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怪的老闆娘
“阿sir,他們是什麼人啊。”
潘肖握着方向盤,貌似不經心地問道。
“在這個地方想要生存下去,很容易。”
白夜並沒有直面潘肖的問題,而是像感嘆一般自言自語道:
“但是想要活得好,很難。
他們就是不滿足於活着,而是想要生活的人。”
“聽阿sir的意思,還是一個懂生活的人哈。”
潘肖沒有聽懂白夜話里的意思,但他也知道,自己問的再多,也不會得到什麼回應。
“懂!怎麼不懂。
只要你有錢,多的是人想讓你懂,不懂也會懂。
你懂嗎?”
白夜靠在車門上,看着前面開車的潘肖,用槍點了點駕駛座的靠背。
聽到槍械嘩啦的聲音,潘肖停下了話頭,不敢多嘴,悄悄坐直了身子,心中祈求。
這路能不能再短一些,能不能再快一些!
只可惜,白夜的目的地到了,不可能再讓他往前走了。
用廢鐵拼湊成的“夜巴黎”三個字,拴在一張破破爛爛的鐵網上,迎着來往的車輛,立在土坡上,向過往的人們指引着方向。
鐵網上“住宿加油修車洗浴”,幾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語,顯得孤獨又凄涼,還有點嘲諷。
畢竟,在這種地方,誰能想到,還有這麼“高端”的服務。
只是想一想,有需求便有供應,存在便是合理,又不免的為人類的慾壑難填而無奈。
“右拐,上土路。”
白夜向潘肖說道,他的下一個目的地到了。
潘肖有些疑惑,看了眼油錶盤,扭頭向白夜說道:“車不是還有油嗎,起碼還能跑四百多公里吧。”
真是蝴蝶效應啊。
若不是自己截斷了潘肖從販隼頭子那裏拿來作為尾款的寶馬車,潘肖恐怕連這個地方都不會進來。
“帶你看場戲,再等個人。”
白夜解釋道。
“快走吧,別磨蹭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是什麼。”
潘肖不再去想回去的事情了,他想看看這個奇怪的警察到底要做些什麼。
當然,潘肖不會承認是懾於後面那把槍的威脅。
車子轉了方向,從瀝青路,轉向了另一條塵土飛揚的路。
從後座里,看向擋風玻璃,前方一排排破舊的磚瓦房,參差不齊地坐落在山腳。
以及那濃郁的,像是起火了一般,不斷飄起的黑色惡意,無不預示着,這裏就是電影中,舞女被拐賣的地方。
近了,更近了,自己的第一次殺人,就要在這裏發生了。
白夜手腳顫抖,感覺開始激動了。
潘肖開着車,從一排木欄中穿過,停在空地上,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圍的環境。
一個穿着牛皮圍裙,手裏提着得刀還在滴血的老漢,站在屠宰房旁邊,頂棚上掛着兩扇牛身。
一個拿着斧子,蹲在一旁剁着骨頭的光頭小伙,斧頭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每次都能濺起一片木屑與血肉。
不同的行為,卻有着相同的表情:
麻木,陰冷,漠視。
“王警官,來這裏幹什麼啊,我怎麼覺得這兩人都不像什麼好人呢?”
潘肖皺着眉頭,有些擔憂地問白夜。
結果一轉頭,卻看見白夜在給另一個彈夾裝彈。
白夜看着潘肖的臉,嘿嘿一笑,當著潘肖的面,將用了一半的彈夾換了下來,然後更換上手中滿滿登登的新彈夾。
“潘律師,我給你看看,什麼叫壞人。”
說著,拉開了車門,將槍背在身後,下了車,向二人走去。
“干撒的?”
老漢瞅了瞅兩人開的車。
開車的穿的不錯,是個肥羊,能宰。
坐車的......是個......學生?
這是大城市的來旅遊來了?
那這車,也太爛了,不像是大城市的車啊。
不怪老漢,白夜的這張臉的確太具有迷惑性了,任誰都會覺得這樣的一副面孔,就應該長在學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