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江湖不是江湖

半空之中，一位腰別仙鶴玉佩的黑衣男子御氣收劍，三尺劍直對三位少年郎，劍身裹挾着凜冽氣息，橫卧在黑衣男子身下，黑衣男子單腳點劍，雙手附后，任憑青絲隨風飄搖。

黑衣男子不急於進攻，而是怡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兒。

司馬敬遲手握之劍：赤霄，與黑衣男子手握之劍：星馳，所散發出來的劍氣，可達六千里，好似兩條天龍盤旋鬥力。

江湖劍客生死之爭，往往只在於劍氣之爭，一氣之間，便可定生死。

普通的劍道習武之人，一氣可達三百里已經是實屬不易了，如果是一些在劍道上已經入門之人，一氣可達一千里，像秦淮安這般江湖劍道魁首，一劍傳言直達九萬里，更有甚者說，秦淮安一氣便可橫跨東西、南北殺人。

就在司馬敬遲劍氣化的龍要被黑衣男子劍氣所化之龍吞入腹中之時，有古琴音符由虛化實，朝着黑衣男子柴星馳飛去。

彈射出音符之人一襲青衣，儒士打扮，手抱一張古琴，琴弦雖然銹跡斑斑，但仍是乾淨無暇，青衣儒士又一彈指，一個個音符便應聲而出，在空中悠蕩起伏，但最終，都砸向了柴星馳頭頂。

柴星馳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手，橫掌格擋音符，另一隻手，仍是放在身後，此時，上官雲辰猛地跳起，司馬震則是用腳挑起地上散落的一柄長槍，踢給了上官雲辰。

上官雲辰在空中握住了槍，朝着柴星馳心窩迅猛擲出。

終於，柴星馳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但不是去接這一槍，而是以格擋身後飛來的大楚國劍凰羽，若不是柴星馳已入一階境，可觀天地奧秘，否則，這一劍便直取他項上人頭。

見偷襲無果后，劍凰羽立刻身形放大數倍，又一次朝着柴星馳刺去，這一次，柴星馳以腳點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優美的半圓后，又重新落回了劍星馳之上。

但就在他翻身於空中這短短的一呼一吸之間，他躲過了凰羽的迅猛一擊，躲過了無數音符，還躲過了上官雲辰的一槍，更是將那一槍重新擲出，這一次，他朝着司馬敬遲出槍了，這一槍只是一槍，並沒有任何的武道玄學，但就是這一槍，司馬敬遲被刺透了左肩。

不是他不想躲，而是在一階境大高手這強大的威壓之下，躲無可躲。

奇怪的是，司馬敬遲並沒有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有任何流逝，只是身體中關於劍道門路的記憶在一點點流逝。

前一刻，司馬敬遲還可見劍道天門，后一秒，已不見心中之劍，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柴星馳不想殺他，但是，他必須這樣做才能保住他和他的命，司馬敬遲在退境。

這一槍刺出，司馬敬遲直接從二階境宗師退至無境，他知道此生他都無緣劍道之巔了，他本已經見到了一階境之門，卻只能一輩子做個門外人了，他不甘，但沒辦法。

司馬敬遲仰天哀號，這一刻，九天之雲滾滾浩蕩下垂，四海之水皆湧起。

他哭了，整個世界都哭了。

有人說，他如果沒有被這一槍刺中，也許，他會是那繼秦淮安之後，人間又一執劍道牛耳者。

但是，這就是沙場江湖，不是江湖。

這一刻，悲情的邊塞開始下雨了，雨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更是淋在了司馬敬遲的心上，他已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大雨傾瀉着，落在雲巉壑內的每一寸土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沖刷着血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