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在這裏騙人
一會兒，林青晨和鄭真同提着十二罐老酸奶進來，分到每人一罐。剛找到座位坐下，夏美楠熱情招呼林青晨先吃點東西，空腹吃酸奶不太好。夏美楠對林青晨有些太好。夏美楠沒別的意思，知道酸奶是扛那麼大包裹換來的，特別同情。柳鼎亮以為打壓林青晨，可以顯示男子漢氣概，殊不知正是此事，柳鼎亮正式出局，夏美楠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歪打正着常有，柳鼎亮這次方向相反。林青晨不知道原因，除了感謝外，沒敢多想。家裏窮，高中時愛慕城裏女孩，只能偷偷喜歡。
女生走後，舍友仍處於興奮狀態，照例卧談，今晚應該無眠之夜。以往林青晨極少參與討論，屬於一沾枕頭睡着那種人，只聽，就着舍友高談闊論不知不覺睡着。
馮晶先挑起話題，有一次在食堂夏美楠為林青晨說話。鄭真同說夏美楠來宿舍問幾次林青晨去哪兒。馮晶說，“這傢伙回來，夏美楠好幾次招呼他吃東西。”
林青晨知道柳鼎亮的心思，不想無緣無故當情敵，不能被關心，沾沾自喜。林青晨不是這樣的人。林青晨隱隱察覺被馮晶刻意針對。馮晶捏軟柿子？還是天性喜歡挑撥？林青晨幾次任由他挑事，沒有反擊，得寸進尺。鄭真同屬於無意識，想什麼說什麼。
林青晨決定挑明，“你們覺得我養得起夏美楠，還是夏美楠願意賠我吃饅頭。馮晶的猜測很無厘頭。各位兄弟以後別再消遣我。萬一我陷入單相思，豈不是害慘我。”鄭真同說，“我有一次看到其他學校一位男生來找夏美楠。馮雲怡說他們是初中同學。那男生肯定在追夏美楠。”馮晶說，“我也有聽說，但夏美楠沒同意，起碼現在還不是正式男女朋友。”
柳鼎亮沒怎麼說話。林青晨估計柳鼎亮單相思夏美楠陷入很深。
十月一日國慶假期，林青晨找到一份獎券銷售工作。這是林青晨找到最好的工作，最輕鬆，還有提成。老闆在大馬路邊划拉一塊空地，“善聚善心，有獎募集，扶危濟困”的小旗子插滿這塊小地方，電視機、腳踏車等獎品一排排碼放整齊，頗為壯觀。誘惑力很強。林青晨很捨得賣力，比其他勤工儉學學生來得早，把獎品仔細都擦一遍。有人路過，立馬賣力介紹，從獻愛心、做善事開始，到引用老闆親口說的，“前兩天有人花兩元，就中了一輛自行車。”一通忽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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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獎券的人不少。林青晨彷彿許多小錢錢飛入自己的口袋，比裝卸貨物來錢輕鬆太多。
在林青晨帶動下，陸續上工的勤工儉學學生，賣力給路過行人推銷獎券。銷量可觀。老闆自豪給路人介紹，“他們都是附近名牌大學的大學生。”路人對獎券又相信幾分。
為了提成，幾位勤工儉學學生搶路過行人。見到路過的行人，一擁而上，反而把路人嚇跑。老闆只得給幾位銷售員排序，按順序輪流接待路過的行人。
林青晨正在給一位路人介紹獎券，肩膀被拍了拍，轉身一看。驚呆！葉然。林青晨竟然忘記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校花為何會拍自己的肩膀？難道想買獎券？林青晨隱隱有種不想賣給她的感覺。
“你在這邊騙人？”葉然很反感打着愛心的旗號銷售獎券，常讓人誤以為公家在銷售獎券，其實經營者是私人，錢進私人口袋，根本不會捐出去。面對葉然質問，林青晨一臉懵，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葉然見林青晨臉色的大問號，“你是知道我的吧！”林青晨點點頭，“知道，葉然。”“我和夏美楠是發小。”要不要管這個閑事，葉然心理有過一番鬥爭，一方面同情林青晨扛那麼重的包裹賺錢辛苦，壞了他這份輕鬆工作不太好。但葉然實在沒辦法放任私營老闆利用林青晨的善良來騙不知情的行人。
林青晨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這獎券是騙人的？不會吧，老闆說昨天前天都有人中獎，兌獎領走好幾輛腳踏車？”“那我問你，你認識那個摸走獎券的人嗎？你都不懷疑。你們一天銷售多少張抽獎券，一輛自行車多少錢？老闆還要付你工錢，賠本買賣。除非摸走自行車的那人是托。”一個附近大學同樣來賣獎券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忍不住發言。“你別瞎說，這是公益獎券，是要捐出去的。”“捐款，賣獎券的錢捐給誰，什麼時候捐？”葉然不客氣。“還沒有結算，不知道賺多少錢，怎麼捐，肯定得等活動結算后，才能捐。”“那活動什麼時候結束，三天、五天，還是三年、五年？”“我不知道具體什麼時間，那肯定用不了三年、五年。”“那我問你們，萬一獎券才銷售一點點，獎品全被抽中，怎麼辦。假如你是老闆，你會怎麼辦？真的是概率嗎，老闆不知道中獎獎券在哪箱嗎？還是根本不存在中大獎獎券。”那人沒話說，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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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脖子，“哪會那麼複雜，想多啦。”
林青晨站出來，“我相信你。謝謝你提醒我。不然我會蒙在鼓裏。我去給老闆辭工。”葉然見林青晨相信自己，口氣才緩和下來。葉然壞老闆的生意。老闆氣沖沖，指着葉然，“我捐的錢，海了去。你憑什麼說我在騙人！”林青晨站在葉然前方，護着她。葉然沒客氣質問老闆，“請問你這是私人還是公家？”老闆說不出口，要說公家，再拿出公章等公告手續，真成詐騙。“私人，不是以賺錢為目的，可能嗎？”老闆狡辯，“賺錢也不影響做慈善。”老闆把半天的工錢算給林青晨，“趕快走，別再讓我看見你。”葉然見好就收，和林青晨一起離開。
“矯情，有錢不賺是傻子。”後邊遠遠傳來一句不甘的聲音。道不同不相與為謀，林青晨、葉然沒理會。
葉然說，“不好意思，害你賺不到錢。”“要謝謝你的，我不懂得這是在騙人，幸好你提醒。助紂為孽一上午，早上有不少人從我手上抽獎券，騙了他們，心理不好受。”“不是有意，不必內疚。工作沒了，那你怎麼辦？”林青晨熟門熟路，找工作不是難事，“再找就是，反正都是零工，很容易找的。你怎麼認得我？”“前幾天在食堂，你不是給我讓座位嗎？”“我不信，我這種大眾臉，誰能記得住。”葉然沒忍住笑，“還挺有自知之明。我和美楠一起回家時，碰到過你幾次。”
原來如此，夏美楠見過林青晨做苦力，才會同情心泛濫。她倆沒有打招呼，特意避開，怕尷尬，給林青晨留面子。兩位美女不僅沒揭穿，還替他保守秘密。
林青晨說道，“謝謝。”“謝什麼？”葉然隨即想到謝謝給他留面子，莞爾一笑。林青晨有種衝動，“為了謝謝你提醒我，才沒繼續被騙。我請你喝飲料？”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或許許久沒跟人深入交流，需要傾訴吧。葉然沒想到他會請客，有點不自然，不過剛好沒什麼事，“好啊，不如去那邊圖書館坐着聊會兒。”
林青晨沒約女孩子的經驗，衝動之下，一時沒想到後果。葉然答應，林青晨一下子不知所措，臉騰一下紅了。接過葉然的自行車，兩人沒有騎車，推着車子邊走邊聊。林青晨突然想到，這不是夢中美滿家庭的樣子嗎？偷偷瞟一眼，葉然神色如常，並沒什麼特別，又有點忐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