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他不太好惹(26)
密道連通城內和城外,就算再怎麼筆直,直線距離也還是過長。
席寧從藥鋪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七點。
趕回少帥府,已經接近七點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一腳跨進少帥府,竟然覺得空氣都變得沉悶了。
少帥府上空覆蓋著一片風雨欲來的陰霾黑霧,比夜色還濃稠。
掌燈引路的小廝沉默的在前走着,步子很輕,幾乎聽不見腳步聲,但席寧卻能感受到對方身體刻意壓抑的顫慄。
他在害怕恐懼什麼?
一直到主院卧室,看着黑黢黢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席寧往前的步子才可疑的停頓了幾秒。
不知道怎麼回事,越靠近卧室,她心口就莫名的堵塞。
想了想她今日的所作所為,席寧又覺得是她神經敏感了。
小廝在門口停下。
席寧推開雕花木門,越過門檻,進入卧室。
剛轉過身掩上門,後背就抵上一具散發著熱量和威脅的軀體。
席寧條件反射的曲起手肘,毫不猶豫的朝着對方胸膛的方向肘擊而去。
對方就像是提前洞悉了她的招式一樣,輕鬆的擒住她凌厲的一擊,壓着她的後背,將她抵在門上,手腕被拉扯着扣在頭頂。
整個人被牢牢的禁錮在房門和那人的胸膛之間,毫無縫隙,無法掙扎。
耳垂被濕熱的呼吸輕掃,那人低頭貼近她的耳側,低低沉沉的嗓音從喉嚨里溢出。
“晚歸就算了,還想謀殺親夫?嗯?”
最後落下的鼻音漫不經心又含着凜冽的危險,沒有鬆懈分毫的力道昭示着男人不太愉悅的心情。
席寧渾身的戒備消失無蹤,她討好的往身後人懷裏貼了貼,脫口而出的認錯乾脆利落,就是聽着很沒誠意。
“我錯了。”
“錯哪兒了?”
沈容湛懶洋洋的把下巴放在席寧瘦削的肩膀上,慵懶的聲線浸潤着夜色的繾綣。
散漫的姿態像極了正在打盹的雄獅,看似毫無威協,實則只要嘴邊的獵物說錯一個字,就能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猶豫的將其拆吞入腹。
席寧小心翼翼的試探:“……不該這麼晚才回來?”
話說出口,她自己都覺得對方小題大做,明明也才剛剛入夜啊,哪裏算晚歸了?
不太認真的認錯態度換來的是對方不輕不重的啃咬,尖銳的虎牙磨過嬌嫩的肌膚,留下令人心悸的酥癢和細微的刺痛。
席寧縮了縮肩膀,想要避開對方親昵又磨人的“吻”。
奈何整個人都被壓在門上,根本躲避不開,反而像是欲拒還迎的勾引。
旖旎的啃吻順着肩膀的線條,停在了頸側,呼出的熱氣滾燙灼人,低啞的嗓音壓抑着難耐,像是某種危險信號的警告燈。
再不認真檢討,估計今晚很難睡個好覺。
席寧琢磨出了他的意思。
但皺着眉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錯在哪兒,她出門無人阻攔,要去哪兒也沒人問,一路上更沒有人跟蹤,這一切不都在明晃晃的告訴她,這些都是他允許的嗎?
既然默許了,現在又是在鬧哪一出呢?
而且,先前不是答應了不干涉她么!
半天沒有得到回答的人催促的貼上她的脖頸,溫熱的薄唇緊貼着敏感的肌膚,席寧被燙得瑟縮了一下,勉強拯救出了自己的脖子。
這人耐心有限。
她不能一直不吭聲。
“……我出門時間太長了?”
繞來繞去,席寧也只能想出跟時間有關係的原因。
對方不說話。
席寧以為自己蒙對了,滔滔不絕的往下延伸:“那我下次絕不出去這麼長時間,我會更早一些回來的,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要不是他們的藏身之地太遠,我哪裏需要花費這麼多時間……”
身後人倏地退後,然後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給她轉了個身,緊接着,不容抗拒的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鋪天蓋地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透過充滿掠奪的吻侵入四肢百骸。
席寧被親的毫無招架之力,手軟腳軟的往下掉,那人強勢的攬住她的腰,將她抵在門上,吻得又凶又狠。
……
席寧推了推不知饜足的某人,聲音有些發虛:“夠了啊你,小題大做借題發揮……”
“我沒有借題發揮,是你自己沒注意,晚歸就算了,身上還沾着別人的氣味,還是我最討厭的血腥味,肯定是去見我最討厭的那個人了,他傷得那麼厲害,根本幫不了你,你為什麼要去見他,是不是真的相處久了有了些許情誼,所以才百般袒護。”
男人音色低沉華麗,在昏昏沉沉的席寧聽來,含糊不清的像是狡辯。
席寧抬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男人的臉,眼睛慢慢不再聚焦,聲音也越來越低,“你再這麼小肚雞腸,下次我就真跟你動手了,別以為我打不過你……”
男人抿了抿唇,不太高興的否認:“我沒有小肚雞腸。”
“呵。”
即使意識朦朧,這聲短促的笑也蘊含著藏不住的嘲意。
“……”我只是受不了別的男人靠近你,不想你沾上別人的氣息,甚至想像上輩子一樣,霸道的獨佔,不讓任何人窺視。
懷裏的人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沈容湛眸色深沉的盯着席寧的睡顏,想到上輩子最後的結局,終究是壓抑住了眸底的病態和偏執。
不能,重蹈覆轍……
*
日上三竿,刺眼的陽光穿過窗紙,金燦燦的照耀着厚重的紗幔。
拉得嚴絲合縫的紗幔里,席寧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想要遮擋住這無孔不入的光源。
手臂剛一動作,一陣又酸又麻的疼痛感就從手肘處的筋脈向手臂和肩膀蔓延,疼得席寧倒抽了口涼氣,徹底清醒過來。
天光大亮,黃澄澄的日光把整個紗幔里的空間都襯得亮堂堂的。
席寧等着手臂上的酸痛僵硬緩和了一些,才慢慢坐起身,低頭看向身旁睡得香甜的人。
那人側身躺着,三百六十度毫無瑕疵的臉面朝她的方向,戾氣橫生的眉宇舒展開,看上去不是那麼的凶神惡煞,睡顏平靜,更顯得那張臉俊美矜貴。
揉了揉麻木的小臂,席寧思索了半天都想不到緣由后,便轉而幽幽的盯着睡夢中的沈容湛。
目光一寸寸從他頭頂、眉眼、鼻樑、薄唇、喉結、鎖骨……下移到手背,最終定格在男人的人魚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