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十字路口

(三十三)十字路口

玻璃爆裂,連同掉落的木質百葉窗楞架。

向陽路上從二樓的窗戶躍下了兩頭暴屍,衣衫襤褸,渾身腐爛。而身後那條不知名的馬路上,一陣灰塵之中,一個感染者歪着腦袋,僵直的身軀,正從兩旁陰暗的角落裏竄到了陽光下。

“後面這隻交給我了。”太二冷冷的說著,手上耍着棍子,一陣酷酷的招式后,太二獨自一人持棍面對身後那落單的暴屍。

“餘光,準備好了沒?”前輩持槍問道:“向陽路這兩頭暴屍就交給我們了。”

“我準備好了。”我雖然這樣回答,但是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持着水滴補給盒裏給的手槍,手依然在微微的顫抖着。

“瞄準他們的腦袋。”前輩持槍說著,我沒有應他,我無法回答他我是否瞄準或者我應該怎麼瞄準,我只能控制自己的手臂,讓持槍的手不至於太緊張而發抖。

“看見那個電線杆了嗎?在向陽路出口那根,上面有貼着一些廣告。”前輩問道。

“看見了。。。”我不得不分身瞄了巷子口一側的電線杆。

“我想,我們以電線杆為距離,感染者到了電線杆那邊就可以開槍,目測大概在50米以內。。。”前輩說道,我正想開口回答如何判斷有效距離之類的問題,視線當中,那兩個感染者突然像發瘋一樣,張開雙臂,朝着我們奔跑而來,漸漸清晰的面部,一雙通紅的眼睛,掛着腐爛黏液的利齒,當暴屍越過了前輩說的電線杆處,我聽見了前輩開槍的聲音,跑在前面的暴屍應聲到地。

我想,這一定是開掛,平常連槍都沒有摸過的前輩,不可能這麼準確的命中了暴屍的腦袋。

在我看來,即使50米,40米或者30米,暴屍搖頭晃腦的,給我一箱子彈都未必能擊中它的腦袋瓜。

我連着開了三槍,只打中了暴屍的軀體,而前輩這次連開了幾槍,也沒有命中腦門,我們拙劣的技術,讓暴屍越發狂暴的沖了過來。

“不行。。。我沒子彈了。”我一邊說著,後退了幾步到了水滴補給裝置,直到我的後背貼在它冰冷的金屬表面上,我慌忙的掏出了補給盒裏的彈藥,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裝彈。

前輩依然頂在我之前幾步之遙的距離,他又開了幾發,然而這頭暴屍已經接近了,我清晰的看見了它那裸露的軀體上,密密麻麻的疙瘩,它張開了利爪,就在幾米之遙的距離,它四肢伏地,瞬間凌空跳起,伸出利爪朝着前輩撲過去。

我雖然害怕,但是腦袋還是清醒的,前輩已經蒙了,他持槍固執的想要用那玩遊戲的蹩腳技術擊中騰在空中的暴屍,我一個跨步,就像之前在宿舍樓一樣,我狠狠的推了前輩一把,他開了一發空槍,然後滾在了焦黑的瀝青路面上。

暴屍落地的那個瞬間,分開了我和前輩兩人,前輩翻過了身,他持槍對準了落地的暴屍,而那暴屍的視線,就盯着翻滾在地的前輩。

“這下,我不可能瞄不準了。”前輩瞬時舉槍,用槍管對着近在咫尺的暴屍腦袋,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着,按下了扳機,咔嚓一聲,並沒有射齣子彈。

嗯?

我想現場的前輩估計心都涼了,連我在一旁觀看的觀眾都石化了。

突然,一個身影在我的眼前遮住了頭頂陽光的視線,咻的一聲,他的棍子猛地掃過這頭正要伏地追擊前輩的暴屍胸膛,我只聽見沉悶的啪的一聲,這擊打的力道,讓眼前這頭暴屍朝着後面四腳朝天仰面而倒。

“去死吧!”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彷彿電影或者遊戲裏該有的台詞一樣,這個身影在陽光下,握着尖銳的棍子,用力的朝着倒地的暴屍眼窩處刺入,暴屍發出了最後的撕鳴后,四肢僵直不動,這個男人抽出了棍子,棍子上攪着黑紅色的粘稠液體,他回頭看着我們兩人,從他的眼神里,隱隱的出現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殺氣。

“兄弟。。。好歹你及時趕到。。。”前輩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站了起來,揚着手裏的槍說道:“關鍵時候沒有子彈。。。”

太二朝着眼前的街道望着,看似一片寧靜:“這裏不能呆了,趁現在安全,我們要趕緊回家。”

前輩朝着水滴裝置的四周望去,他驚魂未定的臉龐里依然閃着警惕:“你們聽見了嗎?”

“聽見什麼?”我問道,朝着四周環繞,一片靜寂,什麼也沒有。

“我聽見了腳步聲。。。”前輩說著朝着我們將要前進返回家裏的必經之路向陽路望去,陽光下瀰漫著稀疏的煙塵,那碎裂一地的玻璃在遠處微微的閃着亮光。

“是我們回家的路嗎?”我問道:“向陽。。。向陽路?”

前輩點了點頭:“你們沒有聽到嗎?在那邊的樓里,那個纏着花的陽台那,裏面有碰倒東西的聲音。”

我和太二都搖了搖了頭。

“走吧。”太二說道:“趁着現在我看沒有異常,如果不走,感染者過來就麻煩了。”

他朝前走了兩步,前輩拉住了他:“老弟,還有別的路嗎?”

太二皺着眉頭看着前輩:“這是十字路口,後面的路我感覺不安全,其它也要繞道,我們來時走向陽路,回去也當然走這條,這是最近的一條路,而且我們一路過來也熟悉。”

顯然,太二對前輩的執着有點不理解。

然而,我卻相信前輩,如果他說聽見了,那必然是聽見了。

“我們也許就不該開槍。”我說道:“槍聲可能吸引其它的感染者,但是為了保命又沒有辦法不開槍,我們不會耍棍子。”

“你們還好意思說。”太二此時也有些抱怨:“給你們的是我父母的八仙棍,現在只能給我耍了。”

“換一條路。。。”前輩依然固執的說道。

“放心,兩位大哥。”太二握着手中的棍子:“一兩頭的話,我可以搞定。”

前輩搖了搖頭:“那響聲。。。不像一兩頭。”

我和太二的臉色蒼白。

“別嚇人,我看不見,向陽路似乎安全。”太二說道。

“不在路上,在兩側的屋子裏。”前輩皺着眉頭說。

“前輩,也許我們可以安靜的通過,在它們發現我們之前,暴露在這裏太過危險。”我說道。

前輩的雙眼朝着四周望去,我想他也沒有其它的辦法。

“那就安靜的快速通過。。。”前輩依然擔心的說道:“只要它們沒有發現。”

太二好奇的目光依然打量着前輩,他實在聽不見前面50米開外的街道兩側的樓房裏有什麼聲音,如果有,那一定也要非常響亮才能被聽見吧。

我們三人開始撤退,離開山泉水補給裝置,沿路返回,剛走進了向陽路街道口,我便聽見了兩側的樓里像是柜子倒地的撞擊聲,緊接着是類似敲門的聲音。

太二握緊了手中棍,他豎起了耳朵,警惕的抬頭看了四周。

又是一陣木質桌椅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

我們輕輕的踏着瀝青路,小心的觀察着四周,沿着向陽路走到了中段,然而,我們前方兩側突然噼里啪啦的響起了玻璃碎裂的聲音,我看見了一具一具屍體模樣的東西,從兩側爆裂的玻璃傾倒在我們前方的瀝青路面上,啪嗒啪嗒砸在了馬路上,它們穿着五顏六色的大衣和羽絨服,有男有女,有年輕有老人,這些屍體封住了我們返回家裏的唯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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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止步原地,大氣不敢出一口,如果是屍體,那真的好辦多了,直到這些一具具僵直的屍體開始扭動四肢。

前輩攤開了雙手,示意我們後退,我們一步一步的後退遠離眼前這些封路的屍體,然而這些屍體歪歪扭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它們的關節就像上鎖一樣,如同機械一樣扭曲,它們似乎沒有發現已經後退的我們。

我們又退回了山泉水裝置地下,為了躲避被向陽路這些感染者發現,我們繞道了山泉水裝置的背後。

“大哥,你的聽力真好。”太二說道,眯着眼睛看着前面這條被陽光灑滿的街道,他在思索這條路如何拐到他家。

“現在怎麼走?除了向陽路,其它三條路應該都能走,你不是住在附近?”前輩沒有回應太二的誇讚,他也眯着眼前這條街道。

太二朝着左邊看看,又朝着右邊看看,然後指着左側:“這條會比其它三條近一點,只是現在沒有一條路是準確的,石村有些地方有攔路的隔離牆,我說不準。”

“那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了。

太二突然轉頭看着前輩,然後抬手指着斜對面的頂樓天台:“我看見了那邊似乎有影子在移動。”

順着太二的手指指過去,我看見了對面歐式建築的天台,四字路口裏,就屬這條街道右側的這棟建築最高,五層樓,俯瞰整個十字路口的三四層建築。

“我看見了有影子在動,那一瞬間。。。”太二說著,然而我和前輩卻沒有看見,倒是前輩皺着眉頭望着左右兩側。

“感染者。。。”他開口說著,握緊了手裏的槍,他指着右側的馬路,而我也急忙持起好不容易裝滿子彈的手槍,太二也持棍警惕的站着。

空空蕩蕩的街道,不見天台的影子,也不見馬路上的任何東西。

但是前輩依然執着,突然一個金屬碰撞的聲響,一個蓋子圓溜溜的滾到了空蕩的街道上,發出了奇怪詭異的聲響。

一個毛骨悚然的影子從巷子裏串了出來,緊接着又一個影子,然後一群感染者就這樣出現在了街道上,它們挪動着蹣跚的步伐,喉嚨里發出了令人害怕的低吼,它們從巷子裏走出來后,就朝着不同的方向移動,有那麼幾具暴屍,就朝着我們所在的山泉水補給裝置走來。

我們三人開始回退在山泉水金屬壁后,回頭看着背後的道路,那背後原本空蕩的街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一個背對着我們的人影。

十字路口無法瞻前顧後,這下感染者徹底的封死了十字路口的每一條路。

“我想投訴這台補給裝置。。。”前輩嘀咕着:“怪不得叫山泉水。。。我看來這裏的人估計都要回泉水裏獃著了。”

“我也想投訴。。。”我說著:“如果能發表,我想寫一封5千字的投訴信。”

“噓。。。”太二劍眉一皺:“不要說話。”

現在,無論我們繞着山泉水裝置躲在在那一側,十字路口的四條街道都有感染者,已經完全無法隱藏了。

感染者似乎沒有給我們一點反應的時間。

“看下附近有沒有能隱藏的地方,我們先躲起來。”前輩說完,太二的目光也開始打量離我們十字路口廣場最近的四條街道口的建築物。

而我則重新抬頭打量這座漆着紅色磨砂漆面的水滴型山泉水裝置。

然而,一聲令人雙腿發軟的吼叫聲響徹街道,我們轉頭尋聲望去,那感染者就站在街道的中央,它就像發現了獵物一樣,一聲吼聲像地獄大門開啟,隨着吼聲落下,十字路口響起了沸騰喧鬧的哀嚎,那些原本朝着四周蹣跚遊盪的感染者,彷彿知道獵物的方向,它們紛紛轉過身來朝着山泉水裝置跑來。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心臟的血流似乎停止了,我的目光所及的街道,感染者那可怕噁心的面孔和軀體,正在朝着我奔跑而來。

“看見我們了。。。”前輩舉起了手槍,他目光所及的兩條道路,那奔騰而至的暴屍,就像一頭飢餓的野獸一般。

他還是開槍了,但是開了幾槍后,他自己都懵逼了,他打不準任何一頭暴屍,反而吸引了更多的暴屍加入了隊伍。

他不明白的是,這十字路口附近的房子裏,究竟藏了多少暴屍?

而我手裏的手槍也根本沒有擊中任何一頭,唯一感覺到的,是我不停顫抖的持槍的手。

第一頭從五層歐式陽台街道那先行而至的暴屍,咆哮的撲了過來,太二持着八仙棍,朝着它的張着利齒的嘴巴刺入,那暴屍當即停止了行動,然而,就在暴屍喪失了行動之前,那利齒咔嚓一聲咬斷了刺入的棍子,太二丟掉了殘破一截的棍子,他轉身在山泉水金屬壁下尋找我們兩個丟棄的八仙棍,當他找到后,彎腰拾起,正好抬頭看見前輩面對着他舉着手槍。

“低頭。。。”前輩喊着,太二低下了腦袋。

就如同狗血的動作片一樣,前輩開了bug朝着低頭的太二的背後開了一槍,那一槍擊中了太二背後的暴屍腦門,暴屍踉蹌了兩步,倒在地上,抽搐兩下后便不再動彈。

“多謝。”太二感激的看着前輩,握緊了手裏拾起的八仙棍,一個箭步迎面朝著闖入四字路口的暴屍一棍。

在放倒了這些先行而至的零散暴屍后,喧鬧的咆哮聲音陣陣逼近,那噼啪噼啪跑在瀝青路面上的腳步聲也從四面八方漸漸彙集。

太二望着眼前逼近的一群暴屍即將衝出巷子口,他後退到了山泉水裝置下,他在腳邊放下了八仙棍,拿起那把弩箭,拉弓引箭,沒有尾巴羽毛的箭並沒有按照指定的方向落在暴屍的腦門上。

他又拉了一支,又是一支,他的手法熟練,一支接着一支,然而,這些箭如同刺蝟一樣插着暴屍的軀體,卻沒有一支能夠命中它們脆弱的腦門,甚至因為距離太遠,而掉落在暴屍前的路面上。

而我和前輩也早已經僵直在原地,看着眼前即將衝出街道的暴屍,那不是一隻,而是一群。

“手雷。。。”我慌忙想起了阿全交給我的兩枚手雷,我急忙從包里掏了出來,一枚遞給了前輩。

“我都忘記了,你有這個東西,你看見這個保險栓了嗎,拉開后馬上扔出去,我扔左側這條街道,你扔你前面那條右側的街道,聽明白了嗎?”前輩說道。

“好!”我慌忙的答應着,我毫不猶豫的相信前輩的經驗,雖然這是他玩遊戲和看電影得出來的經驗。

“我數到三,等兩路暴屍衝出巷子口我們就扔。”前輩說完瞄着疾馳而至的暴屍群,他喊道:“一,二,三,拉環,扔!”

說完,我們同時拉開保險環,然後朝着逼近的暴屍群丟去,前輩拉着我繞着山泉水裝置躲避爆炸的噴射壓力,我們擔心的是濺射而來的暴屍的黏液。

在兩陣轟鳴和黑色的煙霧中,倒下了幾個殘肢斷臂的暴屍,它們沒有腳,沒有了手臂,依然在瀝青路面上齜牙咧嘴的蠕動着朝着我們前進,黑色煙霧中,後面零散的暴屍依然前仆後繼的奔跑而來。

我和前輩朝着它們開槍,一陣槍聲過後,那衝破手雷的兩頭暴屍倒在了地上,這兩條巷子終歸安靜了下來。

我們兩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又有一群暴屍的影子出現在這兩條街道的盡頭,它們約莫7-8隻,噼里啪啦的從兩側的樓房裏跌落,在地上詭異的站立起來,然後轉過紅色瞳孔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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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我們逼來。

前輩看了我一眼,他又拾起了槍,裝上了子彈,他看着我蹲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拿不穩手裏的子彈,叮叮噹噹掉在了馬路瀝青路面上。

他按下了我顫抖的雙手,然後把他裝好子彈的槍給了我。

“又有暴屍在街道上了。。。”我說道,顫抖的拿着槍,回頭看着太二放倒了一個暴屍后,站在原地,他的對面,一群暴屍張牙舞爪的即將衝出向陽路,那就是封住我們的一具具屍體。

太二放下了手中的棍子,他的棍子再厲害,也無法以一人之力,獨挑四面群屍。

他後退到了我們身邊,望着四面八方即將衝出街道口的暴屍,他劍眉一挺,顫抖的雙肩,他竟然哭了。

“對不起,大哥,二哥。。。我不該讓你們陪我來這裏,對不起。。。爸爸媽媽,我回不去了。”

他哭得我眼睛跟着紅了。

“前輩,我們要死了嗎?”我紅着眼眶問道。

前輩的眼睛依然望着我們來時的向陽路。

“我們來賭一賭,這四條街道的暴屍,哪一條街道的屍群會先衝出街口,進入這個十字路廣場。”前輩沙啞的說道。

“那還用賭。”我更咽的回答:“向陽路街道口離我們更近,暴屍。。。也快了。。。”

“那就對了。。。。在其它路暴屍還沒有靠近的時間差里,向陽路先衝出街道口。。。”前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衝出去,趁現在,向陽路感染者看見我就會分散朝着我追趕。。。你們趁機通過向陽路,在其它三條街道的屍群抵達前。。。也許還能有一線希望。太二,看來我們就只能當一天的兄弟了。”前輩苦澀的笑着:“拿好你的棍棒,穿過去還需要你。。。”

前輩又嘆了一口氣:“餘光。。。不能陪你一起走了,記得要逃出去,告訴阿姨我回不去了。”

“前輩,你在說什麼?”我聽哭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遺言。

前輩反而對我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我的提問,我分明看見了他笑中帶淚,他拿着手槍,跑了出去。

沒有任何一絲對死亡恐懼的猶豫,沒有多餘的話。

留着紅了眼的我,還有更咽的太二。

他朝着向陽路奔跑,一邊跑一邊朝着他們開了兩槍,被激怒的暴屍俯伏在地,開始四肢並用的奔跑而至,前輩跑向另一條街道前,看着它們躍出街口,他把槍抵在了自己腦袋的太陽穴上。

這個場面,像極了前輩在宿舍大樓里玩的那款遊戲,主角和npc在面對屍群的時候,npc替主角吸引了屍群,最終死在了最前章。

如果按照時間差,向陽路的暴屍群最先衝出街道口,那麼這條街道的暴屍目測10隻左右,如果一排彈夾有8發子彈,那麼兩把手槍就有16發子彈,何況水滴補給裝置里的子彈有一盒。。。

“太二,拿好你的八仙棍。。。趁現在沿路返回逃出去。。。”我哭着看着淚流滿面的太二,他反而止住了眼淚,在他訝異的眼神當中,我沖了出去。

如果前輩是賭時間差,那麼我就賭命中率。

嘭!

槍聲響起,但不是前輩太陽穴邊的手槍子彈,這一聲倒是讓前輩原本決絕的意志動搖了,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了一頭暴屍倒在他幾步之遙,然後看着我一邊罵著難聽的粗話,一邊朝着他奔跑,順帶一邊開槍。

“餘光,你傻嗎?”前輩紅着眼說著,掉轉了槍頭,對着迎面撲來的暴屍開頭一槍。

屍群分成了兩路,幾頭朝着我撲來。

我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連着三槍后沒有打中暴屍的腦袋,再開兩槍,倒下一隻,最後一槍又倒下一隻,然後低頭開始裝彈,分散開的暴屍,其中一隻俯伏在地,朝着我撲來,而此時,太二的身影突然躍入了眼帘當中,他一把把我拉到一側,在暴屍落地的瞬間,用八仙棍刺入暴屍的眼窩當中。

接着他小跑幾步,用棍子刺入撲向前輩的暴屍,接着引着一頭狂暴的暴屍朝着向陽路方向跑去,然後回頭朝着腦袋捅進。

接着,我聽見了太二的咆哮,他望着我們。。。

而我,則看着向陽路的暴屍瘋一樣的朝着我和前輩衝過來。

我究竟在幹什麼。。。如果生的希望留在我這裏,那麼我現在也剝奪了一個把生的希望留給我的意義,如果故事要繼續下去,那麼主角就不應該死在這裏。

說實話,怕死嗎?

之前害怕,但是當下不怕了,只是有點遺憾,也很傷心,我尋找父母的任務也要終結了,欣慰的是,他們在海上市應該安全。

在這場末日疫情里,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主角,我們都是npc。

對不起前輩,我和太二,辜負了你想要犧牲的意義,就算一時頭腦發熱吧,至少做了一天的兄弟。

下輩子。。。

噠噠噠。。。。

一陣槍聲打亂了我臨時前所有的閃回,我看着朝我撲來的暴屍一隻只倒地,子彈擊中它們的天寧蓋,撕扯它們的軀體,但卻並沒有濺射多少黏液,聽說暴屍體內的血液和正常人已經不一樣了,它們粘稠並不會四濺。

我轉頭,看見了即將撲倒前輩的暴屍也瞬時倒地,在這一陣密集的槍聲中。我抬頭看着對側五樓歐式天台上,出現里一排黑色的影子,他們在天台上,俯身持槍朝着闖入十字路口的暴屍攻擊。

我環繞四周,不止那最高的五層樓天台,其餘的三處天台上,也都站着人影。

原來,四周有異響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天台有人,太二說看見了天台的人影,也都是這些人。

但是無論他們是誰,此刻,他們救了我們。

有了這些槍聲的掩護,太二怒吼了一聲,他拾棍朝着靠近的暴屍掄去,而前輩也持槍面對那些槍聲中依然站立的感染者。

硝煙瀰漫過後,槍聲噶然而止,十字路口廣場瀰漫著強烈的腐蝕惡臭,退到了山泉水腳下的我們三人,面對着四周躺着的一具具穿着花花綠綠的暴屍屍體。

這個十字路口簡直成了感染者前仆後繼的狂歡處。

聞聲而至的感染者,又重新彙集出現在了四條街道上。

這是無窮無盡,無限循環,只要我們還在十字路口,就永遠沒有休止。

前輩灰頭土臉,太二已經疲倦無力的撐着棍子,好讓自己不至於倒下,它們的雙眼盯着返回的向陽路,那裏新彙集的暴屍有朝着我們奔跑而來。

一道綠色的激光射在我的腳邊,我抬頭看見了是五樓歐式平台的其中一個黑影手裏的槍射出的激光束,他發現我看見了這條激光束,他開始移動激光,我回頭看着紅色山泉水裝置的磨砂金屬壁上,綠色的激光束移動到了面部識別器的右側。

激光束停止了,我看見了,那裏有一個並不明顯的水滴型的按鈕。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抬頭看着天台上那個人影,他已經收回了激光束,那些一排排的腦袋,也默默的埋了下去。

我按下了水滴按鈕,當我按下的時候,原本紅色的水滴按鈕閃出了黃色的led燈,這道燈的形狀剛好是這個按鈕的形狀。

背後的山泉水裝置突然發出了一聲渦輪聲,前輩和太二回頭問我:“什麼情況?”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按了一個開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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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孢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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