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 191 章

第191章 第 191 章

此為穿越章節!想一睹為快,請補買未買的v章。

董桂紅和王雨娟一走,家裏瞬間安靜許多。

穆冰瑩搬了兩個板凳,又拎着一籃子青菜,坐下打算邊把青菜掰成小瓣,邊與他細聊。

原來她是覺得光說話彼此會不自在,所以找點活做,不那麼尷尬。

然而,穆冰瑩發現沒有別人在場后,男人眼神比之前更燙人了。

穆冰瑩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總這麼看她,“你”

“怎麼了?”顧長逸不敢離得過近,生怕瘋狂跳動的心跳聲讓媳婦聽見,他繃住嘴角,連呼吸都不敢放得太重。

穆冰瑩一看到他的臉,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這張冷硬的臉,好像不應該有那種燙人的眼神,看人該是冷冰冰,毫無溫度才對,一旦出現那種眼神,就像是冰山上開出了迎寒綻放的雪蓮,為高不可攀增添一絲人間氣。

讓人更移不開眼,甘願趨之若鶩的人間氣。

顧長逸擇着青菜,速度很快,他多做些,媳婦就能少做一些,等了半天,媳婦沒有下文,偏頭看過去,“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我都告訴你。”

“你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選我?”穆冰瑩停頓一下,“你有什麼想問的,也可以直接問。”

“你聰明,清醒,善良,與這個世道的人都不一樣。”顧長逸說出上輩子看上媳婦的原因,“自從我和老師通上信后,他就經常和我提起你,所以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對我來說,你就像個認識很久的人。”

穆冰瑩沒作聲,過了一會,遲疑道:“其實,你也不一樣。”

有人為了讓日子好過一些,十來年不與親人來往,也有人寧可舉報父母,舉報妻子丈夫,舉報恩師爭取機會。

她幸運,出身根正苗紅,沒有經歷那種狀況,本不應該對別人的做法發言。

但是,對於前者,她能理解並同情,對於後者,她心裏的的確確無法尊重並理解,甚至可以說,歧視那種極端自私的行為。

所以,當看到顧長逸與沈老先生重逢激動握手的那個畫面,她心裏深受動容。

這個畫面不單單是感人至深,也讓她覺得這些年自己所作所為,所堅持的思想不是另類的,不是孤獨的。

顧長逸嘴角放鬆,弧度控制不住微微上揚,“這麼說來,我們思想上是一致的,別的方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你說出來,我改。”

穆冰瑩搖了搖頭,“你就是你,不用刻意為了別人去改變,如果我不滿意,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同樣的點,換了別人,別人說不定會很滿意。”

“這麼說,你確實有對我不滿意的地方?”顧長逸停住擇菜的動作,心裏變得緊張,“哪裏?是哪方面?”

上輩子相親,媳婦似乎沒對他哪裏不滿意,難不成早了幾個月,他身上有哪些毛病,他自己不知道?

“沒有。”穆冰瑩感覺到他的緊張,猶豫兩秒,開口:“你這條件,應該不會有姑娘對你不滿意。”

“我不用別的姑娘滿意。”顧長逸緊繃的后脊鬆懈下來,他笑着道:“不過我一直希望你有很多讓人不滿意的地方。”

穆冰瑩疑惑,“為什麼?”

“你要是樣樣都好,肯定會有很多人想把你娶回去,我要是來晚了,還得費很多心思把你搶走。”

顧長逸心情一鬆懈,不小心說出心裏一直擔憂不已的話。

話音剛落下,就發現他媳婦驚訝轉過頭,才發覺這話過於魯莽唐突了

穆冰瑩垂下長睫,因為他唐突的話,手上擇菜的動作都沒那麼靈活了,過了一會,才小聲道:“那是流氓才會做的事。”

顧長逸不能再說心裏真實的話,這時候也沒辦法解釋剛才是亂說的,越解釋越亂,還不如保持沉默。

他這一沉默,讓穆冰瑩耳朵發燙,更沒法抬頭了。

氣氛逐漸變得焦灼。

穆冰瑩忽然站起身,“我去拿臘腸來切。”

看着媳婦走出去,顧長逸後悔沒解釋了,要是在媳婦心裏真留下流氓的印象,之後的步驟就全亂了,他心裏暗暗着急,大腦飛速運轉,想着怎麼才能找到一個完美的解釋。

一直到穆冰瑩拿着臘腸走回來,顧長逸都沒想好怎麼說,正當他急得汗都出來了,聽到媳婦問:“你口味偏咸還是偏淡?”

這一問就像是在最炎熱的時候,一縷被冰鎮過的清風吹過來,吹得他渾身舒爽,“都行,你什麼口味,我就什麼口味。”

顧長逸說完又覺得有些唐突了,恨不得拍自己的嘴,瞎緊張什麼,“適中吧,不咸不淡。”

經過前面那一句話的衝擊,這一句話反倒沒什麼感覺了,尤其是在看到男人突然出了一頭汗,穆冰瑩覺得他似乎也不是那麼輕浮的人。

從米袋裏舀了兩碗米,放進簸箕里挑揀沙石,看到男人起身想要來幫忙,穆冰瑩忙道:“你把青菜擇了就好,不用你幫忙。”

顧長逸扒了扒菜葉子堆,找不到一顆完整的青菜,“已經擇完了,要不然我拿到井邊去洗?”

“那你等一下,等我把米挑完,一起過去。”穆冰瑩發現男人臉上立馬露出笑意,覺得他誤會了什麼,“外面桶里沒水,需要引水壓井,一個人不方便。”

“了解。”顧長逸端着菜盆走過來,終究還是蹲下幫她一起挑米。

男人的手指骨節分明,指腹上和指側佈滿槍繭,穆冰瑩的手比簸箕里的大米還要白,指甲泛着粉,除了與他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還形成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尤其是兩人是頭挨着頭蹲在簸箕旁,呼吸幾乎交織在一起,又時不時同時伸手挑中一塊小沙石,手指不可避免會觸碰到一起。

起初穆冰瑩還沒覺得有什麼,等到發現每次觸到,男人的手都微微發顫,便開始被一層難言的感覺裹挾住。

明明廚房還沒開火,卻比開了火還要熱。

“好了。”穆冰瑩端起簸箕搖了幾下,藉此機會直起身退後,將篩好的米倒進搪瓷盆里,隨着米簾嘩啦啦落下,聲音打破剛才的氛圍。

等到簸箕里的最後一粒米落在盆里,穆冰瑩已經能對着男人露出自然笑容,怕他等一下搶着壓水,提前道:“這個井水不好打,你要是想幫忙,洗菜淘米就好,我來壓。”

顧長逸起身時順手端起米盆,接着又拿起另外的菜盆,沖穆冰瑩一笑,“我看看有多不好打。”

“真的不好打,我們家這井認人,一般人引不上來水。”

穆冰瑩趕緊將簸箕放在木架子上跟出去。

到了外面,顧長逸已經將兩個盆放到井台上,正拎着鐵桶放到出水口下面,從桶里拿出葫蘆瓢舀了滿滿一瓢水,繞到壓水柄旁邊,傾斜水瓢倒進井裏,然後快速提起壓水炳,有節奏的按壓。

穆冰瑩走到跟前,還沒來得及說我來吧,就看到除了他們家人,村裡沒幾個人能引出水來的井,隨着男人按壓的“嘎吱嘎吱”聲,水流塞滿井口,汩汩流到桶里。

男人抬頭看向她,眉眼舒展,眼底的笑意,比陽光折射在水流上的十字弧光還要閃耀,“這井認了我了。”

穆冰瑩盯着他的笑容多看了一會,等到手心有了汗意才走上前。

還沒有蹲下,男人就停住壓水,搶她一步提起水桶,倒在旁邊的菜盆和米盆里,蹲下搓洗。

“你就站在旁邊看着吧,不要過來,這邊有青苔,滑得很。”顧長逸一垂眼看到媳婦腳上穿着泛白的布鞋,鞋底卷着邊,一看就是鞋底防滑紋已經被磨平了,頓時感到一陣心疼,“你搬個凳子出來坐着歇會,我在車上蜷了大半天,正好乾點活,活動活動身體。”

穆冰瑩沒有聽他的話,徑直走到井后,扶住壓水柄,一下一下按着。

顧長逸抬頭看了看,“閑不住?”

“長時間不按,井水就下去了,還得重新引水。”穆冰瑩對於男人的關心不是不受用,只是對方像是把她當成布娃娃一樣,連家事都不捨得讓她做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

相親之前,這些都是她做慣了的。

“哦對,在部隊都用的自來水,好長時間沒用過這種壓水井了。”

穆冰瑩換了個方向,面對着男人,觀察他。

看着他一臉認真,雙手捧起米搓洗,倒水的時候會用手擋住盆沿,防止米順着水滑走,洗了兩遍,順着井台流出去的米水中沒有掉落一粒米。

他很細心,並且不是一般的細心,與冷硬的外表不一樣,與村裡其他大小夥子也都不一樣。

剛得出這一結論,很快又在接下來的洗菜環節中被掀翻。

穆冰瑩讓顧長逸不要再把桶水倒在盆里,直接把菜盆端到出水口,青菜是剛從泥里拔上來,需要洗上好幾遍才能把泥洗乾淨,所以端到出水口會更方便。

穆冰瑩本以為他會像剛才洗米一樣細心,沒想到他會把青菜當成衣服一樣揉搓。

先從水裏撈起一捧,雙手使勁搓洗,然後在水裏來回甩動翻攪,一遍過後將水倒掉,提着盆讓水把盆底的泥塊衝掉,再放進去做之前的動作。

如此兩三遍之後,青菜是乾淨了,但所有的青菜葉子都變得皺巴巴,青菜幫子全斷成一截一截,又沒完全分離開,巍巍顫顫連在一起,再無之前的水靈。

洗菜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綠油油的,全是他搓出來的菜汁,如果倒進白麵糰里,做出來的就不再是白面,而是發綠的麵條。

男人抬起頭,雖然沒說,但是穆冰瑩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對洗菜的效率非常滿意。

剛才的細心彷彿只是鏡花水月,穆冰瑩甚至懷疑起剛才自己有沒有看錯。

顧長逸將兩個盆端起來,“還有什麼要洗的?燒菜的蔥姜蒜?”

“屋裏都有。”穆冰瑩看着他手裏蔫巴巴的青菜,眼裏流露出可惜,不過這不能怪他,她剛才頭一回見,都看入迷了,根本沒想起來拯救這些青菜。

索性是煮菜飯,要切碎的,罷了。

“菜都洗好了?”

買完肉回來的董桂紅進門,一看顧長逸卷着袖子,兩手骨節明顯是搓洗用力泛着紅,驚訝問:“小顧洗的?瑩瑩,你怎麼能讓小顧動手幹活,人第一次來咱家,來來,快給我。”

“沒事,嬸,我自己硬要做的,在部隊訓練慣了,洗個菜不算活。”

“那也不行,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幹活,快給我。”

顧長逸手裏的盆,還是被丈母娘奪走了。

董桂紅接過盆才發現盆里菜不對,看向女兒,“我早上不是去地里拔了青菜,你怎麼還用烏塌菜?”

穆冰瑩靜默看着她媽,過了好一會,等到她媽快沒耐心了,才說:“這是青菜。”

顧長逸觀察丈母娘的眼睛,“這是青菜啊。”

看來是得老花眼了。

得帶丈母娘去配副眼鏡。

董桂紅眉頭皺起,認認真真盯着盆里的菜看了足足有兩分鐘,抬頭時,一臉心絞痛,“小顧洗的?”

“對,我洗的。”先前的笑意再次回到顧長逸眼裏,“一點泥都沒有,洗得乾乾淨淨。”

“你歇着,你們都歇着。”

董桂紅抬腳就走,頭也不回。

顧長逸指着最左邊的布匹,“麻煩把那幾個顏色拿下來給我看看。”

營業員回頭抱了一卷卷布匹到櫃枱上,“這是新到的的確良,一塊二一米,這顏色艷麗,適合姑娘穿,也適合大小夥子穿,價格貴,但是不要布票,你要買多少?”

顧長逸認真挑選,其實他媳婦皮膚白,穿什麼顏色都合適。

但是他媳婦眼光比較挑,特別不喜歡跟人穿同樣顏色,他以前回來買東西很隨便,專門揀最紅的最花的買,後來發現他買的媳婦從來沒穿過,這才發現她的習慣。

所以他現在知道了,就得好好選,畢竟現在買布還需要布票,布票尤其珍貴,不能白白浪費。

“嘿,大兄弟,這不都是紅色么?你怎麼挑的這麼認真?”站在旁邊陪媳婦來買布的小夥子,看顧長逸在那幾卷同一個顏色的布里挑選半天了,沒忍住問出聲。

“不一樣。”顧長逸以前也覺得一樣,看不出什麼區別,後來在媳婦的鍛煉下,才能分清紅跟紅的不同,他指着挑好的顏色道:“幫我拿五尺水粉格子,五尺米黃純色,再拿五尺你右手邊的淡紫色碎花布,十尺黑布,十尺白布,十尺襯布。”

這一連串布說出來,着實讓旁邊的小夥子驚了驚,他看了看旁邊眼睛都瞪直了的結婚對象,咳了咳,“大兄弟這布票得攢好幾年吧。”

顧長逸笑了笑,“是,給我媳婦買的。”

“你媳婦真有福氣。”小夥子假裝看不懂對象的眼神暗示,乾笑兩聲,迅速換了個櫃枱。

“你是我見過對媳婦最大氣的男人了,這些布起碼能做三四身衣裳,眼光還特別好,等你媳婦打開看到這色兒,一準高興得不行。”

營業員難得遇到一個這麼疼媳婦的男人,包裝得格外仔細,“給,你收好,貨離櫃枱,概不退換。”

“謝謝。”

顧長逸拿着布,走到食品區域,買了兩袋二十斤裝的富春白麵粉,村裡都還在吃大鍋飯,每年分不到幾斤白面。

他媳婦家裏人不少,就算做了白面饅頭,白面麵條,餃子包子,也吃不到幾口。

白面大米都養肉,他得趕緊給媳婦身體養胖點,再提前到醫院找醫生治病。

天氣炎熱,到村裡要一百多里路,顧長逸沒有買豬肉和熟食,怕路上捂壞了,決定等到了公社供銷社再買。

反正手裏有肉票,不怕買不到肉。

村裡現在養雞養鴨都規定好數額,每家雞鴨鵝總數量不能超過總人頭數,一般都會選擇買母雞,因為母雞能下蛋,最多只會養一兩隻公雞,留着中秋過年吃。

他媳婦很喜歡吃豉油雞,四杯雞,顧長逸買了兩隻三黃雞,看到有烏雞,立馬把三隻全要了,烏雞燉湯最補氣血,對他媳婦身體好。

顧長逸沒拎籃子和編織筐,手裏東西拿不下,於是在全場目光聚焦下,來回兩趟把東西送到車後備箱,而後又在全場驚訝的目光下,走到副食品區。

稱了兩斤雞蛋糕,往嘴裏塞了一個,邊嚼邊買了媳婦喜歡吃的黑芝麻雞蛋卷,蔥油餅乾,蘋果香蕉各稱了一網兜。

這次去準備直接提親,還得去看老師,他買了兩瓶茅台酒,又買了兩桶實惠的散白酒,買了兩包桃酥,兩包袋裝奶粉,稱了一斤水果糖,一斤奶糖

在供銷社花的錢,都是他自己攢下的錢,父母給的還沒有動過,那是大頭,準備等媳婦過來后,一起去買家裏要用的大件,自行車收音機電視機縫紉機那些。

顧長逸開車去了僑匯商店,買了他媳婦最愛的板裝巧克力和巧克力味奶糖,買了兩罐進口牛奶粉,又買了一罐巧克力粉。

他媳婦光喝純牛奶喝不下去,搭配點巧克力粉,就能喝到飽為止。

想到這,顧長逸發現自己忘了買紅白砂糖了,尤其是白糖,媳婦每次喝牛奶,都要兌點白糖才行。

僑匯商店也有白糖賣,但他沒有買,僑匯券難得,媳婦的進口牛奶粉不能斷,所以他又開車回供銷社買了白糖。

不知道第幾次出了供銷社,顧長逸把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剛露出滿意的笑容,突然嘴角又僵住了。

顧長逸這才想起來,他媳婦現在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第一次相親就拎着這麼多東西上門,媳婦除了覺得他不懷好意,就是覺得他要麼是哪裏有問題,哪可能像他想像中的高興。

顧長逸靠在車上,眉頭緊皺。

他想,幸好剛才沒買豬肉。

這雞餓幾天,應該也死不了。

又熬了一晚上,穆冰瑩知道自己沒時間再等下去了。

二十歲以前,天天待在家裏要父母養,就算別人嘲諷她嫁不出去,對於她父母來說,也是不痛不癢,進不到心裏去。

過了二十歲,她再維持原樣不嫁人,相親不成功,父母着急了,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對父母來說,就成了戳心的話。

就算父母可以做到表面不在意外人眼光,不在意那些難聽的話,內部矛盾卻避免不了。

嫂子的想法沒有任何錯,壯壯越來越大了,不可能再和爸爸媽媽住一個房間。

再說哥嫂還準備接着生。

住的地方,養孩子的費用,給孩子攢錢娶媳婦,當媽的自然是要眼光放長遠打算着。

她這個病弱時不時要上醫院的小姑子,再懂事也是在分家裏的羹。

穆冰瑩不可能讓自己成為父母和嫂子的導火索,天天吵架,雞犬不寧,最後鬧分家。

父母疼她,同樣疼大哥一家,她不能讓父母覺得難做。

何況年紀越大,那些人說話就越難聽,她也不能讓父母因為自己,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但放棄一直以來堅持的思想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穆冰瑩還沒有徹底調整好心態,就出了一件讓她不得不同意,去讓嫂子安排相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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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媽文男主的病美人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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