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汶川廣場
自上周同林學長分手以後,他就一直處於失聯狀態,打電話不接、發短訊不回,着實讓人擔心。晚上十點左右,他忽然打來電話,說送客人到新縣,現在剛好路過我公司,問我要不要一起回z市。從他平靜的語調可以判斷,他們已搞定了那個“老太太”。我好奇心爆棚,趕緊下了樓。
“怎麼樣,一切都搞定了吧?”一上車我就非常八卦地問道。
“噓,現在先不說。”他神秘地指了指前方。
“哦哦,不提、不提。”我趕緊禁了聲,並心虛地往車窗外看了看。外面夜闌人靜,整個縣城即將陷入沉睡。可以想像,百鬼眾魅正避影匿形,等待現身的時機。
當車開過5.2地震時倒塌的那家農家樂后,林學長才悄聲說道:當然搞定了,不然怎麼敢晚上出門呢。”
“為什麼要過了那片廢墟才有膽說呢?”我不解地問,林學長下意識地挑了挑眉說:“畢竟‘他們’去的是同一個地方,小心點好些。”
“我看了你的短訊,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上周去汶川的事。”林學長聲音溫柔平和,看來他的心境已完全平復了。
“你去了汶川?看來那老太太還真不好對付呢。”我有些吃驚的問。“嗯,年逾古稀還能獨闖江湖,沒點能量怎麼可能﹖”林學長見我點了點頭,繼續道:“她和她侄女全家都完了,到現在還埋在老家的廢墟里,我們給他們做了法事,現在應該平靜了。”林學長娓娓道來,看來玄事兒在他那兒也跟平常事兒差不多的。
“你去過汶川嗎?”林學長忽然問道。“去過,那是地震前的事了。”“你記得學校旁邊的那個小廣場嗎?”他繼續追問道。“記得,那是進主街的必經之地。廣場上有些健身器材,早晚都有老人在健身。”
我側目看着林學長,發現他眉頭微鎖,雙唇緊閉,表情忽然嚴肅起來。
“廣場怎麼了?”我不解地問。林學長深深嘆了口氣說:“其實我這次是第一次去汶川,聽說之前的汶川縣城很漂亮,可現在那裏就是個大墳場,用曠世之慘來形容真不為過。許多房子直接從三樓變成一樓,不知道有多少人埋在了裏面。”。
“我們去之前找到了‘老太太’的小老鄉玉英,她在市民政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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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潔工,老太太在z市時就是租住在她家的。在這次地震中,玉英的娘家人也走了不少,路修通后,她也想回去看看,於是我們就邀她一起回去,也順便帶帶路。有玉英在,我們很快就找到了老太太家的方位,它就在廣場後面那片倒塌的居民小區里。可縣城已被當地政府封閉,任何人不得入內,所以我們打算等後半夜守夜人離開后再摸進去。”
“深夜前往?你們膽子也夠大了。”我感嘆道。
“說實話,我們這次去確實風險極大。首先,進縣城的路剛剛開通,盤山路上時不時會有巨石掉下。其次,非常時期偷進封鎖區,一旦被抓住,肯定會被刑拘。另外還可能遇見‘那個’,而這些人又是爆死的,所以兇殘程度可想而知。”
“那進去還順利吧?”我有些擔心地問。
“我現在想起心裏還颼颼發冷。雖然已是六月天了,而且那夜天上月明星亮,但我內心還是有種徹骨的寒意。我們偷偷靠近封鎖區,站崗那人個子矮小,人顯得很畏縮。他應付似的圍着廣場轉了一圈,就縮進帳篷睡覺去了。聽到帳篷里傳出呼嚕聲后,我們便悄聲跨進了封鎖區,老太太的家在廣場的北面,必須穿過廣場才能到達。當我們剛到廣場中間時,天上忽然刮過一陣妖風,風聲嗚嗚的,像是有一群人在哭啼,聽得人毛骨悚然的。師傅向我和玉英擺了擺手,我倆趕緊學着他的樣子蹲了下來。那天月亮很亮,廣場上像點了盞瓦數極低的燈,隱隱約約能看清周圍的情況。地震后,整個縣城就這廣場還算完整,除了地面有些傾斜外,其餘如石凳花台,以及健身器材等都還沒倒。”雖然林學長還沒說出他的猛料,可我心裏隱約有種不祥的感覺。
“忽然,我的餘光掃到左邊樹林處有動靜,於是慢慢轉過臉去,發現那邊空無一人,正要鬆口氣,卻驚奇地發現,樹蔭下的那些健身器材都在晃動着。特別是那排踢腿器,一左一右的高高甩起,像是有人正在健身。我回頭看了一眼師傅,他也正朝那邊看。‘別看了,繼續走。’師傅急促的命令道,我和玉英趕緊弓着背,踮着腳繼續朝前行。當走出廣場時,我的背已被汗水打得透濕。”說到這兒時,林學長摸出一支煙點上。
“那守夜人沒再出來嗎?”我好奇地問。
“沒有,我估計他這個時間點肯定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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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來。我們慢慢走到廣場北,來到老太太的家。說來也怪,沒等玉英指點,我居然徑直就走到了老太太家的廢墟前。師傅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我順手一指,師傅頓時明白過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看見了什麼?不會看見那啥了吧?”
“那啥倒是沒看見,但我看見那片廢墟上有許多眼熟的棕樹葉。”
“棕樹葉?”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忘了,老太太做的鞋墊就是用的棕樹葉。”
“哦哦,對啊,你看清楚和鞋墊的一樣嗎?”
“看清楚了,它的顏色有些金黃,很特別的。”林學長一邊說一邊朝我腳下指了指,之前我就感覺腳下踩着兩片軟軟的東西,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說這種東西不能留嗎,你怎麼還敢放在車上?”我擔心地問。“是的,這是她拿來給師傅看的,在汶川時師傅讓扔掉我給忘了,回來后本打算找地方扔了,可還沒來得及。不過師傅已在她家的廢墟上帖上咒了,量她也沒辦法再出來嚇人了。”林學長雖說是在安慰我,但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一會兒進山後你幫我把它仍出窗外。”一陣沉默后,林學長忽然說道。
“我?別別,我不想摸那啥。”
“那我自己來。”林學長邊說邊把車停到了半山腰。
就在他開門的一瞬,忽然一陣怪風吹來,把他吹得腳下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你確定你們真的處理好了嗎?”我聲音有些顫抖。林學長的臉色忽然有些失血。仍下東西,他趕緊跳上車,很快就將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山給扔在了後面。
我倆沒敢再說什麼,直到出租車駛進了市區,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剛才你看到那啥了嗎?”我渾身一哆嗦來,嚇得有些結巴了“那啥,可別嚇人哦。”“這,這事看來還沒處理乾淨,我得再去找師傅,你家就在前面,我車就不進你家巷子了。他是大忙人,一旦出遠門了,可就麻煩了。”林學者語無倫次的說著,顯得很是失態。
車一停穩我就趕緊下車,還沒來得及和他說聲再見,他的車已絕塵而去,消失在深深的夜色里。看來今夜又夠他們忙活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