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溫泉之旅
邢邵沉默。
片刻,他掛斷電話,抬眸掃了眼電影院大廳,看見立在大廳門外揣着手等他的女孩,快步走過去。
“捨得出來了?”宋繆抬步往電梯走。
邢邵快走兩步,拉住她手,“走慢些,逛一會兒再回家。”
宋繆偏眸看他,視線往兩人相握的手落了眼,覺着有些冷,拉着他手塞到自己口袋。
邢邵緊了緊她手,握着放到自己口袋,不緊不慢的帶着她進了一家飾品店。
“買什麼?”宋繆掃了眼滿滿的做鑽石首飾,視線落在了一套圓潤的珍珠首飾上。
僅僅一秒,她便挪開眼神。
“滿8000減200,挺划算,看看,你也該有些自己喜歡的首飾。”
宋繆:“……”
“這個怎麼樣?”邢邵指着一個彩鑽環繞的疊戒。
一個一個,細細的。
簡單又別緻。
宋繆伸出躲在口袋的細手,遞到他眼前,“試試?”
邢邵點頭,接過導購遞過的戒指給她戴到中指上。
“還不錯。”
宋繆眉梢挑挑,看嚮導購,“刷卡吧。”
導購立即喜笑顏開,取下宋繆手上戒指去刷卡結賬。
一段小插曲,宋繆手上多了個袋子。
兩人無話,到家后宋繆擱下袋子去洗澡,洗完澡收拾好第二天要去溫泉的東西,自己窩進被子睡覺。
這晚邢邵沒陪她。
……
次日,大年三十。
首都下了雪,早間的氣溫低,宋繆全身都有些疼,換了厚重的毛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才下樓。
邢邵已經做好早餐,見她穿那麼厚,牽過人問:“很疼?”
“還好。”
邢邵眉心輕折,揉揉她頭髮沒說什麼。
雲水小鎮最近開發的厲害,以前的古街商業化氣息濃重,宋繆不怎麼喜歡,汽車路過以前他們住過的客棧時,她拍了拍邢邵胳膊說:“我記得我們在裏面有張照片。”
“在家裏。”邢邵握住她手輕輕往她手心吐氣,“之前在這邊買了個蘇式小院,放那邊了。”
宋繆眉梢挑挑:“紀時禮和陸錚的呢?”
“處理掉了。”他聲音輕,十分無所謂。
宋繆嘖一聲,吩咐司機停車,戴好口罩后拉他下車,“還早,我們走着去酒店吧。”
“冷啊。”邢邵有些不贊同。
“你就不能牽着我走走嗎?”宋繆有些生氣,這男人真是一點兒都不上道,“你再這麼不上道,我可就真換人了。”
她抽出自己手,徑直往濕漉漉的商業街走。
邢邵在原地愣了愣,趕忙追上人把人圈進懷裏,扣着她腰的手漸漸收緊。
“你不疼我了。”宋繆在他懷裏低聲抱怨,“你都很多年沒疼我了。”
邢邵躬身,把頭埋進她側頸,灼熱鼻息撲進她微涼側頸。
“阿繆……”
宋繆往他懷裏靠了靠,覺得冷,冰涼的小手摸到他衣角,鑽進去取暖。
邢邵往懷裏納了納她身子,微涼的唇順着她耳際落到眉心。
“阿繆,我可以疼你了嗎?”
宋繆輕輕巧巧嗯一聲。
邢邵彎唇,握住她作亂的小手塞進自己口袋,“那你要聽話,開始喝婁爺爺給的葯,否則不疼你。”
“婁老頭太狠了,太難喝。”宋繆聽那葯眉頭朝皺在一起,“不喝。”
“宋繆。”邢邵覺着她最近倔的很,一點兒沒有以前耳根子軟那脾氣,停下腳步躬身,“不喝就別走了,上來。”
宋繆乖乖跳到他背上,雙臂環着他脖子打個哈欠,“你是想要孩子嗎?”
邢邵腳步滯了滯,“不要。”
他往上掂了掂她身子,溫聲叮囑,“我都養了好幾個月了,怎麼還沒長點肉。”
“我沒肉?”宋繆往他脖子蹭了蹭,尋到舒服的地方,闔眼喃喃,“狗咬的我。”
邢邵腳步一停,托着她的手順手拍了下她屁股,“十七歲還會害羞,現在一點女孩子樣兒沒有。”
“哦……”尾音拖長,懶倦嬌慵,“不喜歡就把我放下來。”
“喜歡。”邢邵認命的踩着雪往酒店走,“沒有一個時間不喜歡。阿繆,我很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宋繆收緊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嗯一聲。
兩人到達酒店,宋繆直接窩進被子睡了覺。
天際大亮時,邢邵把人撈起來說:“沉慍已經打了十個電話問你是放他鴿子了嗎?”
宋繆闔眼坐着,聽見他話稍掀眼皮,人懶懶的撲進他懷裏,“鴿了他多好,他個單身狗,大過年的,何必傷他心。睡覺。”
“嗯。”邢邵撩開被子把人圈入懷裏,陪她倦在床上。
天黑,宋繆被碳烤羊肉的味道擾醒。
她赤腳下床,看見蹲在廊檐下烤肉的人,腳步微滯。
她似乎看見了當年的影子。
當年他也如這般,給她烤肉。
“邵哥。”宋繆立在床邊輕輕喊一聲。
邢邵聞聲回頭,看見她站在地毯上,眉頭驟起。
放下手中油刷朝她走去,把人打橫抱起后溫聲責備,“不冷?站着幹什麼,去溫泉泡着。”
“沒換衣服呢。”
邢邵屈指彈了下她額頭,“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下去泡着,馬上就烤好了。”
宋繆覺得沒意思,伸手扯開領口低頭看一眼,“你偷看我了?”
“我用得着?”他把人放溫泉邊躺椅上,掐住她臉捏了捏,“背你的時候就知道了,小妖精。”
宋繆嗤一聲,推他手,“去烤你的肉,我要脫衣服。”
邢邵眉眼輕揚,大手揉揉她頭髮,轉身去烤肉。
“以後不許這樣出門。”
宋繆反手扯住自己毛衣後頸,隨手把衣服扔躺椅上,穿着輕盈紅紗踩入滾燙的溫泉。
坐下后,枕着雙臂輕喃:“又沒人看得見。”
邢邵抬頭,見她雪膚紅唇,金栗色的發沾了水,掃在肩頭,散發著無聲的誘惑。
他端着小爐子放到溫泉邊上,喂她吃了兩口才說:“喝酒嗎?”
宋繆嗯一聲。
邢邵給她倒了半杯葡萄酒,自己坐到她身旁安安靜靜的給她烤肉。
宋繆淺啜一口酒,看他一眼,覺着他最近清心寡欲的跟個和尚似的,懶得理他,自己縮進熱水玩兒。
邢邵見她自己一個人玩兒的開心,也吃了不少東西,心裏鬆快些,等她有些昏昏欲睡時才說:“婁爺爺給你送了葯,喝了再睡。”
“嗯?”宋繆偏眸,長腿用勁兒往他身旁挪挪,聲音軟軟糯糯的,“哎,你讓我十分懷疑自己的審美。”
她特意挑的泳衣,怎麼到他這裏不光有點兒嫌棄,似乎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你今年才二十八吧。”她眉頭皺起,喃喃自語,“不應該不行啊。”
邢邵拍了下她後腦勺,“待會兒還得守歲了,去沖個澡。”
宋繆撇撇唇,懶得理他。
洗完澡窩到床上后,打開電視看春晚。
她多少年沒看過國內春晚,覺着今年春晚還挺有意思,看的認真,身旁位置陷下去一點她也沒理。
邢邵抬頭看了眼牆上時間,圈過人低頭親她。
宋繆嫌煩,雙手抵住他胸膛躲吻,“我要看春晚。”
邢邵拿開胸膛上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薄唇蹭着她唇輕動,“還生氣呢,冬天,外面冷,你會感冒。寶寶。”
因為不在溫泉里滿足她的好奇心跟他鬧脾氣,是越來越嬌縱了。
低磁氣泡心沒入她耳膜,帶起肩頭的雞皮疙瘩。
“才不會……唔……”
邢邵吻住她,溫柔虔誠。
宋繆有些不滿意他這樣勾引她,掐了下他腰上軟肉,嘟囔出聲,“我不要。”
邢邵咬了下她鼻尖,星星點點的吻落在她眼瞼上,隨後落到耳尖上。
“以後,以後再來一次,等你身體好了都聽你的,現在都聽我的。”
宋繆輕哼一聲。
新年鐘聲的倒計時還有三秒時,邢邵貼近她耳邊說:“三、二、一,寶寶,新年快樂。”
宋繆這輩子沒覺得這男人可以這麼狗,天明昏昏欲睡時,耳邊還是他那句新年快樂。
兩人在雲水小鎮待到初七,初八新千曜要開業剪綵,宋繆抱着人鬧騰很久才放開人。
邢邵安撫好人,摸着她頭髮問:“跟我去剪綵?”
“不要。”宋繆坐他腿上,懶懶拒絕,“不出意外,我還記得,人們覺得我和紀時禮還在一起呢。邢總,我這攀高枝會被罵的。”
她微張檀口,一口咬在他左側鎖骨上,磨了磨牙才說:“行了,回去。”
說著,她起身。
邢邵一把撈住她腰讓人重新坐回自己腿上,撥開她頸側頭髮,低頭吻上側頸嬌嫩肌膚。
“宋小姐,這才公平。”
宋繆瞪他。
邢邵掐着她腰把人往前提了提,“來,再咬會兒,省得晚上浪費時間。”
宋繆:“……”
……
新千曜。
邢邵剪完彩,回辦公室就看見正在跟莫焰你一句我一句爭執的女孩。
他拖了把椅子坐到兩人對面,饒有興趣的聽。
聽完后,他看了眼莫焰。
莫焰立即低頭:“太太,邢總回來了。你們聊。”
“不許跑。”宋繆出聲攔住他,“你覺得我這一年一部戲能行嗎?!哪個演員一年一部戲,我什麼咖位,不讓觀眾們多看我兩眼,誰能記住?”
莫焰:“……邢總讓這樣安排的。”
“他安排你就聽?我還讓他推了所有應酬呢,他怎麼不聽。”
邢邵眉梢挑挑。
哦,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
“下去吧。”邢邵朝莫焰拂拂手,“端碗松茸雞肉粥進來,她餓了。”
宋繆窩進皮質椅子,翹着腿晃悠,“你自己吃吧,我約了賢姐,今天安姝來這邊,我晚上不回家。”
她拎起自己包準備走。
邢邵拉住她手腕,把人抱自己腿上,緊了緊,笑着說:“沒有我抱着睡你能睡舒服了?”
“我準備換個奶狗用用。”
邢邵笑出一聲,“千曜剛進首都,都是些必須去的酒局,聽話。”
“我沒介意啊,反正我以後拍戲也不總在這邊。”
宋繆撥開他手,準備走。
邢邵扣住人腰把人拉回來,“我介意,宋小姐,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啊?”宋繆裝傻。
邢邵盯着她那雙明亮眼眸,跟她對峙。
良久,邢邵鬆開她,“路上小心。”
宋繆嗯一聲,離開他辦公室。
她願意依賴他,纏着他,但就是不願意給他一個名分,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讓他很擔心。
擔心她忽然一天覺得膩了便拋棄他。
想了良久后,他撥通莫焰電話說:“把阿繆所有的行程發給我。”
莫焰應了聲是,掛斷電話。
……
安姝家。
宋繆抱着花上門,進門時瞥見廚房忙活的人,覺得背影有些眼熟,放下花問:“那是?”
“新招的保鏢,特種兵退伍的。”安姝俯身給她拿拖鞋,“這次這個劇,是我第一次接古裝劇,沒經驗,想找你聊聊。”
“怎麼想着找個保鏢?”宋繆掃了眼廚房忙碌的背影。
是真眼熟。
忽的,廚房人轉身。邁步出來。
宋繆怔住。
陸錚?
陸錚自然看見她,腳步沒有絲毫異樣,擺好水果后說:“我去陽台待着。”
安姝點點頭,等他進陽台才說:“是不是看着特有安全感,他做飯超級好吃,晚上留下來吃飯。”
宋繆點頭,陪她順劇本。
晚上十一點,邢邵給宋繆打電話,沒人接。
打第二個時,電話接通,男聲:“喂。”
邢邵怔了怔,穩住心緒,沉默兩秒問:“宋繆呢?”
“睡了。”陸錚瞥了眼跟安姝一起窩在沙發里醉透的女人搖搖頭,“還有事嗎?”
邢邵整個人後背發涼,捏着手機的手有些輕顫,“沒……沒有。給她蓋好被子。”
“知道。”陸錚掛斷電話,轉身去抱安姝,把她安頓好后才那些一床被子扔到宋繆身上。
宋繆被被子砸,朦朦朧朧睜眼,看見陸錚懵了兩秒,揉揉眼睛就聽他說:“趕緊回你家,賴着她幹什麼。”
宋繆:“……你怎麼在這裏?”
“都乾淨了,傷退。”陸錚收拾些桌面的殘羹冷炙說,“趕緊走。”
宋繆覺得自己再問什麼他也不見得說,揉揉腦袋后拎着包離開。
邢邵家。
宋繆進門時,男人坐在陽台抽煙,聞聲,他轉頭,凝視女孩。
長指夾着的煙燒到冷白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