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挨打躲不掉

有些挨打躲不掉

海面上,有一靈氣充沛,船身秀雅的仙船緩緩行駛於浩瀚的海面之上———仙船三桃。

此船之上的乘客,多是前往天傾城的仙家子弟,賈商之流還是較少。道理也淺顯簡單,仙船三桃船雖靈氣充沛,但這船身嘛,實在算不上大了,做點蠅頭小利的生意那是大大的沒有問題,雖說是穩妥的細水長流的錢路,但有錢賺,誰不願意多賺些?而且在仙船之上的盈利,終究是小頭,將貨品送至那些充滿修士的大城,才是獲利的大頭所在。

“三桃”不大,又因為其“靈眼”特殊,從而靈氣極為濃郁的緣故導致了她的船費極貴,比其它的仙船要貴出一倍有餘,那麼裝載貨物也是同理,這得多出多少錢來?

當然,“三桃”船費如此之高,除了靈氣問題外,她之環境,待遇確實是為上上品。引得不少手頭闊綽的仙家子弟或王孫貴族乘搭。但最重要的因素是“三桃”沒有固定的航線,這是極其古怪的事。仙船不比其它普通船隻,沾染一個“仙”字,因此所遭遇的風險也就會更大,海上多有亡命之徒靠搶劫仙船為計,其實與普通百姓出海可能會遇上強盜是同理,只不過敢搶仙船的也都是是些修道“仙人”罷了。因此仙船往往要比普通船隻更加註重航行路線的定一行,首先是因路途熟悉,也不易出意外。其二就是路途始末好歹有人照應,倘若仙船久久未歸或是久久未來,便知道恐怕是出事了,會派人出海查找,如此也是對一幫亡命之徒的警示。

仙船之上定要請幾位修為較高的修士或武夫,具體強弱當然根據仙船的“份量”而定,既要保衛仙船,同時也是對船客的一種威懾,防止他們不要壞了規矩。

仙船三桃之上,在那仙桃樹旁的三個院子中之一,有一位衣着極度華麗到誇張的公子哥坐在一張太公椅上,一搖一搖的,手中拿着一把摺扇,題字蒼勁有力,神韻超逸,一看便是大家手筆,但那內容實在是太不雅緻了一些:錢多多花不完,愁悠悠消不盡。

那公子哥身後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容嚴肅,不怒自威。

公子哥身前坐着一位衣着樸素的少女,長得甚是惹人憐愛,是“三桃”上的婢女,被派來照料打點此間屋子的貴客。少女心想這位公子哥也奇怪,就愛打聽這艘船的異聞,總愛刨根問底,彷彿可以問個不停。

少女覺得這是一個好人,起碼是不凶的人。

但那個公子身旁的中年男子就太嚇人了,講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他總是冷哼一聲,讓少女好不難堪,也不知道是哪裏講錯了。剛剛自己又跟那個公子講時,那人又是一聲冷笑,自己急忙停了嘴,也不知還該不該講。

那公子哥見面前這可愛姑娘委屈的樣子,本來自己好好的聽這三桃仙船的故事頗感有趣,被人頻頻打斷就已經心中有氣,此刻哪裏還能忍,猛的站起身,將那寫了“錢多多花不完,愁悠悠消不盡”的扇子一收,指着身後的高大中年男子怒道:“幹什麼,有完沒完呀。王伯忠,這趟遠門我哥是讓你保我平安的,你哼哼哼幹啥!?你要是有病,那就去吃藥啊。”說罷后還不滿意,又跳起來用扇子給了面前的高大男子一擊。

王伯忠面不改色,任由他打了那一下,緩緩開口說道:“是誰賴死賴活要跟來的?還保你平安,倒像是我成了你的保鏢一樣!”

這公子哥一下就焉了下來,裝傻道:“誰呀?我不知道。而且咋我哥讓你幹啥你就干,我難道不是親生的呀!”

王伯忠道:“這次大少爺除了讓我登上這“三桃”,還讓我好好管教你!不然何時能撐起諾大一個聚寶閣!”

那公子哥一下坐會太公椅,又搖了起來,開口道:“唉,怕啥子?我爹還不老,而且萬事有我哥在唄!”然後又展開那把扇子,身子前傾,對那少女笑道:“沒關係,你繼續講就可以了,別管他。”

少女聽到聚寶閣的時候心中便掀起了萬丈波濤。聚寶閣可是商行中當之無愧的老大,其分樓遍佈神州,不可謂不富。難怪這位公子哥的扇子上要題字:錢太多花不完,愁悠悠消不盡。畢竟家在這有聚世間之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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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的聚寶閣啊!

少女聽到公子哥的聲音,平復了一下心情,又開口道:

“這又便是“三桃”的一個古怪之處了。靈氣充沛,船費極貴,船上多是貴客。船無固定航線,路上更加兇險,但卻並未請過鏢客。”

“外界也對此眾說紛紜。有人說都是謠言,不過是騙取船客的手段罷了。還有人說,這份仙船是私家的,主人生性使然,所以才如此。但我聽說啊,是這船的仙桃樹早已經化靈凝出人身,極為厲害,所以無需請鏢客呢!”

此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冷哼聲又從那高大的中年男子身上傳出,似乎還覺得不夠:“胡說八道,胡言亂語。還真有傻子信?”

那公子哥回過頭,儘力繃住臉上的笑容,開口問道:“王叔,要不你講講?”

王伯忠點點頭,朗聲道:“修行路上,有“聚靈境”。嗯,就是你這個境界,是最低最低最低的境界,唯有入此境,方能被稱為修士。”

“然後是“凝元境”,到此境界方能修出元神,可元神出竅。嗯……你還遠遠不行。”

“隨後便為“出塵境”,到此境之後方才算是長生仙人,可御風遠遊,成為真正的山上仙人,故名出塵。你哥哥便是已達出塵境,天賦遠遠強於你。”

“第四境界,名為“龍門境”,此境如其名一般,倘若能從“出塵境”破入此境,確實如鯉魚躍龍門一般,才能算是一個大修士,有開宗門立門派的資格。唉,也不知道你此生是否有望龍門境!”

“再之後,便是“破虛境”,到達此境,極為艱難,有無數人都止步於破虛境門前,終生無望。到此境界后,方有開山摧城之威能。可惜我當初久在龍門境徘徊,最後強行突破,雖然最後入了破虛境,但也大道受阻,只能停步於破虛境初期。”

那公子哥聽得一陣無語,沒必要啊,我好歹也是堂堂聚靈境大修士,聚寶閣二公子,會不知道這些嗎?我境界低就低唄,至於這樣嗎?反正我家有錢,我哥又大道可期,你這是幹嘛,傷感情唉!

但聽到最後又忍不住詢問道:“王叔,這破開龍門境的瓶頸升入破虛境當真有那麼難嗎?”

王伯忠點點頭,說道:“你父親與我一樣,都是強行入的破虛境,但他的是用天材地寶硬生生砸上去的,反而不如我強行破開的穩固。所以聚寶閣真正的破虛境,其實就只有兩個。哼,如果你能如你哥一般明事理,說不定……會很順暢。”

然後王伯忠頓了一頓,又開口道:“破虛境之後,是“合道境”,是真正站在山巔之人。據傳有改天換地之能,但我從未見過任何一位合道境的前輩,也是一個遺憾吧。”

那公子哥聽着,眯上了眼睛,心中堅定了一個願望!

老爸你再用錢砸一個合道境出來吧,沒關係,咱家錢多!

老哥你要更努力一點呀,都快三十了咋還是出塵境。我才二十齣頭就是聚靈境修士了,你要加油咯,趕緊入那合道境啊!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響,那公子哥撇了一眼,又搖起了太公椅,扇起了自己的佩扇。

王伯忠向前走了兩步,大聲責問道:“誰?出來。”

這時只見那門口走入一位躡手躡腳的黑瘦少年,一入內就趕緊將一根食指立在嘴前,示意不要叫。然後又看了看那可愛的少女,又看了看那高大的中年男子,最後傻笑着看向那坐在太公椅上衣着極度華麗的公子哥,“哥們,一看你就好有錢。”

那公子哥本來悠哉悠哉,一副悠然表情,聽了黑瘦少年這話趕緊挺了一挺腰板,正色道:“哥們,好眼光啊!”然後趕緊起身,搬來一張椅子,說道:“我叫陳逸偉,坐坐坐。”

那黑瘦少年沒想到會這樣,他只是見這人衣着金光燦燦,鑲上了數不盡的玉石珠寶,一時間呆了。又看見那扇面題字:錢多多花不完,愁悠悠消不盡。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言語,本來想的一大堆套近乎的話都變成了一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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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一看你就好有錢。”

黑瘦少年剛剛坐下,陳逸偉便一把摟住黑瘦少年,還未開口,就看那黑瘦少年急得似乎要哭出來一樣,趕忙道:“哥們,咋了,可是錢不夠用了?”

王伯忠一拍腦袋。完了,這小子缺心眼啊!

那黑瘦少年撇了一眼門口,然後直接抱着這位“哥們”哭了起來,一手擦拭眼淚,哭腔道:“兄弟啊,我從清風城上的船,為了去見我那重病的舅舅最後一面!可是這船上有一個修道的死老頭,看見我就要打我啊!”說到這裏,他哭得更加大聲,“若是他僅僅是打我也就罷了,可是他要下死手啊!每次我能熬過來,都是靠着我對見舅舅一面的執念啊!可上船已經足足五天了,我身上的傷卻是一天比一天重啊,這樣下去,我當真怕我見不到我的舅舅最後一面啦!”

最後這黑瘦少年似乎像是苦累了一般,將一隻手扶在眼上,低聲抽噎着。

那公子哥聽得勃然大怒,問道是哪個老頭,敢如此打我的哥們!難道他不知道我是聚靈境的大修士嗎。啊?

就算他不知道,他難道不知道我爹可是破虛境嗎?再說了,我王叔也在這裏呢。對吧,王叔!

這會連那少女也都扶了扶頭,心中想到,這聚寶閣的二少爺確實是個好人,好像有點不太聰明啊。

這時那黑瘦少年低聲道:“兄弟啊,那個老頭厲害的很,雖然肯定沒有你厲害,但還是不要為了我多生事端了!就讓我在這……”

那黑瘦少年話還未說完,就有一道人影閃入,那公子哥只見那日在登船時所見到的船夫出現在黑瘦少年身後,一隻手搭在黑瘦少年肩膀上,看向那公子哥,腹語發生道:“就是我這個老頭。”

王伯忠幾乎是在同時便閃身上前,站在那黑瘦少年旁邊,陳逸偉與那枯瘦老者之間。

那枯瘦老者看向王伯忠,點了點頭道:“江湖武夫境界有分一到九重,習武不同修道,如此看重天資,只要刻苦,練到一個六七重,不難的。一個八九重武夫,打一個凝元境,沒啥問題。而若是九重武夫能生出武魂,便可入“真武”,此時便如那修道之人一樣,可以御風遠遊,增長壽元,但比起山上修道之人,還是壽命不長就是了。”

“真武,又分有“元武”,“玄武”,“天武”三個境界。要論打架的話,大概分別對應修士的出塵境,龍門境,破虛境吧。”

那公子哥與黑瘦少年其實都是第一次聽到關於武夫的修為事。

一個是從小呆在天下修士匯聚的天傾城,對修鍊之事從不上心,以至於現在還是個聚靈境。

一個是一直呆在清風城,只跟自己師傅莫名其妙學了點偷東西的本事。結果還被這老頭說自己武夫底子好,要練體。拜託,我真沒學過武啊!

最後那枯瘦老者揪住那黑瘦少年的脖子就要將其帶走,那公子哥死活不讓,黑瘦少年和那公子哥當場就上演了一場生離死別的大戲。

王伯忠袖手旁觀,不管那公子哥如何乞求。

枯瘦老者差點當場就要出拳,將黑瘦少年打暈再拖走。

最後是一個長得極為俊俏的白衣少年出來解釋,說其實是這黑瘦少年偷了他的東西,他讓這名老者出來幫忙抓他。

這位公子哥才放手,不僅有些傷感,咋的好不容易遇到的哥們,會是小偷呢?缺錢不能來找我嗎?

最後那黑瘦少年倒在地上給往外拖去,絕望的大喊道:“蘇景清,你大爺的!”

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少女露出了一絲微笑,在心中默念了幾遍那個白衣少年的名字,景清景清,真是個好名字。

少女不過一面便喜歡上那個白衣少年了嗎?不是的。

只是因那白衣少年言語如山上清風撫眉頭,眼眉似天上明月慰人心。

只因那白衣少年會因自己與他對視一眼便報以顏笑,是斜風細雨落江南,人間萬年,心心念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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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人間問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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