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愛的分割線
“真的好白啊……”周瑾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感嘆道，昏睡了幾天後，第一次醒來就趕上了特別難的一見的“太陽雪”，錢榮軒等人抓緊時間去拍攝了，周瑾瑜的身體經過李夢舒的悉心調理也沒有大礙，只不過寒氣入體，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會咳嗽，雖然容顏未改，可頭髮卻一日日的變得有些灰白，乍一看去似乎蒼老很多，但這卻偏偏符合了《距離》中男主角形象，從昨日起，在周瑾瑜精神還好的時候，就開始加入了拍攝。
坐在他床邊的趙雨婷沒好氣的抬頭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好白好黑的？病成這樣也不老實，昨天劉詩涵還跟我說，說你要通宵拍攝，還是李導和錢總把你攆回來的，你怎麼這麼不知道疼自己啊？那天晚上也是，不見下着大雨嗎？我都被氣成那樣了，也沒傻得衝到外面去，你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麼呀？”她輕輕的用湯匙在碗裏畫著圓圈，使得剛熬出的粥漸漸涼下來，模樣是小心謹慎的模樣，臉上卻是嗔怪的神色。
周瑾瑜笑了笑沒有答話，只是繼續看着外面的雪花，直到趙雨婷將湯匙湊到嘴邊來道：“已經不燙了，可以吃一點，李醫生說了，這幾天都要你吃一些溫熱的流食，等你不怎麼咳嗽的時候，才能跟大家一起吃正餐。”
“我已經沒事了，換我自己來就好，不需要……咳咳咳！”周瑾瑜看着趙雨婷有些憔悴的臉龐，沒來由的會有點心疼，剛剛抬起手來打算接過碗，卻又是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昨天就是因為這咳嗽使得幾次拍攝都中斷下來，一直耽誤大家的拍攝進度，周瑾瑜感到很內疚，當知道其他人打算通宵拍攝，把其餘的部分補回來的時候，周瑾瑜也堅持要留下來，但卻是大病初癒，體力上熬不過，還是被送回來休息了，李導跟他說，今天他休息一下，需要雪的場景他的部分基本上都拍完了，剩下的等他病好了再拍不遲。
趙雨婷嘟起嘴道：“你看你看！逞什麼強嘛，還是我來吧……張嘴！”她送到周瑾瑜口邊的湯匙輕輕一碰周瑾瑜的唇，周瑾瑜無奈的笑笑，還是張口吃下，就這麼無聲的餵了許久，趙雨婷將碗放到一邊臉上有些躊躇的道：“瑾瑜，我想跟你商量點事情……”
周瑾瑜輕輕握住她的手道：“只要你不再說什麼離開我、報復我、恨我之類的話，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還有……不許你再自怨自艾，我們在一起覺着幸福就夠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准呢？也許你的事情隨着醫學的進步，很快就能解決的。”
趙雨婷點點頭，看了一眼周瑾瑜又道：“萬一很長時間都解決不了呢？我總不能讓你周家無後吧……你那天的表現，雖然很傻，但至少讓我明白，我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騙局之上的，至少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是真的擔心我，所以我也不會再說那樣無情的話，回歸到現實……我還是希望有個完整的家庭，幸好你還有真正的親生兒子！”說到這的時候，趙雨婷露出了一絲微笑，周瑾瑜感受的出來，這微笑的確發自內心，沒有半點虛偽，趙雨婷繼續道：“我也很喜歡不渝，他又乖巧、又聰明，以前在振東公寓的時候，對我也不生分，我想把他接到身邊來怎麼樣？當然……我並不想拆散他們母子。”似乎看出了周瑾瑜眼中的難處，趙雨婷最後補充了一句。
周瑾瑜張大了口道：“你的意思是說……想要把林玲和周不渝都接到香山別墅去住？一直……都那麼住？”
趙雨婷咬了咬下唇道：“我知道這樣很委屈林玲，可是我也只能做出這麼大的讓步了，真要我離婚，把丈夫也讓給她，我實在是做不到的，她現在的境況其實也不好，工作不穩定，收入也不高，在北京那種地方很難將不渝養育成才，而且她個性又倔，不肯用你的一分錢，但是她住進來就不一樣了，她和雨馨的關係很好，大家可以像以前那樣，就像一家人那麼生活着，名分我是讓不了了，她若是真為不渝着想的話，就請她放棄一點點自尊吧……”看着周瑾瑜目瞪口呆的樣子，趙雨婷氣不過的伸手過去掐他耳朵道：“反正我要做大的，住在一起也不准她對我指手畫腳，明白嗎？就算她有兒子，也必須是我做東宮，她做西宮！”
似乎是害怕林玲也住到一起后，利用孩子的身份爭奪了她的地位，她一而再的強調起自己的意思，只是周瑾瑜這時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古怪的笑道：“今天不是愚人節吧？還是說你在試探我？放心吧！我不會對其他女人動心思的……”
“滾！誰讓你這個時候來表決心了？反正我這話是撂在這了，成不成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是答應了，可不見得林玲就那麼好哄，你又沒為她淋過雨，真是的……不跟你說了，你好好躺着吧，我去找雨馨說話了！”趙雨婷瞪了他一眼道，似乎是這個話題很傷自己的臉面，隨即便扯了個由頭要離開。
周瑾瑜也沒有阻攔，他現在倒確實是要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就像趙雨婷說的那樣，並不是感性上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一個完整的家庭，也不是夫妻互相恩愛就足夠的，周瑾瑜無法保證自己一輩子都能維繫在這段並不牢固的感情上，趙雨婷顯然也很明白，既然互相都不想放棄，那就得想辦法彌補，盡量讓這段感情中多出許多牽絆，即使再有什麼難處，也似無法張口說放棄的，趙雨婷的選擇顯然是考慮了很久才說的，但周瑾瑜不得不承認，她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但確實是最聰明的女人。
趙雨婷一離開，整個房間便安靜下來，安靜的讓周瑾瑜有些憋悶，他掀開被褥從床上爬起，在衣架上取了件大衣給自己披上，然後走到了窗戶前，端起了茶杯中的熱水，一邊喝着暖和胃部，一邊湊到近處去看這場雪，在太陽的照耀下，一縷縷的白線緩緩從天空中飄落，許多還未凝結的雪花在半空中就化作了水滴，但更多的則是帶起點點滴滴的晶瑩，彷彿水晶一樣從天空中落下，許多旅客從酒店裏出來在廣場上、園林中拍照，彷彿要留下這美好的一幕。
“彭彭”的敲門聲傳來，使得周瑾瑜的心神從面前的絕美畫面中抽離出來，他回頭道：“門沒鎖，進來吧。”推門而入的卻是穿着白色夾襖的劉詩涵，她臉上還帶着一些疲倦，周瑾瑜看得出來，這身衣服是D&T贊助的，作為《距離》拍攝用的，說起來孫雅芙好薛靈芸好像還是劉詩涵的粉絲，對於給劉詩涵量身定做一套戲服，當真花了很大的心力，原本劉詩涵就已經美麗不可方物，與這套穿着搭配，更是恍如瑤池仙境中的美女圖卷般，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周瑾瑜緊緊看了她數秒鐘才緩過神來道：“剛剛拍完戲嗎？”
劉詩涵伸了個懶腰點頭道：“是啊，昨天你走了，我們幾乎都在通宵趕戲，這場雪來得快去的也快，昨日午後來的，今日晚間也許就停了，所以要把好的鏡頭都搶下來，我從昨日下午2點開機，到現在只睡了3個小時，可累死我了……讓我在你床上躺一會兒吧？”
劉詩涵忽然露出笑容來，伸出了一點點舌頭代表不好意思繼續道：“我覺得你的床肯定暖和些，而且有你在旁邊我睡的更加安穩！”她說著便看了看周瑾瑜空出來的大床，也不等周瑾瑜同意，便脫了鞋，掀開被子，和着衣服一起躺了進去，因為是周瑾瑜剛起來的，所以被窩裏還暖和着，加上柔軟舒適的床墊落在身下，劉詩涵舒服的呻吟出來道：“真好！還有人給我暖被窩……”
周瑾瑜伸出手剛要阻攔，劉詩涵卻已經躺了進去，他也不好意思讓劉詩涵再起來，老實說，他們此刻的關係很奇怪，說是舊情人，兩人卻誰都沒有說出過明確的話，無非是通過旁人說道，或是自己感覺出來的，但就目前的關係來看，似乎也只是共患難的好朋友，如果只是這樣的關係，劉詩涵散戲後來他這裏鬧一鬧也沒有什麼，何況以劉詩涵跳脫的性子，此時說不準也只是來看看他的病情而已。
周瑾瑜將茶杯放在旁邊的桌上道：“你怎麼不回自己的房裏去？Karen一定把電熱毯都給你開了吧，你都沒有告訴她就來我這裏了？而且……我可是有婦之夫，你這樣貿貿然的闖進來，又躺在我的床上，被其他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若是被雨婷知道了，會扒掉我一層皮的！”
劉詩涵皺了皺可愛的鼻子，閉着眼睛道：“你當我還是幾年前不懂事的小女孩子么？我當然是徵求了她同意的，她還要忙着招呼天使影音里的其他藝人，也沒有功夫關我，我的戲是拍完了，但是其他人不一定有我這麼好的天賦和職業素顏，還被錢總和李導逼着在影棚忙着呢，我晚上也還有一場大戲，不是和你搭檔么？正好來你這裏休息，回頭我們去的時候也能一路呀！因為工作的便利，就是嫂子她知道了又能怎樣？我們不是清清白白的什麼也沒做么？何況……我來的時候看見她和趙雨馨一起出去了，說是要逛街買東西，保不準晚飯都不會回來吃呢！”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兒，周瑾瑜只是靠在窗台上看着劉詩涵的容顏，不知在想些什麼，漸漸的有些痴了，劉詩涵卻忽然睜開眼，迎着周瑾瑜的眼神對視了一陣才道：“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好么？我有些睡不着……”
周瑾瑜微微一笑，端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看着他的頭髮微微透出灰白來，顯得有幾分滄桑的味道，劉詩涵神色不由一黯，從被窩中伸出手來摸了摸周瑾瑜的頭，周瑾瑜也沒有躲閃，任由劉詩涵在他頭髮上輕輕摸了幾下，口上卻道：“李夢舒說，是因為在冰水中泡太久了，頭皮下的髮根組織很多壞死病變，腦部什麼神經持續性的處於擴張狀態，引起的白髮病，但這也是一時的，隨着以後的調養，慢慢會恢復的，看起來……老了很多吧？”
劉詩涵這才收回手笑道：“沒有，看起來更有男人味了！以前你怎麼看都覺着太年輕，本來就是一張人見人愛的娃娃臉，都快三十歲了，也一點都不顯老，而且打扮一下比女人還漂亮，怎麼看着怎麼彆扭，這樣就最好了，有一種……很吸引我的感覺！”她毫不避諱的說著，似乎這樣的暗示已經超出她的底線，她將大部分臉龐遮擋在被褥下，臉上有種好看的暈紅。
周瑾瑜笑了笑沒有答話，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形象的影響，他的心境也變得成熟了許多，劉詩涵看着他又問道：“瑾瑜，那天晚上……你讓我做了第二件事，後悔嗎？第二件事也不是為你自己而做的，連續兩次都是為了別人，而傷害了自己，你不覺得遺憾嗎？”
周瑾瑜搖了搖頭道：“我很慶幸我做出了那樣的選擇，第一次也好，第二次也好，都是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的話，那是我最真實的想法，沒有遺憾和後悔這麼一說……倒是你貿貿然的衝出來讓我想起來后怕，若是你也病倒了，錢總這次萬里迢迢飛到地球的另一邊可真的是做白工了……你能保持健康和快樂的笑容，是我最大的欣慰。”
劉詩涵看着在削蘋果的周瑾瑜久久無語，直到蘋果皮被連着削成了一條線，最後被切斷，周瑾瑜用水果刀切下了一小塊放到劉詩涵的口邊，劉詩涵不由自主的張口吃了下去，眼中的微紅漸漸起了一層水霧，她閉起了眼睛翻轉過身子去，背對着周瑾瑜道：“我要睡了，你若是不想陪我就出去轉轉吧，反正晚間的時候一起吃飯。”
周瑾瑜將蘋果放在口中咬了一口點點頭道：“好的，正好我有些事要找小玲兒談談，晚上六點我過來叫你。”
周瑾瑜站起身離開房間的時候，劉詩涵又叫住他道：“喂！周瑾瑜……”
周瑾瑜回過神來看着她問道：“做什麼？”
劉詩涵定定的望着他好一會兒才道：“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最後讓我做的一件事，一定要為你自己着想，否則……你就沒有機會了。”也不知周瑾瑜從這番話中聽出了什麼，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了，你睡吧，眼中都有血絲了，養足了精神，我們晚上好搭檔呀！”
從房間裏出來后，周瑾瑜的心裏還惦記着趙雨婷交待的事情，她這個時候和雨馨離開，也是給了周瑾瑜一個態度，她是放手不管了，成與不成就看周瑾瑜自己是否懂得爭取，在林玲這件事上周瑾瑜考慮了很久，先前好似在看雪景，實際上心裏全是在思量趙雨婷的提議，他不是不想讓林玲一起住進來，他也知道林玲直到此刻都沒有接受公職的原因，只是這麼丟麵皮的口，實在不知道如何張開……“該死！你一個大男人都不鼓起勇氣來說，難道要一個女子撲到你懷裏死氣白賴的求你不成？小玲兒可不會做這麼掉份的事情，難得雨婷都想開了，害怕失去我，連小玲兒也肯接納，你還在猶豫什麼？”周瑾瑜自言自語道，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敲開林玲的門，伸出手來又猶疑了一下，緊接着皺了皺眉頭又作勢要敲，卻又是停在了門前的一公分處，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
“嘎吱！”這時候林玲的房門自己卻開了，林玲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站在門口道：“你到底是要敲門還是要路過啊？站在我門口好幾分鐘了，想敲又不敲，你是幹什麼呀？”她卻是早就聽到腳步聲，湊到門前的貓眼，從內看到外面的周瑾瑜好久了，連她也忍不住要說話了。
周瑾瑜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道：“不渝在嗎？我可以進去嗎？”
林玲讓開了路道：“剛剛雨婷、雨馨來過了，說是要帶着不渝出去逛街買東西，你不是說過么，雨婷這種時候很需要不渝的安慰，所以我就讓不渝跟着她們去了，你沒有跟着一起去嗎？這時候到我門口跳什麼機械舞啊？”
周瑾瑜被林玲調侃，老臉又是一紅，他走到房間裏，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道：“我哪兒是在跳舞了？我就是有事找你……就是不知道你在不在，所以在想要不要敲門而已。”
林玲笑道：“腦子都進過一次水了怎麼還這麼喜歡找理由啊？你敲門了不就知道我在不在了？分明就是害怕我在裏面，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吧？放心吧，我這個人還是相當仗義的，只要你不是找我借錢，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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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被朋友拉出去喝酒了，今天早上起來頭還暈暈的，幸好今天休息，先把稿子趕上來，這個月應該就會結局了，大家稍安勿躁，敬候佳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