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終有眉目(三、四)

第六十六章 終有眉目(三、四)

柳琴猛然一拍腦門:“嗨!這些年坐辦公室坐習慣了,倒忘了以前自己可是底下小科員起的家,光顧着和底下的那些人生氣了,看來還是要我親自出馬,小寒,你提醒得好,我現在就去,你自己回家吧。”

白水寒忙道:“反正我現在沒什麼事情,就陪您一起去看看。”

柳琴倒沒什麼意見,一邊拿了一個提包一邊爽快地道:“行,走吧。”

匆匆地出了辦公室,又找了剛才在辦公室挨訓的四人中的一男一女,小鄭和小丁,由小鄭開車,一行四人到了拆遷地點。

金色花園是市政府規劃的平房改造重點工程,總佔地六萬畝,分為四期建設,現在是第一期。剛剛開始就遇到這種棘手的事情,柳琴所在的開發公司領導當然沒好臉色,柳琴也不知道被批了多少回。

車子開到一片瓦礫之中就不能再朝前開了,幾個人只能下車步行,不遠處是一大片只剩下殘缺的四壁的房屋,外面的白粉牆上還可以看見用紅漆畫的一個個大圈,紅圈的中間寫着大大的“拆”字。

小鄭和小丁來過不少次,自然在前面領路,經過幾條危險的衚衕,終於來到了那家拆遷戶前面,這一片也只有這一套平房還保持完整。

小鄭乖巧地主動上前敲門,那是一扇綠色的鐵門,許多地方已經銹得非常厲害,只有中間的黃銅獸頭嘴裏銜地鐵環鋥鋥發亮。

鐵環敲擊的聲音有點沉悶。但在比較空曠的四周還是傳出去老遠。

鐵門內一直沒有回應的聲音,死寂得有些可怕。

“小鄭,戶主平時是住在這兒嗎?”

小鄭也有些疑惑:“以前來的時候戶主都在,這裏住的是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八歲的男孩……”

“那小孩是個偏癱,下半身動不了。”一直沉默地小丁突然插了一句嘴,那種女性特有的語氣有一種特別地味道。

柳琴有些驚訝:“他們是不是覺得給的拆遷補償費用太少才不願意搬遷?嗯。這幾間房少說也有六十多平米,按照政策可以拿二十來萬。也不算少了。這兒的住戶普遍家庭情況都不好,這些錢可以拿去給孩子看病,一般都不會不願意的。”

雖然按照經驗做出了判斷,但是按照現實情況顯然並不正確。“小鄭,戶主說了為什麼不願意搬遷嗎?”

小鄭答道:“這也是一件讓人撓頭的事情,戶主一直說不出什麼理由,就是一口咬定絕對不搬。並且威脅說如果強行拆遷的話,就死在裏面。結果後來真的發生了死人事件,雖然死地不是他們,卻沒有工人願意來強行拆房了。”

柳琴想了想道:“好像死了兩個拆遷工人是吧?”

“嗯。”小鄭點頭,“是兩個具體負責開工程車進行拆遷的工人,都在鏟倒那片牆之後就莫名其妙昏倒,第二天又發現死在了家裏,結果那些工人迷信。說是有邪氣什麼的,誰也不願意來干這個活,並說除非戶主同意,他們才會來。”

小鄭還帶他們看了那片曾經被鏟的牆壁,現在那裏已經完好無缺,不過還是可以看出明顯的修補痕迹。

“不會真的有關係吧?”柳琴打了一個寒顫。強自鎮定地問道,“那兩個工人的死因查了沒有,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兩個工人都是本地人,一個是在家裏上吊自殺,另外一個據說是晚上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地。”小鄭回答。

柳琴呼了一口氣:“那就是說這兩個人都算是正常死亡了。”

“應該是‘意外死亡’。”小鄭更正道。

柳琴擺了擺手:“不管是怎麼死的,反正和那種有的沒的沒關係就行了。”

小丁這個時候嘟噥了一句什麼。

“小丁你說什麼?”柳琴沒有聽清。

“剛才小鄭說的不對,那個周平說過,這是他們周家的老屋,雖然這幾間平房是重新蓋地,但是這塊地一直是他們周家的。所以他們無論如何是不會把這塊地讓出去的。”小丁大聲地重複了一遍。

“周平?”柳琴和白水寒同時疑惑地反問了一句。

柳琴只是下意識說出口的一句。而白水寒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周平就是318號的戶主嗎?”柳琴問。她一直都是把318號當作這一戶的代稱,問起來總是318號怎麼怎麼樣了。記不起戶主的名字並不奇怪。

這個問題還是由小鄭回答的:“不是,318號的戶主是女的,叫周桂,周平是她地弟弟,聽說是本地g大地大學生,和戶主住在一起。其實,那些想多要點錢的傢伙哪一個不都說住地地方是自己的祖屋祖地什麼的,給了錢還不是乖乖走了,就這家胃口最大。”

小鄭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那個周平倒是長得很討女孩子喜歡呢。”

小丁一聽,立即委屈地回了一句:“你什麼意思啊?”

柳琴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瞟了小丁一眼,琢磨着以後是不是要讓這兩個人分開,他們公司有規定,同一個辦公室的職員不能談朋友。

白水寒卻猛然想了起來,那個周平不就是前天晚上在迪廳見到的g大兩個長得帥帥的男生之一么!還記得他和另外一個叫宋洋的都在追求叫齊艷的女生,自己出手給宋洋治了傷,卻差點被齊艷用花盆砸到,而且那個齊艷身上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哎!——你們是找裏頭地人么?”

四個人一齊轉頭望去。見是一個工人打扮的男的遠遠地朝他們喊着。

“是——你知道他們上哪兒去了么?”小鄭把兩隻手放在嘴邊,大聲地問。

“好像是孩子犯病,兩口子一大早就帶孩子出去看病了!你們離那兒遠點,小心會倒霉的!”男工人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

四個人面面相覷。

柳琴問道:“小鄭,你這兒有戶主的聯繫方法嗎?給她打個手機什麼的聯繫一下。”

小鄭搖頭:“沒有,他們沒有手機,他們家裏頭也沒有安裝電話——就是裝了電話現在也讓電信局掐了。每次我們也是直接找到這裏來,一般的時候戶主總是和孩子在家地。就戶主的丈夫白天在外面上班。”

小丁輕聲問道:“柳主任,我們還在這兒等嗎?”

柳琴看了一下手錶,馬上快十二點了,“你不是說戶主還有一個弟弟嗎?他中午回不回來?”

“這個不太清楚。”小鄭搖頭。

白水寒對柳琴道:“柳姨,要不我們先回去,等下午再來好了。”

柳琴搖頭:“不!我們就一直在這兒等,中午在附近找一個飯館吃飯。吃完飯再來,直到他們回來為止!”

白水寒知道柳琴這個人一擰起來誰都拉不回,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鐵了心離開李任明,即使單身帶着還只有一歲地柳玉。

“柳姨,我有一同學住在附近,正好順便去找他,下午我再來找你吧。”

柳琴忙道:“你乾脆下午也別過來了,還是先回家吧。讓你爸捎點菜回去,等我回去做飯,啊?”

“嗯,我看吧。”白水寒含糊地應了一聲,跑了開去,“你們快去吃飯吧!”

“小寒!用車捎你一截吧?你同學住哪兒?”柳琴的聲音從後面追了上來。

“不了。就在附近,一會兒就到!”白水寒越走越快,幾個轉彎就消失在了殘垣斷壁之中。

白水寒所謂去找同學當然是借口,回到大馬路上后,他打了一輛車直奔g大。

剛才在318號門口,他已經感覺出了不對勁,聽到小鄭的隻言片語,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這周家的房子瀰漫著強烈的陰氣,而且看陰氣的濃厚程度,說明這種情況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形成的。至少是在十年以上。

以前古代倒是經常有富貴人家故意要形成這種情形。通過豢養一隻“看家鬼”,這種鬼魂享受活人地供奉。他則把魂魄和整座房屋結合在一起,不僅能夠看家護院,還能保護房屋不受到侵害,因為房屋幾乎等同於他的身體,一旦身體受到傷害,“看家鬼”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當然豢養這種“看家鬼”有一個不太好的地方就是,由於長期受到陰氣的滋潤,經常在這種房屋裏居住的男人性格上會比較陰柔,女人會更加柔美,總之不管男女都會更加女性化一些。

說來也奇怪,回來還沒有幾天,怎麼就接連遇到好幾起這樣的事情呢?

白水寒甩下這個不可能有答案的疑問,下了出租走進了g大地校園,雖然不知道周平是在哪個系或是住哪個宿舍,但是宋洋和齊艷兩人他都接觸過,對於他們的氣息很熟,所以一個“風”符就能搞定了。

周平是在十三宿,白水寒讓樓下值班室的大爺打了一個電話上去把他叫下來。

不到三分鐘,就看見周平從樓上匆匆跑下,然後又風一樣沖了出來,左右張望了幾下后,可能看到只有白水寒一個人在,一臉猶疑地走到他面前問道:“是我姐讓你來的嗎?”

“不是。”很明顯是周平誤會了。

白水寒注意到周平失望的神色,反問道:“你在等你姐?”

周平戒備地看着白水寒,問道:“你是誰?找我幹什麼?”

“我是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為了你們家搬遷地事情來的。”白水寒發現自己現在撒謊都不用草稿,自然而然句子就從嘴裏蹦了出來。

“是你們?”周平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他並不反對房地產開發公司提供的拆遷協議,他看過合同,一共給他們補償三十二萬元,而在這個普通的中小城市,十幾萬就能買一套三室兩廳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足夠他和大姐一家居住,剩下的更是可以用來給小外甥治病。

另一方面,拆遷也是大勢所趨,而且涉及到市政府上面的政策問題,不可能一直抵抗到底。

但是他的大姐周桂卻是死活不答應,並用所謂“祖地”的理由,周平知道雖然這個地方自從他父親生前時就住上了,但絕對不是什麼周家祖地!

而大姐也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所以也不可能像別人說地那樣以此作為和房地產開發公司討價還價地手段。

作為一家人他卻不可能拆一直像母親一樣撫育自己的大姐地台,所以才有周平向房地產開發公司說的那些話。

只是沒有想到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人這麼快又找來了。

“這件事你們應該找我大姐,只要你們能夠說服她,我會積極配合的。”周平一臉冷靜地道。

白水寒沒有想到周平倒是這麼好說話,看來問題的根源還是在他的大姐周桂身上。

“你知道拆你們的房的兩個工人死了嗎?”

周平目光一緊,板著臉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全國每天死的人多了,他們死不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告訴你,我們的房子什麼毛病也沒有,你們不要在這個方面打什麼主意!”

白水寒微笑起來:“你不要緊張,我並沒有說那兩個工人的死和你們有關係,也沒有說你們的房子有毛病,對嗎?”

周平的表情仍然沒有放鬆:“那你是什麼意思?”

白水寒從容地道:“不,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勸一勸你大姐,因為那兩個工人拆房之後就死了,產生了不好的謠言,工人們表示只有戶主同一他們才敢拆房。其實你是一個大學生,應該知道市政府進行平方改造的決心,這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最後還是要強行拆遷的,如果你們馬上同意的話,補償費還可以高一點,你考慮考慮怎麼樣?”

周平神色終於緩和下來:“勸我大姐當然可以,只是你們不要抱什麼希望,自從我外甥摔壞了之後她的脾氣就變得有點怪,就連我姐夫有時也勸不了她。”

“你外甥才八歲吧,是什麼時候摔的,還有希望嗎?”

“已經八周歲了,那次應該是三年前了,果果他不知道怎麼爬到了家裏的大衣柜上面,結果就從上面摔了下來,摔到了脊椎骨,導致下半身癱瘓。”周平嘆了一口氣,“那個時候家裏不富裕,進一步的手術治療沒有錢,而且醫生說動了手術也不一定能夠恢復,所以一直只是做着保健治療,防止癱瘓狀態擴散到上半身。”

周平不是一個到處向別人訴苦的人,但是在這個“房地產開發公司職員”面前不自覺說了出來,心底深處隱約承認不是沒有讓他尷尬的目的。

“是在家裏摔傷的?”白水寒若有所思。

“平平!”有人叫周平。

白水寒轉身一看,叫周平的是一個清秀嫵媚的少婦,他認得竟然是宋建國的雙胞姐妹情婦之一!

(第六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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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之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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