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交源石
湖伯抬頭，目光穿透房頂，“自然是離開這罪孽大陸。”
“真的嗎？咱們罪人堡都可以離開嗎？”冷雙易一臉欣喜地看着湖伯。
湖伯摸摸他的頭，“將地上的收起來吧。”
他取了一塊獸皮，將手上的源石包好，放在懷裏，拉着冷雙易坐在床上。
“小易啊，你應該知道咱們堡為什麼叫罪人堡吧？”
冷雙易點頭，“據說是因為咱們堡里都是罪人。”
湖伯點頭，“那你可知道咱們這塊大陸為什麼叫做罪孽大陸？”
冷雙易輕輕搖頭。
湖伯眼睛漸漸迷離，彷彿望着遠方，“咱們的世界，名為扶天。扶天界分為很多層，每層都有數個大陸。最底下那層，只有一塊大陸，你知道叫什麼嗎？”
冷雙易試探着問：“罪孽大陸？”
湖伯閉上眼睛點點頭，“咱們堡里的人，都因在外界犯了大錯被扔下來，永世不得外出。哪怕是死了，也不能轉生吶。”
冷雙易心頭一陣難受，原來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叔叔伯伯，姑姑弟弟，都是被永生困在這裏的。自己也是。
“湖伯，我爹娘也犯了錯嗎？”
湖伯搖頭，按住冷雙易的肩膀，一臉正色，“你爹娘沒有錯，錯的是這世道，世道不公，惡人橫行。”他嘆氣搖頭，神情哀傷，“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哪怕你出去，也不要想着報仇，要安安穩穩娶妻生子，一輩子平平安安。”
冷雙易眼中升起一絲希望，“湖伯，這露水可以讓人出去嗎？”
湖伯肯定道：“凡事都有例外。哪怕仙君，也稀罕這露水。你一定可以出去。”
“我們一起出去！”
“再大的露水，都只能出去一個人。而且，若是拿出太多，我們罪人堡可能會受到滅頂之災。”
冷雙易一臉疑惑，“怎麼會？”
“咱們這些人被扔到這裏，就是因為這裏不能轉世。不過，我們也因此得到一絲生機，在這罪孽大陸有一個家園。若是上面的人知道這裏露水很多，勢必……”
湖伯沒有說完的話，冷雙易猜到了，若是引得上面的主意，罪人堡的人，可能立刻全都會死。
他眼淚在眼眶中涌動，咬緊牙關，“憑什麼？外面那麼多大陸，就不能分給我們一個角落嗎？”
“唉——”
湖伯長嘆一口氣，“你爹娘將你封印在蛋中，我等了三百多年你才出世。”湖伯摸摸冷雙易的頭髮，“你今年才二十一歲，去外面生活正合適。”
“湖伯不走，我也不走。罪人堡挺好的。”冷雙易的眼淚不爭氣流下來。
“此事無論如何你得聽我的。你今天尋到露水，這一定是天意。”湖伯將抱着源石的獸皮掏出來，舉過頭頂，“天佑冷水，後繼有人。”
冷雙易看着湖伯，內心五味雜陳。
“走，我們去找堡主。”
冷雙易穿好衣服，跟湖伯一齊走出去。
罪人堡高高的堡壘裏面，是一座小城，主城區環形分佈四個區域。冷雙易和湖伯住在最外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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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住在靠外層，靠裏層種着許多作物。
大路兩旁種了不少絲麻草，淡淡的月光下，絲麻草的葉尖反射着微弱的光。
兩人跨出圍牆，順路而行，拐了幾下就到了堡主屋外。
堡主早已就寢，隨便披件衣服起來開門，“湖伯？小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湖伯遞上一張紙條，“新采了露水，給堡主瞧瞧。”
堡主聽的雲裏霧裏，打開紙條一看，睡眼立睜，探身出來，“湖伯，這可不是小事。”
湖伯將懷裏的獸皮遞過去，拱手道：“絕對真實！”
“你們進來吧。”
堡主在他們進來以後立刻鎖門，從門口摘下來一柄很短的鋤頭，插到牆角的一塊石頭裏，把鋤柄往後一壓，旁邊地面出現了一個地道。
“哇……哇……湖伯……這……”
湖伯拍拍冷雙易的腦袋，“穩重一點，很普通的一個小機關。”
三人一齊下了地道，洞口自動關閉。
下面是罪人堡巨大的地下室，裏面物品凌亂，一張大方桌放在中間，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桌旁，拿着刻刀在一片石頭上面寫寫畫畫。
冷雙易從不知道罪人堡還有地下室，也從沒有見過這老人。
老人放下手中的石頭，一臉驚訝，聲音沙啞，“堡主怎麼過來了？有魔族進攻的跡象？”
堡主趕緊拱手，“外面暫時無恙，韓老放心。今日獲得一物，拿給您看看。”
韓老揭開堡主放在桌上的獸皮，屋內頓時光芒大盛。
堡主瞪大眼睛，呼吸停滯，果然是源石。
“哦，是源石啊，塊頭不小。”韓老把源石拿在手裏，仔細觀看，“純度不錯，是上品源石，買一個大陸不是問題。”
冷雙易心中一喜，“那就買一個，咱們罪人堡全部搬過去住。”
“哈哈哈哈哈。”韓老看着冷雙易，似乎他比源石更吸引人，“這是那顆蛋吧？快過來讓爺爺看看。”
“正是。”湖伯給韓老行了一禮，才跟冷雙易說道：“快過去，你以前被封印在蛋中，能出世，多虧韓老幫助解封和日夜看護。”
冷雙易走到桌旁，蹲下身體，仰頭看着韓老，“爺爺。”
韓老慈眉善目，長長的白眉和白須更顯和藹，“好孩子。以前你在這裏陪我三百年，自你出生以後，爺爺這兒真是冷清啊。”
冷雙易笑了，“爺爺，以後我每天過來看看您。”
韓老拍拍他的頭，“傻孩子。這源石是你挖的嗎？”
冷雙易舉着獸頭項鏈，把自己挖到源石的事情說了，只是沒說他們留下了大塊源石。
韓老捏着獸頭項鏈仔細端詳，“這個是滴血認主才能用的，還算安全。不過看這煉製痕迹，裏面空間估計不大。以後你出去上到第九層天，記得第一時間用神識煉化。”
冷雙易聽不懂，“第九層天？”
“等你出去，你自然就知道了。”韓老又摸摸冷雙易的頭，看向湖伯，“小湖啊，只有小易一個人能出去。”
湖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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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韓老我懂得。源石頂多能讓一人出去，小易能出去，我們冷水後繼有人，我就很滿足了。”
韓老撫扶鬍鬚，“不止這個原因。咱們這些人，進入罪孽大陸之時，神識會被仙盟打上印記。只有出生在這裏的小娃娃沒有，能在外面正常生活。”
堡主和湖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秘辛，兩人面面相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源石在仙君那裏也屬上乘，全部上交恐怕會招來禍患。”韓老伸手將那塊源石掰斷，把大半遞給堡主，“源石能將周圍的石頭變成靈石，把它放在那些用廢的靈石里，幾個月就能收穫。去吧。”
堡主和湖伯帶着靈石走向旁邊的倉庫，韓老看着冷雙易，一字一句的跟他說：“此次外出，你任務有三——第一是認真修鍊，保全自己；第二是保持本心，不做壞事；第三是想辦法將出生在這裏的孩子們帶出去。”
冷雙易捏緊拳頭，目光亮如源石，“爺爺，我會努力完成任務的。”
“想做后兩個任務得先完成好第一個任務，強大，活着。有了源石，咱們罪人堡能好過很多，后兩個任務不着急。”韓老將冷雙易扶起來，“跟我一齊刻陣石吧。能記多少記多少。”
冷雙易從牆邊抱起一塊石頭，放進一個大箱子。數息以後打開，裏面的石頭已經變成一片片正方形石牌。他將石牌一一取出，放進一個大缸里，倒入大量鹽水。
韓老拄着拐杖，跟在旁邊解說。
“這石頭是堡外普通的石頭，本無一絲靈力，可用這上好的冰清鹽水浸泡五日，可附着一絲靈氣。”
冷雙易從另一個缸里掏出石牌，放到一個篦子上晾乾。再從另一個篦子上拿下已經幹了的石牌，石牌果然隱隱發光。
“只要精通八卦陰陽五行，無靈之物擺放得當，也能成陣法。現在咱們將這石頭擺放整齊又附靈，只是為了方便替換，以小博大。”
冷雙易將靈牌放在桌上，擺放整齊。韓老取了一片靈牌，拿着一柄刻刀開始雕刻。
“刻陣就是難度更高的畫符，尋常刻陣，大家使得都是符紙，符筆，硃砂，獸血，或其他靈物。其實根本不用那麼循規蹈矩。”韓老很快把一面靈牌刻完，“只要將五行靈氣的線流按照心中所想，使其能夠在符中流暢運行即可，多面符陣組合，就是陣法。”
冷雙易拿着刻刀試了試，看着石牌上淺淺的印痕曲曲折折，一臉尷尬。
韓老撫撫鬍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符刀效果雖好，難度也最大。等你出去，從易到難，多畫多想就會了。”
堡主和湖伯興沖沖地從倉庫出來，“韓老，都弄好了。源石被放在正中間，四周圍滿了廢靈石和石塊。”
韓老點頭，“記得及時將下品靈石取出。從下品靈石到中品靈石需要時間太久了，咱們現在等不起。你們都退下吧。”
堡主應諾，三人告退。
“明日若有魔族來犯跡象，務必將我叫醒。”
“是，韓老您早點休息，莫熬夜了。”
韓老揮手讓他走，“每月就這幾天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