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四人工作餐
特別佈置過的包房，玫瑰花束和大紅色啞光愛心氣球點綴在實木餐桌旁。
桌面滿是花瓣，擺着白色燭台和點綴的燭杯，燈光投在剔透的水晶杯里，盛着香檳泛着晶瑩的光。
林一北自顧自喝着香檳，切牛排，周遭的環境跟他無關，反正他只是來吃飯。
周芷枚是臨時被約來的。
看到包房內的架勢，不住地咋舌。
“果然大手筆。可惜了，有我們兩個燈泡。”
全場最不自在的人是顧拾安。
她原以為只是加兩張椅子的事，可當服務生貼心的加兩張椅子，四人圍坐實在有些違和。
而且，
“下次組局能不能提前說，我這邊很忙的。”
“等下不用你送機，她送。”
路清閑表情冷淡，指了指顧拾安。
“不……不太合適吧！被拍怎麼辦？”
“那是你的事！相信顧小姐都有合理的安排。”
這男人還在生氣。
“那件事怪我。”周芷枚主動把錯攬過去。
“我讓芷枚姐給你安排採訪也是為了你粉絲，你大老遠回來，不參加活動說不過去。”
“我沒有參加活動嗎？”
“那……不是以你私人名義參加的嘛！”她自知理虧，只能小小聲反駁。
“這個超好吃，之前給你拍過，上次就想讓你也嘗嘗，還有宏福記的烤鴨和外灘那家火鍋的小酥肉，都好吃。你再回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看路清閑臉上還沒有笑容，她做小伏低幫忙夾菜。
“只有這一次，下次再自作主張，你就完了！”話雖如此，還是接過她夾的菜。
“我知道了！”顧拾安乖巧點頭，“這段時間我多收集一些好吃的。”
“嗯~哼！”周芷枚佯裝咳嗽了一聲。
顧拾安吐舌，只顧着哄人，忘記這頓本來是“工作餐”。
“那個…這邊服務真的很貼心，要給五星好評。”
路清閑和林一北不至於冷場，但也不特別熟絡，只偶爾聊幾句各自的工作。
“抱歉，路老師，打亂了你用餐的計劃。”林一北話雖這樣說，但實在聽不出有多少歉意。
“林老師不用在意。本來我該祝賀林老師入職，只是這次比較匆忙。”路清閑客氣寒暄。
“牛排味道很好，嘗下！”他動手切好牛排遞給顧拾安。
林一北心裏驚詫於他絲毫不掩飾和顧拾安的關係，面上卻不顯。
“那為了歡迎林老師的加入，也給路老師踐行，我們開瓶紅酒吧！”顧拾安不甘被冷落。
“我下午還有事。”
“喝香檳吧！”
“還是算了！”
三個人異口同聲。
“不要想着趁機喝酒。”
顧拾安小心思被戳破，小小不滿的用叉子戳牛排吃。真不知道幾人哪來的默契。
“聽周芷枚說你後面要上粉台的綜藝？據我所知，節目同期請了女團成員，好像跳舞挺厲害的。”
顧拾安原本正咀嚼頂級牛排的極致口感，冷不防聽到林一北的話，噎了一下。
“我也聽說了。那個女團有專門的營養師。”
路清閑端了旁邊的香檳餵了她一口。
“我其實平時吃的很少的！”
“以女明星來說，你可以吃的更少一些。”
路清閑終究是不忍心，“她體重足夠輕！”
顧拾安本來已經默默放下刀叉。
但轉念想到路清閑可是很有發言權的，瞬間又覺得被安慰到。
“牛肉都是蛋白質。”
“蛋白質攝入也要適量。”已經簽約的經紀人並沒放棄“適當提醒”。“你應該也有專門的健身教練吧。”
顧拾安悻悻的放下刀叉。
滿桌子的美食不能吃，顧拾安有些難受，難受林一北第一天就如此“盡職盡責”。
幸虧玲玲不在，要不然兩人沆瀣一氣，哪有她的活路。這麼一想更泄氣，也不愛說話了。
林一北忽然開口。
“為什麼會同意讓我做顧小姐的經紀人？雖然我入行時間不短，但確實沒帶出什麼頂尖大明星。”
“也沒必要這樣謙虛。自然是我推薦的。而且，我們也請人做過背調，你之前合作的幾位，似乎都不太專註演繹事業。不是你的問題。”周芷枚笑着回答。
路清閑修長手指端起香檳，
“其實，沒必要把別人和她放一起比較。”
清淺的喝了一口香檳，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意，話里是全然的維護。
“嗯。”
歪頭瞥了眼那兩人餐桌下交握的手，他把剩下的問題都吞進了肚子裏。
路清閑面上彷彿無事發生與林一北聊天。
顧拾安本來在翻看手機，冷不防手卻被一雙大手牽住，她眼睛亮晶晶的看過去，對方顯然感受到她的目光，手握得更緊一些。
“真是的，你們也稍微克制一點，好歹我們也頂着經紀人的名頭呢！”
一旁的林一北這次倒沒說話，只顧吃自己的飯。
“我結束後會先回工作室，備品東西和需要招聘的人整理個清單出來。”林一北放下筷子說道。
“好，那我下午回去。”
“對了，芷枚姐，我能不能跟你要個人。”看周芷枚也放下筷子，顧拾安趕緊接話。
“你想要誰？”看了眼還在慢條斯理吃東西的自家老闆。周芷枚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芷枚姐，你也知道，我工作室現在的情形，加上林老師和前台也不過是四個人。連微博都沒辦法運作，所以……能不能讓小張過來幫我做宣傳。”
“不行。”她本能拒絕，可對上顧拾安一副泫然欲滴的美人相，語氣又軟下來。
“顧拾安，這才是你今天叫我來的目的吧。”
“怎麼會。芷枚姐，你誤會我了。真的就是工作室起步太難了。”直接賣慘。
開玩笑，怎麼可能承認她早就打主意挖人。
“小張真的不可以。”實在看不下去那雙淚眼，她轉向另外的人。
“林一北不是打算招人呢！”
“招人需要時間，現在急需人手。”林一北停下翻看手機，認真回答。
“……”現在周芷枚是真的後悔來吃這頓飯了。
吃完飯只剩到機場路上的半個小時，路清閑兩個人自然是難捨難分。
再期盼時間慢一點，車還是按時到達了機場。
司機自然也是有眼力的，借口吸煙下了車。
“快進去吧，別誤了飛機！”顧拾安努力瞪大眼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難過。
“要不然你跟我去d城。”
他不淡定在手機上搜索機票。
“不行，我綜藝快開拍了。這邊和林一北也要磨合。”
路清閑嘆氣。
“我把房門密碼給你，你想搬隨時過去住。”
“知道啦！”
嘴上這麼說，但路清閑知道她不會去住。
顧拾安嬌柔細膩的玉手撫上他的，另一隻手從包里拿過一個禮品盒，是她讓玲玲去酒店拿的。
“你的禮物。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適合你。”
路清閑打開古董首飾盒，看到那對鏨刻鑲嵌藍寶石的袖扣。
她眼睛亮亮的滿是期待。回應她的是柔軟唇瓣輕輕密密的包裹住她的，等嘗夠了味道，又輕點兩下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一點。
“以後請假……見面可能會很難。”看着那雙清澈的眸子，路清閑心中升騰起不舍，久違的感覺。
“謝謝你回來。見面這種事，真說起來，誰又能說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