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切就緒
灰豹樂隊演唱會的帶妝綵排，顧拾安作為助演有兩首歌曲的演奏和一小段solo。
一場下來，架子鼓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即興打了段「snowinbeijing」，是當年考級的樂曲。
很快被樂隊成員圍觀。
“不用看譜，hihat控制得很完美，節奏控制很穩。”貝斯手阿哲一直在觀察，“有點東西！”
“你的基本功是我見過鼓手裏最紮實的，幾年不玩，拿起來還能這麼溜！你牛！”樂隊主唱李砝看出她的緊繃，故意安慰到。
當初鼓手老秦力邀顧拾安助演，大家都有疑慮，反覆請她來打了幾次鼓，又看了她的綵排才放心下來。
老秦也說，“不當演員，現在靠這個你也能吃飽飯。”
樂隊經紀人一旁立馬搭腔，“顧老師，你有這方面意向一定先聯繫我好嗎！”
“這麼說的話，我得留張您的名片！”顧拾安一本正經回答。
現場一片歡樂。
又聊了一會，現場燈光就位。
眾人又投入到緊張地排練中。
“這女孩鼓不錯，如果加入樂隊，應該很受粉絲歡迎吧。”樂隊經理站在台下看着。
“老闆，你看候場時她帶的那個妝發團隊了嗎？給影后做妝發的，普通小明星有錢也請不到。演出服，一個定製高奢品牌，霉霉演唱會穿過的。普通人借都借不到。不說別的，咱們給她那點車馬費都不夠她請妝發團隊的錢，周芷枚這是想藉著咱們的名號給顧拾安打知名度。”樂隊經紀看得很清楚，“挖人你就別想了。”
綵排結束，顧拾安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她異常緊張。
畢竟明天就正式演出，這可是台下有近萬名觀眾的演唱會。
她演出觀眾最多的一次，也不過全校幾千名師生。
周芷枚離開時叮囑讓她早點睡，什麼都不要想。
她也想，可躺到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索性爬起來坐到窗前。
她住的酒店周圍，白天熱鬧繁華，晚上卻一片靜謐。
城市的夜晚看不到星星，卻可以看到遠處的黃浦江畔隨處是閃耀的霓虹。
坐了會兒，覺得百無聊賴又回到沙發刷微博。
熱搜上有不少同行劇組的消息。
排名第一的是“路清閑與鍾妍片場牽手”
這幾天，兩人的名字就沒下過熱搜榜。
戀情曝光的熱度實在太大，不斷有各種爆料出來說兩人在一起的細節，如何甜蜜如何相配，共處一室，片場打情罵俏之類。
雖然網上隱隱有人傳，是因為鍾妍接觸了和路清閑同一個奢侈品代言，品牌方有意給兩人製造戀情話題，炒作藉此提高品牌熱度，兩人戀情只是炒作。
不過，路清閑一反常態，沒有澄清也沒有聲明，這和他一貫的作風不同，所以很多粉絲都默認了自家影帝是真的戀愛了。
顧拾安看了幾秒，手指輕觸點開。
偷拍的畫面依舊異常清晰，兩人在視頻里相得益彰，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鍾妍眼中的炙熱。
不記得是哪位前輩說過，演員大多是性情中人，愛情來得容易，去得也快。特別是劇組裏的感情，同在一組，拍些感情戲，卿卿我我，容易動情，但是別太較真。
她有些煩躁。剛想關掉手機，有電話進來，屏幕上閃動的盛總兩個字，並不打算接。
堅持了兩分鐘，響聲終於停止。繼而是一條信息。
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人發消息。
打開卻還是——盛總。
“今天演出，不要緊張。”
她乾脆的把手機甩在一邊。
今天？是了，已經過了零點。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空的雲彩盡散，竟然能看到幾顆星星。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顧拾安轉身徑直走向吧枱。
一早，過來接人的玲玲，眼尖的看到吧枱上只剩下小半瓶的紅酒。
“安安，你又失眠了？”
“昨天想睡得好一點，喝了些。”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灰豹的演唱會演出時間是下午六點。
顧拾安上午就到演出會場後台準備妝發。
陸續有其他助演前輩到來，每一位她都親自帶着人過去打招呼。
五點半鐘，演出即將開始。
有人到後台找她。
“安安老師，盛總和溫總對這次活動很關照，親自到後台來看看大家。”
後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她應該是沒見過，但給她引薦這位，難道是昨天的……樂隊經理？
“樂隊經理。”玲玲在她背後小聲提醒，印證了她的想法。
“溫總你好。”她站起來禮貌微笑，轉頭對上後面年輕人的目光，“盛總你好”。
“盛總說要來後台打個招呼，我也是作陪。”溫總一臉和藹看着盛光。
“知道是溫叔叔辦的活動，來感受下氛圍。”他微笑回應，轉回顧拾安，“許久沒見你打鼓，我很期待！”
樂隊經理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斟酌了下。
“原來兩位之前就認識。”
“嗯！我們高中時期……是朋友，許久未見。”盛光語氣溫潤。
樂隊經理下意識看了眼顧拾安。
顧拾安卻沒接話，彷彿盛光說的人根本與她無關。臉上依舊掛着微笑，只是那笑彷彿更淺淡疏離幾分。
溫總抬手看了眼表，笑呵呵的道：“演出快開始了，我們先去坐等演出開始。也期待安安老師的精彩表演。既然小光和安安老師認識，你們年輕人先敘敘舊。”
樂隊經理也反應過來。
“是，我陪着溫總先到貴賓區。”
他們離開，化妝間的氣氛也隨之冷了下來。
盛光看向顧拾安，“緊張嗎？”
“還好。”
“待會兒你也要看演出吧，一起坐！”
“主辦方有安排位置。不太方便變動，抱歉。”
“那好吧，結束我過來找你，我先到台下。”
“盛總再見！”
等他離開，顧拾安才重新坐下。
盛光不請自來，她忙着應對，已經忘記緊張了。
“這人真是……”玲玲想了半天，終究是顧及盛光金主爸爸的身份，沒說出別的。
可看顧拾安蹙眉，她又擔心起來。
小張給她使了個眼色，瞟一眼手機，玲玲秒懂。
“今天微博全是搞笑熱搜誒！”
“是嗎？”
玲玲語氣誇張：“那個戴洪欣也上熱搜了。她上訪談節目說最接受不了男生把衣服扎在褲子裏。現場三位男嘉賓，就剛好每一位都把衣服扎在褲子裏，戴洪欣直接社死。不知道節目組怎麼想的，竟然直接把這段拍攝花絮流出來了。”
“現在她被三家男明星追着罵。說她丑不自知，審美有問題。把她整容前的照片又扒出來曬了一遍。”玲玲描述得很賣力。
這個戴洪欣是和顧拾安同期出道的小花，難免有撞資源應徵同一角色的時候，她順理成章地把顧拾安當成假想敵恨上了，沒少給她們添亂。
兩家摩擦不斷。
顧拾安粉絲說戴洪欣整容，對方粉絲說顧拾安被包養。
玲玲自然不待見對方。
顧拾安卻興緻索然。
“還有一個。有個女狗仔，因為實在沒什麼新聞可爆，竟然編了明星和自己的愛情故事發表到了網上。”
“哦！”
“編的是和肖譯的故事！”
顧拾安抬頭，“這麼離譜嗎？”
“你都沒看微博？”
“手機在你們手裏好嗎！”
而且，她也不想看。
路清閑的緋聞還掛在上面呢。
“寫得特別精彩，跟戀愛日記一樣。好多人圍觀要求出續集呢。”
玲玲把手機遞給她。
“不會吧。”顧拾安邊看邊嫌棄。“這狗仔是不是瘋了。寫得情意綿綿你儂我儂的，完全是在毀我偶像形象嗎？”
看到後面，開始義憤填膺。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都什麼呀！做狗仔也不能沒有職業操守吧！”
小張和玲玲對視一眼，終於不再一臉嚴肅了。
“等會兒，你那個是大號吧，別亂說話，會被黑蹭熱度的！”小張看她的架勢，立馬提醒。
“我就看看。不過真的很過分！網友怎麼還跟着起鬨，這都什麼呀！”
“不過肖譯一點公關的動作都沒有，也不怪網友高潮。”
“這點，你偶像就沒有我們路老師做的好了。謠言和闢謠文案一起掛在前排。路人只有膜拜的份。”
小張故意說，然後看顧拾安的反應。
果然，顧拾安手上翻閱的動作停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路老師代言的國外品牌升title，國內的代理商想讓他和鍾妍炒cp。芷枚姐這幾天晚上一直在跟他們國外總部談判，今天凌晨重新簽約了，我們不做任何捆綁和炒作。”
“工作拍攝現場，和同事正常合作，請勿展開聯想。本來我還想加上‘後續請期待工作室法務同事上班。’的，不過芷枚姐說太犀利容易適得其反，非讓我刪掉。”小張晃了晃手機。
“已經發了律師函。”玲玲翻看手機，一臉崇拜，“你們公關動作好快！”
“他要求工作室闢謠的？”顧拾安彷彿不經意的提問。
“不用要求，路老闆說過，關於戀情的消息，只要看到就第一時間澄清。這次實在是意外，那個品牌已經考察我們半年，原本最近就該升全球代言的，國內的代理商和鍾妍家裏是世交，知道鍾妍喜歡路清閑，就故意跳出來搞事情，鍾妍和路清閑的cp名‘顏值在線’就是那個代理商買水軍散播的。芷枚姐不同意他們的炒作要求，對方就壓着合作。”
“他什麼時候說的？”
“啊？”小張反應過來。
“就你們談戀愛不久吧！他說和你的消息不用管，其他人一律看到就澄清。避免誤會！”
“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再說，真的好就不該傳出緋聞來！”她嘴硬道。心情卻莫名激蕩起來。
一旁幫她整理衣服玲玲忽然抬頭，揶揄道，“我想起來，有人說過，女明星難免夫不貞粉不忠，後面怎麼說的來着……對了，夫不貞粉不忠大不了就……”
她後面的話被捂在嘴裏。
“大不了就去前面看看，別打老師過去了你就趕緊叫我！不要讓我被人說沒禮貌！快點去！”顧拾安有些“氣急敗壞”的把小助理推了出去。
回到看到小張，“你也想去？”赤裸裸的威脅。
小張只得做了個封口的姿勢，乖巧坐到一邊，不過在顧拾安轉身的功夫，她拿出手機，快速在微信打出一行字。
“一切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