李艷回過頭沖賈慶軍一笑:“哎呦!我好懸忘了咱這兒還藏有一個大才子呢?”

賈慶軍臉一紅:“什麼大才子啊?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盪。其實就是一個棒槌!”李艷突然變得鄭重其事起來:“賈哥你當年學畫畫的時候有師傅嗎?”“沒有師傅!自己摸索着畫唄!”賈慶軍一邊往烘乾機裏面塞料一邊說。

“那你還真挺厲害的!我也喜歡畫畫,可怎麼也畫不好。沒有老師還畫得這麼棒,我都有一點崇拜你了。”李艷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露出異樣的光芒。

賈慶軍一看來了精神,特意把木墩子往李艷跟前挪了挪,剛要上前大吹一通卻被李艷一把推開:“天太熱!別往我跟前湊!有話你就在原地說吧!靠那麼近幹嘛?”賈慶軍頓時有點泄氣但仍濤濤不絕:“李艷我跟你說,我從小特不愛學習,就喜歡畫畫。有時候老師在前面講,我在下面畫。時間長了同學們都管我叫小畫家,當時在班裏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屁股後面還跟有不少粉絲。”

李艷一撇嘴:“怪不得沒當上官?原來你這傢伙從小就沒好好學習!現在後悔了吧?如果當時你能考上大學,現在就不至於出大力!”

賈慶軍若有所思:“人就是一個命!可現在說啥都晚了,世上也沒有後悔葯。對於我來說什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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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的,只有吃飯與喘氣兒是真的。人一輩子要生活在實際當中,不能光憑幻想過日子。其實理想就是一個夢!永遠醒不過來的夢。”“不晚!如果現在我是你的話說啥也要拼一下!其實原來我也有理想,那就是做一名教師,只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沒實現而已。但是我現在仍然不死心,時常在夢裏給小學生上課。看着孩子們一張張的笑臉我感到很欣慰,同時在日常生活中我也沒放棄機會與努力……”李艷在一旁認真地說。

賈慶軍看着李艷在心裏不斷地琢磨:“沒想到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裏理想主義者還沒絕跡!幸哉!”他感覺李艷和劉鳳蘭不一樣,除了容貌尚可還有一顆仁愛的心,而劉鳳蘭僅僅是長的漂亮而已。

“賈慶軍!想啥呢?料都讓你給續歪了!曲奉祥看見又該訓你了!”李艷一番話讓賈慶軍的渾身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他雖然嘴上挺硬,但在心裏還是很生自己的氣:“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按理說應該有點臉,別總是讓人說!要知道男人的面子比什麼都重要。”李艷看賈慶軍臉紅脖子粗地站在那裏,咬着死撅子硬犟也就再沒理他。

過了一會兒,賈慶軍笑嘻嘻地看着李艷:“妹子!哥哪天給你畫一張肖像畫行不?不要錢!”“不畫!不要錢也不畫!長得丑。”李艷面無表情地說。

賈慶軍見李艷不感興趣,後面的話就咽了下去。

老半天李艷突然問了一句:“真的不要錢?但坐時間長了我可受不了。”賈慶軍一聽上來了精神:“時間不長,也就十五分鐘左右!”李艷看着賈慶軍:“人都說畫畫最難的就是畫人,尤其是畫肖像,不知道你是跟誰學的?有老師么?”賈慶軍一臉自豪:“我沒有老師,純屬自己自悟的。”李艷立刻說:”你可真夠厲害的了,算自學成才了!”

賈慶軍笑了笑說:“一般般吧!其實敦化最早畫肖像就是我和劉長福了,當時我們有了這個想法后,也沒多想,兩個人仗着膽兒直接就奔火車站和敦化北山去了,我還記得畫一張肖像是兩元錢人民幣,而且有不少人來畫,多數是小孩和婦女,還有畫遺像的。”李艷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賈慶軍接着又說:“原來我倆大白天在北山與車站畫像,後來晚上的時間也不放過。即在秋林商場前面的路燈下或夜市繼續畫。價格也是由原來一張兩元長到一張五元,最後長到一張十元等。”

李艷一臉羨慕:“這麼說你畫畫掙到錢了?”

賈慶軍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畫畫能掙幾個錢啊?咱又不是大畫家,只是一個普通的美術愛好者而已。

再說敦化是小城市,沒有那麼多的流動人口。老百姓都認吃穿,不重藝術品。

畫像自然是行不通,曇花一現。最後不還得上班來養家餬口嗎?不過我還是在江東文化宮對面的廣場上碰見一個小夥子,這個人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的名字叫孫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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