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故人相見

第一千零二十章,故人相見

皇宮大門外,包長亮遇到獨行而來的種士良。種士良一身黑袍,頭髮赤紅,馭風而行,氣勢遠勝從前。包長亮毫不猶豫跪倒在地,叩頭,高聲道:“卑職長平侯包長亮,參見大司馬!恭喜大司馬出關,恭喜大司馬練成絕世神功!大司馬萬歲,萬萬歲!”

種士良睜着一雙隱隱透出紅光的眼睛,呵呵笑道:“長平侯不必多禮,請起吧!以後當眾不要喊萬歲,成什麼樣子?老三當時也是隨口之言,你們不能順着小孩子的脾氣來,那樣不像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侯有篡逆之心呢!對了,本侯聽說那個放牛的小子生了病,你去給他診病了?他情況怎麼樣啊?”

去年在大司馬府,種士良閉關之前,眾人飲宴。席間,半醉不醉的年輕皇帝龍德立當眾說過:“大司馬是朕的岳父老泰山,又是扶朕登上皇位的最大功臣!沒有大司馬,就沒有朕的今天!大司馬有功於朕,有功於社稷,可謂功蓋千秋,你等眾卿,可稱大司馬萬歲!以彰顯大司馬的功勞和德行!”

當時乘着酒興,一眾大臣高呼大司馬萬歲。還是種士良擺擺手,一臉謙遜道:“皇上,老臣雖有些微不足道的功勞,卻也當不起萬歲二字!你們都不要胡鬧,萬歲兩個字,是能隨便叫的嗎?天底下只有皇上可稱萬歲!我種士良今天能做到陵泉侯、大司馬這個位子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過在被眾人呼為萬歲的那一刻,種士良確實有一種想要君臨天下的衝動,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因為天底下還有許多人反對他,比如楚隨心,比如包良逸等人。還有很多人沒有動作,是因為種士良沒有危及到他們的利益。種士良若是真把龍德立廢掉,自立為君的話,天底下立刻就會湧現無數的勤王之師。討逆的功勞,沒有人不想要。

而今天種士良魔功大成,破關而出,論起單挑,無論對方武功多高,種士良都有能力將對方斬於馬下。哪怕是天下第一的靳東陵在此,種士良也不怵他。放眼江湖,種士良還怕誰?此刻包長亮當街跪拜他,稱呼他為萬歲,種士良心頭真是說不出的喜悅。但是種士良強行壓抑下自己的興奮。他不是不可以做萬歲,得先把那些反對他的人都除掉才行!

包長亮站起身,一臉恭敬站在路邊,對種士良道:“啟稟大司馬,老三的病情還是有些嚴重的!前前後後,太醫館的許多高手都給他診過脈,他也一直在吃藥,卻總不見好轉!今天是貴妃娘娘放心不下,命卑職給老三診脈。可惜老三的病情很是古怪,卑職手段粗淺,所以只能給他開些安神的藥物!這病,恐怕就只能由大司馬親自去診治了!”

種士良擺擺手,對包長亮道:“本侯知道了,你去吧!”種士良馭風而去。包長亮一直到看不見種士良的影子,才敢轉身離開。

弘仁殿同樂閣,倒在榻上的龍德立終於見到了他一直最怕的那個人。龍德立翻了個身,一眼看到站在榻前的種士良,龍德立驚喜道:“哎呀!是大司馬?!你,你可出關了!真是想死朕了!”龍德立掙扎着就要起床。

種士良按住龍德立,微笑問道:“陛下,你身染沉痾,就不要起來了。老臣閉關近一年,想不到陛下竟然病得如此沉重!哼,太醫院這是養了一群什麼樣的廢物,居然沒有一個人能為主分憂!來,讓老臣給陛下號脈,看看陛下的病症到底從何而來!”種士良不由分說,幫龍德立號脈。

龍德立冷靜下來,一動也不動。他一直懼怕種士良,聽到種士良破關而出的消息后,更是心頭狂跳。但此刻和種士良近距離接觸,龍德立反倒沒有之前那麼恐懼了。龍德立咳嗽了幾聲,緩緩道:“那就有勞大司馬了!朕確實病得不輕!”

種士良點點頭,片刻后鬆開手,冷笑道:“陛下,依老臣看來,你這是心病啊!怕是陛下聽說楚隨心起兵北上勤王,覺得自己多半是有希望親政了。陛下不想楚隨心輸掉,所以不肯出面調兵遣將,於是找了個託辭說自己生病,躲在宮中不肯出去,不開朝會,不見群臣。這樣,就可以看老臣的笑話了!對不對?”

年輕的皇帝惶恐無地,掙扎着下地,搖搖晃晃跪在種士良面前,哀聲道:“大司馬,你誤會朕了!當年若沒有大司馬保舉,朕還是鄉下一個放牛郎!大司馬是朕的貴人,朕何曾懷疑過大司馬!大司馬手頭有十餘萬精兵,卻仍然以大越臣子自居,絕無僭越之舉。普天之下,還哪裏去找大司馬這樣對朕如此好的大忠臣來?”

龍德立臉色蒼白,咳嗽得很厲害,龍德立又道:“朕此番生病,病得十分嚴重。大司馬剛剛閉關不到兩天,朕就忽然病倒了,楚隨心起兵是後來的事情了。等朕知道楚隨心起兵的時候,已經病得無法起床處理政事了!雖然有文武群臣替朕分憂,可惜卻沒有一個能及得上大司馬這樣得力!朕在病榻之上,卻只盼大司馬能早日出關,率兵剿滅叛逆,替朕分憂!”

“當初是大司馬扶朕上位,又將女兒許配給朕,大司馬是朕的岳父泰山,沒有大司馬就沒有朕的今日!朕感激大司馬尚且來不及,又怎麼會看大司馬的笑話?如今叛軍兇猛,朕和群臣都無計可施!天幸大司馬出關相救!朕從不懷疑大司馬的為人,倘若大司馬不放心,可以收回朕的皇位,朕絕無怨言!”

種士良一臉正色,攙起龍德立,笑道:“誒,陛下怎可跪拜老臣!老臣剛才不過是和陛下開個玩笑而已,陛下不要當真!陛下放心,如今老臣已經魔功大成,江湖上沒有對手!老臣會親自調兵遣將,擊敗楚隨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老臣親臨戰場,把楚隨心這小子的頭給擰下來,為陛下解後顧之憂!”

龍德立感動道:“多謝大司馬!叛軍兇猛,多處兵敗。好在大司馬在這關鍵時刻出關了,咱們大越江山有救了!來人,快給大司馬賜座!”

有小太監來給種士良搬來一把大椅子,種士良坐下。

種士良道:“去年大夏先後集結了二十餘萬兵馬,卻只是陳兵邊境,並沒有什麼動作。剛才老臣得到天命堂的密報,此番大夏國分出八萬兵馬,攻打安西道,牽制從定邊部。主力二十餘萬在卻往北河道方向來攻城略地,因為事發突然,兼有內奸泄密帶路,北河道連丟四座城池,此時的北河道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龍德立大驚失色,咳嗽不止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哎呀,大司馬,這內憂外患的,咱們可要如何是好?”

種士良冷笑道:“攘外必先安內!陛下不必驚慌,等老臣先去處死了楚隨心,再帶兵抵禦外敵!哼,此時我魔功已成,舉世沒有敵手!就算我突入萬軍之中擒拿大夏女王,諒他也沒有人能夠擋住我!老臣現在就去嶺東道,收拾那個小廢物!”

龍德立長出了一口氣,一臉欣慰表情道:“太好了,有大司馬在,朕可以高枕無憂了!”龍德立一激動,又咳了起來,而且咳得很厲害。

種士良笑道:“疥癬之疾,何足道哉!陛下放心,等老臣先去收拾了楚隨心之後,回頭再慢慢給你治病。你這病,說嚴重很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只要老臣每天用內力幫你調理身體一盞茶的時間,用不上半個月,就必然痊癒了!你只是御女過多,身體很虛,而他們用錯葯了而已!”

龍德立喜道:“大司馬果然與眾不同!眾卿都看不出朕的病因,沒想到大司馬一下就能看出朕的病因!厲害,果然厲害!”

種士良站起身道:“老臣先來看望陛下,現在還要往楚成隆去和他敘敘舊!我要殺他的兒子,總不能不知會他一聲!這兩天陛下保重龍體,待老臣去殺了楚隨心,再來給陛下治病!”種士良一甩袍袖,起身走了。

龍德立在身後道:“盧張英,替朕送一送大司馬!大司馬一出關,天下從此就要太平了!”龍德立望着種士良離去的背影,臉上笑容凝固了。練成魔功的種士良,多半要把楚隨心給打死!這個天下,恐怕真的要改姓,改姓種了。龍德立一聲嘆息,命運,真會跟他這個放牛的窮小子開玩笑!

……

嶺東道沖平郡,城西三十里,逍遙庄。

天空中黑風滾滾,一名身穿黑袍,紅髮紅眼的人當空落下,落在莊主祝野平家的院子裏。那黑袍之人身上帶着極陰冷的煞氣,大宅里的幾條看家狗都被這種煞氣所震懾,躲進窩裏瑟瑟發抖,連叫都不敢叫上一聲。

黑袍人落在院子裏之後,厲聲喝道:“楚隨心!我種士良到了!你快快滾出來見我!我聽說你躲在逍遙莊裏偷偷練什麼《天威秘籍》!你出來,讓我看看是你的《天威秘籍》更強,還是我的大魔羅秘籍更強!”

祝野平和二兒子祝天祿正在演武場上帶幾名弟子練習刀法,卻遠遠看到風雲突變,然後種士良從天而降,父子二人驚得兩腿發軟,庄丁們更是肝膽皆裂。種士良的惡名,他們是早有耳聞,現在見種士良忽然從天而降,高聲呼喊楚隨心出來決鬥,那顯然是魔羅秘籍已經大成了!

兩名膽大的莊客掄刀撲向種士良,同時大聲喝罵道:“什麼人,敢擅闖逍遙庄?”

種士良嗤笑一聲,“找死?”種士良如同瘋牛一樣狂沖向前,肩膀左沖一下右撞一下,把兩名莊客撞死在當場。那兩名倒霉的莊客骨斷筋折,死相極慘!兩人死在地上之後,骨頭碎裂的咔咔聲仍然不絕於耳。種士良哼了一聲,退回原位,對這兩名膽大的庄丁表示不屑一顧。

祝天祿離着十餘丈遠,壯着膽子問道:“來者可是種大司馬?”

種士良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大名,還敢傲不為禮,該殺!”種士良隨意一甩袍袖,平地一道黑風驟起。黑風起時,飛砂走石,以強橫無比的姿態卷向祝天祿。

祝天祿以前很是輕視天下英雄,祝家在沖平郡聲名遠揚,他打敗了郡中幾個高手,就自以為了不起。去年祝天祿被楚隨心一記大耳光打成豬頭卻無法躲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實在是井底之蛙,從那之後,他對天下英雄有了敬畏之心。此時見種士良一甩袍袖就狂風驟起,自然知道厲害,他不敢硬接,一個就地十八滾,狼狽躲開。

狂暴的黑色旋風並沒有轉彎,而是直直撞了過去,正在提刀看熱鬧的幾名逍遙庄弟子和庄丁直接被卷進黑風。黑風中傳出幾聲慘叫,隨後沒有了聲息。黑風停下時,祝家父子赫然發現,那幾名庄丁和弟子已經被黑風攪得粉身碎骨,變成一堆模糊的血肉,根本辨認不清誰是誰了。見多識廣的祝野平倒吸一口涼氣,震驚不已道:“好強的功夫!”祝天祿更是被被嚇得魂飛魄散,不遠處看熱鬧的庄丁們也是發一聲喊,四散奔逃而去。

種士良輕蔑道:“一群廢物!”種士良用手一指祝天祿,殺意森森道:“我不殺你,你去,把楚隨心給我叫出來!動作慢一點兒我就屠了你的莊子!”

祝天祿嚇得屁滾尿流,撒腳如飛向後宅靜室跑去,一邊跑一邊高聲道:“楚侯爺!大事不好啦,種士良來啦!種士良進村啦!”種士良望着祝天祿驚慌失措逃走的背影,放聲狂笑。

片刻后,“咚”一聲響亮,一個紫衣人從天而降,落在種士良面前不遠處。這人雙手抄袖,神情憊懶,上下打量種士良,此人自然就是楚隨心了。

種士良和楚隨心相隔數丈,面面相覷,種士良一臉溫情笑容,率先開口,像拉家常一樣道:“喲,大侄子,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嗯,比前幾年離開時高了些,也壯了些!不錯!你爹托我捎個話給你,家裏都挺好的!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安心的去死好了!”

“大侄子,你放心,你死之後,我會放過你家人,你的妻兒我會幫你養好,每月給以米糧、俸祿!至於你糾集起來那些兵馬,你一死自然就群龍無首!我會幫你把帶頭的幾個,比如冷東海、江成約等人都殺掉。哈哈哈哈……你就不用謝我了!”

楚隨心反唇相譏道:“種叔叔,你老朽了!咱們倆大戰,你能否活着回去還不好說,所以也別得意的太早!告訴你一件事,去年秋天,我手下的人抓住了一夥刺客,這夥人是去刺殺我手下統兵將軍們的。不幸的是,這些人都中了我的計策,被俘虜了。其中有一個人,叫冷千君,這是你當初收留的人,他是我的一個對頭。想必你也是出於這一點考慮,才收留他的!”

“這貨武功雖高,可惜人品太差,兼之好色成性,他在桑蘭幾次折在我手裏,後來在我手底下逃脫,轉頭又投奔了你,有這事吧?他帶人來刺殺我手下大將,但是不幸被俘了。後來據他招認,在你閉關期間,他把你家大嬸子照顧得很好,照顧得親密無間,都照顧到床上去了!種叔叔,你閉關,別人幫你照顧你媳婦,你可得節哀啊!”

種士良身體明顯一僵,隨即勉強笑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我事情太忙,難免冷落了她,再說我身邊有無數的鶯鶯燕燕,對她照顧不到位,我也有責任!至於冷千君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以後我會處理他的,就不勞你楚少侯爺費心了!”

從一開始的大侄子變成了楚少侯爺,楚隨心明顯感覺到種士良心態有了變化。

跟出來的祝天祿一臉緊張,悄悄問祝野平道:“爹,看種士良這個樣子,你說楚侯爺能打贏他嗎?我看夠嗆啊!就剛才那一撞,就把敖起平和屠勇烈給撞死了,簡直太可怕了!咱們要不要安排退路?”

老成持重的祝野平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祝天祿又低聲道:“我弟說了,打不過就加入!所以他加入了楚隨心的隊伍!今天咱們要是打不贏種士良,不如也加入他的隊伍算了!”

祝野平斥道:“你閉嘴!”

有六個人從后宅先後掠出,分別站在楚隨心兩邊。穿紫衣,眉眼帶着三分邪氣的妖艷女子,自然是胡錚珠了。其餘幾人,一個竹竿一樣細高的人,他身旁是一個二百多斤的女壯士。一個紅衣紅刀的魁梧男子和一個手持大鐵棍的糙漢子並肩而立。還有一人,一身青色長衫,背着飛魚劍,他和種士良是熟人,正是當初中了蠱毒,被迫降他的袁從信。

種士良瞧了瞧這六個人,冷笑道:“這些是你的幫手?呵呵,有點兒不夠看哪!袁大掌門,摩天宮一別,別來無恙啊!”種士良絕口不提袁從信被俘,中了蠱毒的事情,他要在楚隨心身邊放好這個卧底。

袁從信冷笑道:“托你種大司馬的福,袁某的日子過得不錯,還有了兩名美妾,享齊人之福!”袁從信同樣沒有提被俘中了蠱毒的事情,而且這是暗中回應種士良送給他的諾蘭和索倫綺香兩名女子,因為這事只有種士良峰邊少數幾個親信才知道。

楚隨心扭了扭脖子,表情輕鬆道:“種大司馬,你錯了!這位是我第四個妻子,胡錚珠。至於我大師哥,就不用介紹了,你們認識!這四位呢,是我身邊的四大金剛。呶,郭保隆,牛洛靈,這二位是夫妻,廖成虎,顧金彪!他們只是在我修習《天威秘籍》時為我護法,可不是來找你打架,更不是來給我助拳的!”

種士良失笑道:“怎麼,你小子有膽量和我單挑?嘿嘿,還是讓你們七個一起上吧!我怕你自己不夠我打的啊!”

楚隨心淡淡道:“咱們倆打就夠了!這裏是祝家的莊子,人多,咱們倆別在這裏打,容易傷到人!就算傷不到人,傷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咱們里往東去,三百裡外是東海,咱們到東海邊上大戰一場,如何?”

種士良大笑道:“好啊!你這地方選得好!打死你之後,我就把你給海葬了!”

楚隨心也笑,回應道:“咱們畢竟故人相見,就不要提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吧?太煞風景!直接動手就是了!”

種士良笑道:“誒,這話可不對!君子動口,更得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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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武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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