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掘墓人
我叫張二狗，在我們村兒跟着我爹幹着掘墓這個行當，我們這一行也被稱之為掘墓人！
其實我爹並不是我爹，而干掘墓這一行也不是他本意！
據我爹給我講，我本姓李，我家在城裏是個大戶，但在我年幼時被算命的說有夭折之相，命不久矣。
於是乎，我家裏人就找到了我爹張麻子，讓我認他做了乾爹，而我也隨他姓了張！
按照我們這兒的說法，命數不好的小孩兒認個乾爹，會對小孩的健康成長有利。
也就是所謂的逆天改命！
而我爹，他又是一個懂陰事兒的人，所以我家裏為了讓我活命就把我過繼給了我爹。
我名字也是這麼回事兒，對此我也很是無奈啊！
試問誰願意天天被人叫二狗？二狗？
對於抗戰時期那些黃皮子才被人稱為二狗子，我也央求過我爹給我改名字，可我爹卻說：“你命不好！名字賤點兒好，還能多活幾年！”
但當我問起我命怎麼不好的時候，我爹就裝作沒聽見一樣，不理我了。
我爹雖然生活在村裡，但是他是外來戶，沒有本地戶口，所以也沒分到地，他做一個很偏門的職業，就是掘墓！
人死後下葬的墳墓有很多講究，除了要看風水，連挖墳的時間，朝向，大小，深淺都有很多講究。
按我爹的說法，一個地方好的風水方位都有限，千百年來沒有不被人佔去的，所以後人的墓很有可能就修建在前人的墓穴之上。
而且在我們鄉下，人死後都要歸於塵土，農村人向來講究死者為大，因而在他們心裏，墳地風水的好壞是十分影響後代子孫和自家的運勢的，有時候，農村這種風水傳統還不能不信。
很多農村家裏由於墳地風水不好而導致家庭失和，甚至一生難以聚財，好運氣總是與之無緣，因此在農村，墳地風水的選取一般都是很慎重的，
所以在挖墳的時候就有了很多的講究，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忌諱。
在我們鄉下，最忌諱這些風水之說。
幾乎只要村裏有誰不在了，家裏人都是來找我爹挖墳，甚至還有城裏帶着重禮來求我爹挖墳移穴的。
我也是頭一次見識到，掘墓居然還能這麼賺錢的。
興許是我爹看出了我的小心思，當時還專門提醒了我一句：“在你獨自行事之前，我有三點需要提醒你，你要切記！
第一點，姓梅之人的墓穴不可動！
第二點，不可通過掘墓獲取不義之財！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可喪失童陽之身！”
聽完我爹的話后，我也是憤憤不平，當即反問道：“憑什麼？難道我要打一輩子光棍兒？”
當時，我的注意力都在最後一點上，對於我爹說的前兩點也沒有太過於注意，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應了那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對此，我爹是這麼說的：“二狗啊，你的命太弱了，碰了女人必死無疑，爹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好嘛，又是命，可我命到底怎麼回事也不給我說，這也導致我一度懷疑這糟老頭子是騙我的。
畢竟，我可不止一次看到他大半夜的偷偷溜出去找村西頭兒的王寡婦！
直到我快十八歲生日的前兩天，我爹突然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過兩天，你得回趟家！”
這個家我知道，我爹說的是我城裏的那個家，但我卻並不這麼認為。
一晃眼十八年過去了，那個家裏從來沒有人來看過我，我也從來沒有奢望過在回到那個家！
這會兒，突然聽到我爹這麼說，我也是很疑惑，便問道：“去幹啥？難不成要我幫忙挖墳？”
我也是隨口一說，畢竟我爹每次說讓我跟他去什麼地方，都是挖墳。
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沒有一個人出去過！
“差不離，估摸着今天或者明天你家就該來人了！”我爹摸了摸鬍子，不知道心裏再打着什麼算盤。
我靠，不是吧？
我嘴開光了？
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不過，我也意識到了一個點，剛才我爹是說我一個人去？
“你不去嗎？”我歪着頭，疑惑的問道。
雖然跟着我爹去過很多地方，也看着我爹挖過很多墳，也記得了該怎麼去操作，可我爹從來都沒有讓我一個人去辦事兒啊！
今天這是咋回事？
我爹沒有回答我，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你當時問我，為什麼不讓你辦事兒的時候，我怎麼給你說的嗎？”
我點了點頭，這我自然是記得的，這句話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時候未到嘛！”
“現在時候到了！”我爹說完后，目光一直在我臉上轉個不停，似乎有話對我說卻又欲言又止。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我爹聽到了聲響后，一拍大腿喊道：“來了，去開門！”
我半信半疑的走過去，打開了院子裏的門，就看到了一老一少兩個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正打量着我。
還沒等我開口，那位老人就和藹可親的跟我打着招呼，“你就是二狗吧，都長這麼大了啊，張先生在家嗎？”
“在家，在家！快，二狗快讓兩位貴客進來！”我爹的聲音緊隨其後傳來，算是提我回答道了。
忍住了翻白眼的心思，我把這兩人迎了進來。
老一點的我看着還算順眼，最起碼沒有什麼惡意！
但是，這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小子，我看着就有點不爽了，他居然對我帶有敵意！
真是莫名其妙！
關鍵在於，我爹居然還拿出了他壓箱底的好茶，讓我給他們沏上。
在我給他們一一倒好了茶以後，我爹招呼我過去，然後來了句：“他是你二爺爺，李為民！快給你你二爺爺行禮！以後少不了要麻煩你二爺爺！”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真是讓我更加無語了，我怎麼會麻煩他們，老死不相往來的，開什麼玩笑。
但，在聽到我這所謂的二爺爺話后，我當即不淡定了！
“張先生，您這是要出遠門？要去多久？需要什麼您儘管說，我們李家一定鼎力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