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比賽(六十一)
“滾!”
氣極的冷雙易轉身就是一記皓月斬,身後襲來的黑鳥立馬化為灰燼,附近幾里範圍內的迷霧也悉數退散。
兩個好友在下方生死未卜,他才沒時間理會這些黑鳥。
他隨手將長劍往旁邊一插,右手摸向儲物袋,還沒動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又一群大黑鳥,比之前的黑鳥體型大了三四倍的大黑鳥,成群結對穿過迷霧,氣勢洶洶地地朝他飛來。
“這是什麼鬼玩意兒?”
冷雙易拔起長劍,使出一記破空斬。
破空斬射出的劍影距離可達上百里,隨着冷雙易修為越來越強,這招在仙魔戰場無往不利,但成群的大黑鳥卻猛地飛上天空,躲了過去。
冷雙易一擊不成,立馬換劍為刀,接連使出幾招破空斬,巨大的光亮將鴻溝附近數百里盡數照個清楚。
他收刀看向飛來的鳥群,卻發現為首那隻大黑鳥的身影在破空斬未到之時突然消失了。
眉心一擰,他還沒將刀橫在身前變成防禦狀態,大黑鳥突然憑空出現在他眼前。
他下意識瞬移,卻發現四周空間凝滯,根本瞬移不了。
大黑鳥尖利的爪子猛地刺穿冷雙易的胸膛,數米寬的翅膀忽閃一下,抓着冷雙易飛向天空。
冷雙易口中鮮血直流,正要拚命用長刀使出一計皓月斬,卻發現全身靈力無法調動,大刀也從手中脫落了下去。
他歪頭一看,這大黑鳥正極其狡猾地順着鴻溝裂縫的上空前行,空氣熱氣逼人,無法使用靈力的冷雙易沒有任何攻擊力。
“還不知道老周和春秋他們怎麼樣。”他雙手用力握緊鳥腿,讓自己被利爪插進的胸膛沒有那麼痛苦。
冷雙易並不知道,跟隨自己多年的大刀向鴻溝中墜落,墜落到鴻溝底部的火苗中時,火苗搖搖晃晃,火勢開始慢慢變大。
周眥用手中的短刀插進峭壁中阻止自己和解春秋一起下滑,但還是慢慢下落到了中部,而短刀刀身也被堅硬的峭壁磨得越來越短。
下方火浪突然膨脹,更多熱氣升騰,他眸色一變,藏在丹田中的一道符篆猛地碎裂。
如他預料一般,他的靈力恢復了一息時間。
利用這短短的一息時間,他鬆了短刀,腰間飛出一柄寬劍。
寬劍陡然變大,帶着周眥和解春秋瞬間往上飛了一百米,狠狠插進峭壁中時,剛好周眥體內靈力消失。
解春秋扶着胸口坐在半米寬的寬劍上,累地往峭壁上靠了一下,卻被火紅的峭壁灼燙了一下背後的傷口,“嘶”地一聲往前探身,疼地他齜牙咧嘴。
周眥坐在劍柄方向,正一手安撫坐在劍刃上瑟瑟發抖的藍瞅松鼠,急忙用另一隻手扶住他。
“小心點兒,後背怎麼樣?”
他伸手朝解春秋後背輕輕摸了一下,收手回來,看見自己滿手鮮血。
解春秋看着周眥驚恐地眼神,虛弱地笑了,“這裏禁靈,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很正常嗎?”
周眥擰緊眉毛,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儲物袋,想要把紫玉蘭拿出來給他療傷,卻發現沒有靈力的情況下,連儲物袋都打不開。
“唉。”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恨自己剛才怎麼沒有趁靈力恢復的瞬間把紫玉蘭拿出來。
“哈哈哈,老周,我第一次見你這個模樣。”
解春秋看着周眥儲物袋和頭髮上全被手掌沾了鮮血,苦中作樂大笑起來,笑得有氣無力。
笑着笑着,他低頭看着銀色寬劍上自己的倒影,漸漸止住了笑容。
他慢慢抬頭看向周眥,眼睛直直盯着他,聲音嘶啞地問:“老周,這是什麼劍?”
周眥已經用衣擺將手上的血漬擦乾,正要把藍瞅松鼠撈進懷裏,愣住了。
他抬起頭,面色不變地說道:“救你的劍。”
解春秋雙眼緊眯,根本不信。
他自己是煉器師,身下的劍,他不用摸都知道裏面加了多少傳說中的天材地寶。
這樣的劍,周眥怎麼可能會有?
這樣的劍,以前周眥怎麼沒用過?
解春秋心裏疑惑重重,再次開口,卻無關劍,聲音依舊無力。
“你剛才……為什麼……可以……恢復靈力?”
周眥依舊面色不變,伸向藍瞅松鼠的手卻收了回來,緊緊捏成拳頭,“因為要救你。”
兩人相顧無言,一直對視着,眼睛一眨不眨。
蒸騰的熱氣向上升騰,將他們凌亂的髮絲帶着向上飄動,鴻溝底部的火苗越來越壯大,他們周圍的溫度漸漸升高。
他倆盤腿坐着對視了好一會兒,周眥率先打破了寧靜,“眼下要緊的,是怎麼自救。”
他的目光從解春秋的身上離開,看向通紅的峭壁。
峭壁十分光滑,根本沒有借力抓握的地方,只有一道細細的筆直痕迹。
那是剛才短刃劃過的痕迹。
靠着這條痕迹,他們是絕對沒辦法爬上去。
解春秋雙手撐在寬劍上,感覺後背的傷口在源源不斷地流血,絲毫沒有停止的痕迹。
熱氣熏地他又渴又累,再怎麼咽口水,嗓子依舊幹得疼痛。
他極為艱難地抬起頭,看着周眥笑了,“老周,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不用告訴我你的秘密,反正我都快要死了,聽了也沒用。”
周眥被他氣得直搖頭,“這種時候,你就別用苦肉計套我的話了,快想想怎麼上去吧。”
解春秋苦笑了一下,心道這回我可沒騙你。
若是在冰水裏,他的傷反而容易止血,或許能有一絲生機。
可現在,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熱氣蒸騰中翻滾,後背傷口源源不斷地往外流血。
“咚,咚——”
劇烈的心跳聲在耳邊仿若擂鼓,解春秋感覺自己隨時可能血液流盡而死。
這次不會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吧?他眼皮漸漸無力,每次眨眼睜開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要不睡一會兒?他正這樣想着,卻聽到了藍瞅松鼠的哭聲。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寵物藍瞅松鼠一隻右腳血流不止,一根淡黃髮光的彷彿筋脈一樣的東西從後腳伸出來,另一端被藍瞅松鼠的小爪子抓着。
藍瞅松鼠兩隻爪子捧着從後腳心抽出來的筋脈,眼淚汪汪地左看看解春秋,右看看周眥,表情凝重,彷彿正面臨著此生最為艱難的抉擇。
……
竹筏掛在靈舟的屁股後面,岳繼峰早已不知所蹤。
但此時的冷雙易和夢卿經根本就來不及思考這個人,兩人一齊想辦法把靈舟打橫,然後把雷叔扶起來看他有沒有事。
雷叔喘着氣認真端詳四周,眼中的恨意突然越來越強。
冷雙易和夢卿經嚇了一跳,對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見雷叔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高聲道:“這裏竟然不禁空?”
要當年這關他們在這裏受了多少苦?!!!
雷叔欲哭無淚。
冷雙易心中驚喜,閉眼感受一下,喜悅全消,搖頭道:“禁空的,飛行術和瞬移術還是用不了。”
“可是不禁靈舟!靈舟不應該跨地一下摔得粉身碎骨嗎?”
雷叔拍着輪椅扶手氣憤道。
“嗯?這裏還要下降很久嗎?”
冷雙易走到船邊,向下看了一眼。
下面依舊是深不可見的黑暗,旁邊像是一個山崖,滾滾黑色河水奔騰而下,懸成一個瀑布。
“雷哥,你說得有點多了。”
禁冰適時地開了口。
雷叔剛說完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麼多的,此時更是尷尬異常。
冷雙易突然感覺到什麼,大步跨向控制台,眼睜睜地看着凹槽里的極品靈石一塊塊變成廢石,他又眼疾手快地換成新的。
這明明才換了不久的極品靈石。
他思索一番,回頭道:“阿經,我們得儘快下去。”
“好。”
夢卿經答應了一聲,把自己散亂的頭髮紮起來,扶住雷叔的輪椅,開始跟他竊竊私語,“雷叔,咱們風裏來雨里去這麼久,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您就透漏一點下去後會遇到什麼唄?”.ghxsw.c0
雷叔慢慢撇過臉,根本不理他。
在夢卿經鍥而不捨地追問聲中,靈舟在冷雙易控制下一點點向下沉降。
冷雙易摘下一個輪椅上的燈籠,趴着船沿隨時觀察着下面的情況。
“萬丈深淵不過如此。”
一直下降了許久,冷雙易忍不住出聲道。
“……雷叔,您就稍微透漏一點嘛。”
夢卿經盤腿坐在輪椅上,抱着輪椅的一隻輪子叫嚷,聽到冷雙易這話,立刻話鋒一轉,“雷叔,還有多久才能下去呀?這個總可以收說的吧?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別問了別問了,他肯定不會告訴你的。當然,你也不要想着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我們兩個都很有原則的……”
除了夢卿經,禁冰也在話癆,兩人自顧自各說各的,一點都不互相影響。
“快到底了,下面好像是一個水潭。”
冷雙易突然出聲。
夢卿經眼睛一亮,跟着跑過去,好奇地往下面看。
果然,與四周的黑暗不同,下方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點反光。
靈舟繼續下落,下方果然是一個水潭,靈舟穩穩地落在水面上,等了許久周圍也沒傳來一聲異響。
兩人嘗試收了靈舟的護罩,仔細朝四周遠眺,這才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是一個水潭,四周根本看不到陸地,最起碼也是一片湖泊。
現在該怎麼辦呢?
冷雙易正摸着下巴思考着,突然回頭一看,發現雷叔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