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命硬，就他了
昏暗的光線。
擁擠的石房中。
兩道漆黑的門對開着。
陰森的地獄。
一群亡魂排着長隊。
哭聲、慘叫聲。
不斷有鬼差將亡魂往長隊中趕。
長隊的盡頭，一扇漆黑的門旁，兩個鬼差坐在一張桌子前，桌上放着兩本厚厚的書，一個鬼差不停的記，一個鬼差不停的翻，計算器的聲音不停的響起。
歸零……歸零。
“你怎麼按錯那麼多次？”翻書的鬼差不耐煩道。
“別催別催，媽的，這麼多要錄入的，我們兩個怎麼忙得過來？”記錄的鬼差不停嘮叨。
“喂，你兩個，要不也搬一張桌子，過來幫忙，不然忙到什麼時候？加班加點也干不完這活啊！”翻書的鬼差看向長隊兩旁維持秩序的鬼差。
“我們也去？這些小鬼跑了怎麼辦？”長隊左邊的鬼差找借口。
“跑了就再抓回來嘛！”翻書的鬼差皺着眉。
“你是不知道，要是跑出地府，再去抓要找好久不說，要是碰到幾個冤死鬼，那怨氣賊重，抓都抓不回來，還要挨揍，現在外勤的使差已經嚴重不足了，不然怎麼會把抓鬼的活都外包出去了呢？”右邊的鬼差趕緊訴苦。
翻書的鬼差只得罵罵咧咧，埋頭工作起來。
“怎麼說得我們很輕鬆似的，坐着說話不腰疼啊！”
維序的兩個鬼差相互拋了一個眉眼。
“可以了，進去吧！”
記錄的鬼差對排頭的亡魂說道。
亡魂帶着恐懼看向桌子後面的黑門，裏面黑漆漆一片。亡魂帶着恐懼的神情，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動。
“你怕什麼？”身後一個蓬頭亂髮的亡魂催促道。
前面的亡魂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道：“有本事你去！”
“還沒輪到我嘛，要是到我，我早進去了，早投胎不好嗎？沒準下一世就發達了。”
前面的亡魂咽了咽口水，靠，一點都擠不出來，還想着有口水潤潤嗓子。
“下一個！”
翻書的鬼差喊道。
碰頭亂髮的亡魂往前一站。
“叫什麼名字？”記錄的鬼差問道。
“韓霸！”
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情。
“你他m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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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記錄的鬼惡狠狠站起身來。
“我說我的名字，叫韓霸！”
韓霸趕緊解釋，突然慫了起來。
“你爹也這麼叫你？”鬼差不耐煩緩緩坐下，接着記錄起來。
“他叫我，我就喊他！”韓霸嚴肅道。
“你……”鬼差抑制住心中怒火，接着問：“住哪裏？”
“長平街156號四單元103.”
“有家人燒錢嗎？”
“沒有！”
“你這麼討人厭的嗎？死了都沒人燒錢？”
“孤兒，朋友嘛。”韓霸轉身看了看，接着道：“要麼已經進去了。”說完指了指那扇黑門，轉身看了看兩面石壁，又道：“要麼在隔壁，再或者，在來的路上。”
“都死了？”
“差不多！”
“唉，這傢伙，命很硬啊，怎麼死的？”翻書的鬼差問。
“自殺！”韓霸淡淡道。
“自殺的啊？為啥自殺？”
“欠債，欠了很多的債！”韓霸嘆息。
“你還這麼年輕，命又這麼硬，幹嘛想不通？”
韓霸搖了搖頭，想起生前的傷心事，哭了起來，卻是一滴淚也沒有，那算了，不裝了，抹了抹鼻子，道：“年輕有什麼用？再給我二十年，還是3000點，3000點啊，你知道嗎？十多年了，我以為我抄了底了，誰知道還可以比3000點更低，二十年還是3000點，你知道什麼概念嗎？”
說完又哭起來，抹了抹眼睛，還是沒有一滴淚水。
“知道知道，中股概念，已經又好幾個從天台下來的了，一跳解千仇，再加上重力加速度，直穿地心，行程都省了好多時間。”記錄的鬼差不耐煩道：“行了行了，記錄完了，趕緊送進去，要投胎還是要下油鍋，讓後面的去操心。”
“見鬼了！”
一個鬼差托着兩個亡魂，從身後漆黑的門走了進來。
“怎麼了？”
維護秩序的鬼差問。
“長平街的那傢伙說他不幹了。”剛進來的鬼差氣沖沖道。
“為啥？”
“嚇傻了，碰到一個惡鬼！”
“那怎麼辦？現在地府人手嚴重不夠啊！”
“是啊！這個月業績又完不成了，不行的話，大夥都出去抓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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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還讓不讓幹了？”記錄的鬼差筆一扔，甚是煩躁。
“等等！”翻書的鬼差叫住韓霸。
韓霸看了看那扇滿是漆黑的門，問道：“怎麼”
接着轉向剛進來的鬼差道：“這傢伙命硬，他不自殺，沒有鬼尅得了他。”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剛進來的鬼差疑惑看了看韓霸。
“把他送回去！”
“送回去？”
“對，送回去！”
韓霸瞪大眼睛：“幹嘛？”
剛進來的鬼差將手中栓着的小鬼一扔，朝韓霸走了過來。
“你不用死了。”
“不，我要死，我要重新投胎。”
韓霸聲嘶力竭喝道。
“都說了不用死了，我可以送你回去，活過來。”
“不！”韓霸急忙沖向那扇黑暗的石門。
鬼差迅速一把抓住韓霸。
韓霸掙扎着，伸手死死抓住那扇黑門的側壁，但兩個維序的鬼差加上剛進來的鬼差一起過來，將韓霸按住，三鬼差將韓霸抬起。
“我活着的時候你們讓我死，我想死了你們又要讓我活。”
韓霸掙扎着，腳亂蹬，手亂扯。
“哪裏是我們讓你死了，再說了，放心，這回我們會讓你活得好好的！”幾個鬼差露出了壞笑。
韓霸被三個鬼差抬着往進來出的石門走去。
“我回去不自殺也會被追殺的，我欠了很多高利貸！”
“還了不就行了嗎？”抬着韓霸雙腳的鬼差得意的笑着說。
“a股都跌破3000點了，我拿命還還差不多！”
“不會的，等你回去以後，有的是錢賺！”
韓霸立即冷靜下來，不再掙扎，瞪大眼睛。
“怎麼賺？”
“幫我們去捉鬼啊！”
“幫你們抓？”
“是啊，沒辦法，這些年地府差役不夠用，我們只能將捉鬼的活外包了。”
“問題是，我不會啊！”
“放心，你命這麼硬，鬼都怕你，抓鬼嘛，很好學的。”
韓霸被抬出石房，又是一片漆黑，都沒路燈的嗎？再怎麼寒磣，燈籠該有一個吧，不過寒磣起來，還真有可能燈籠都點不起，甚至，蠟燭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