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戲樓泠然 26
猩紅氣息向上急攻而來,少女左手輕撐石匾,右手向前輕揮,猩紅氣息來到她身前的一剎那,一道看不見的牆壁將其阻礙,使猩紅氣息無法向前移動半分,少女隨即將手向下一展,猩紅氣息赫然化作一片血霧砸落在地,地界之上那排列的黑瓦頃刻間被擊碎,無數瓦礫碎片隨着血霧飄散在空中。
東安凱賓見狀,他雙眼微閉,雙手緊握那暗紅色的劍柄,幾吸之間,四周血氣蜂擁而來,灌入那血色長劍之中,被血氣覆蓋的血劍逐漸顯現出一道晶紅色紋路。
少女看着東安凱賓手中那變了模樣的劍刃,她深吸一口氣,撐住石匾的左手用力一撐,整個人躍起的一瞬,東安凱賓也準備完成,劍刃向下猛然一揮,一道氣勢磅礴的猩紅劍氣拖拽着兩條黑色尾跡沖向她。
少女躍起后,身子猛然向側方一偏,猩紅劍氣輕易地撕裂少女身前那半透明的風之牆壁,以極快的速度從她的鼻樑呼嘯而過,由於劍氣迅如雷電,少女躲閃不及時,黑色餘威將她一頭秀髮斬下一截,劍氣掠過少女后,即刻將她原本抵靠的石匾擊個粉碎。
“轟!”
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響徹天際,少女詫異地向後轉動頭部,映入眼帘的則是被劍氣打出一道細線的石匾,以及石匾後方那被劍氣擊穿的石柱。
這道猩紅劍氣雖被三次阻擋,但依然保留着那股令人髮指的戾氣,隨着時間的推演,猩紅劍氣在空中劃出兩道黑色尾跡,炸響在本就失了顏色的天空之中。
少女還未落地,東安凱賓右腿踏地,猛然向上躍起,他雙手持劍,猛力向下一揮。
少女見狀,口中快速吟唱,無數藤條拔地而起,化作一張大盾抵擋在劍刃揮砍到少女的必經之路上。
“咔!”
東安凱賓在空中快速揮劍砍去,與其相互交鋒的第一條藤蔓被頃刻斬斷,陸續而下的是第二根,第三根······
砍到第十根的時候,劍刃的力道已經被藤蔓完全卸去,少女也隨即降落於地。
東安凱賓見狀,雙手向上一抬,想要將劍刃舉起,再次施力,但這一切都被少女看在眼裏,她立即改變咒語,原本平行排列的藤蔓快速一動,變為交叉排列。
交叉排列的藤蔓快速填補着空缺,將東安凱賓的劍刃包裹其中,由於少女召喚而出的藤蔓韌性極強,東安凱賓一時之間無法將血色長劍從中抽出。
“嘶!”
東安凱賓咒罵一聲,加大力道將劍刃向上提起,在這個空檔中,少女雙手快速捏訣,原本淡綠色的光暈閃爍出淡淡的紅色,紅色光華閃現的一瞬,原本鋪滿地面的藤蔓覆蓋出一股炙熱的顏色。
剎那間,一股熱浪拍打在東安凱賓的胸前,他眉頭一皺心想:“這是什麼情況,”,想要將手中劍刃快速收回,奈何這藤蔓依舊堅韌,劍刃絲毫沒有向後移動的架勢。
少女結印完成,一道紅光打亮藤蔓,照耀在東安凱賓那滿是不可思議的臉上。
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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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住東安凱賓的綠色藤蔓化為淡綠色霧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向後使力的東安凱賓立即收回劍刃,劍刃帶來的慣性使他向後一個踉蹌;與此同時,綠色霧氣被紅色光芒瞬間引燃,一股烈炎從中爆裂開來。
面對如此情景的東安凱賓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便是將雙手護在身前,以減少對於心口的致命傷害。
“嘭!”
隨着一聲爆裂過後,東安凱賓被炸飛到遠處的白雪之地,他在其中翻滾幾圈,隨後抽出劍刃刺入地面,向後滑行一段距離后,最終穩住身形。
不遠處的少女雙手一松,淡紅色光暈逐漸歸於虛無,她落在被擊碎的黑色瓦片之上,目光順着被鮮血染紅的雪痕,靜靜地注視着半跪於地的東安凱賓。
她將伸手從衣袋中取出一根發簪,將身後秀髮隆起,收拾穩妥后,眉頭向上輕撇,輕蔑道:“有點上魔的實力,可腦子嘛······嘖嘖!”
此話傳入東安凱賓的耳骨當中,他並未做聲,反而雙齒緊鎖,細細盤算着:
“這少女面相不大,為何會精通互相克制的法門,而且還能將其靈活的用在實戰當中,真是令人大為震驚······”
“經過剛才的爆炸,我剛才聚集的靈甲也盡數破裂,除了被我環抱保護的胸口,幾乎沒有未被燒傷的地方。”
“經過方才的對戰,我靈甲盡潰、肉體灼傷;而對方僅僅被我砍下一段頭髮而已。”
“如此懸殊的對陣:若戰,我拼上性命或許會對她造成一定的性命影響;若逃,身後是那冰封血河,並不知道這河是否有逃離的道路,也並不知道是否可以逃離她的追擊。”
“那······”
東安凱賓眉頭突然一仰,兩道目光相互接觸后,他便得出了另一個答案:
“反正是異類,非戰即死,不如戰個痛快!”
東安凱賓右手緊握褐色劍柄,用盡全力向上一提,劍刃從哪被鮮血浸染的雪堆中緩緩抽出,他半躬着身子,另一隻手抵在厚實的雪堆之上,原本抬起的額頭逐漸低落下去,目光注視着身下那被血劍染紅的雪塊,壓住雪堆的手向後一抵,身形微立,血氣從劍刃之中緩緩漫出,將他包裹其中。
而另一方的少女,則將目光從他的眸中挪開,她眉頭輕皺,素手向上輕搖,雙手指尖相互交叉,快速捏起訣來,頓時一股藍光縈繞在她的身周,地面上破碎的黑瓦縫隙當中逐漸凝結出絲絲水汽。
幾息過後,東安凱賓身周血色靈甲重新凝結,他右腿向後一蹬,身形一閃,帶着一道血光沖向少女。
少女此時也結印完成,此時的她四周汪洋一片,淡藍色的水域一旦離開黑瓦小徑頃刻間便化為淡藍色冰晶,無數冰晶尖端反射着遠處東安凱賓帶來的血光,閃爍出一種奇詭的顏色。
在這一瞬間,東安凱賓已經掠到少女身前,而少女也不甘示弱,她雙手向外一推,藍色汪洋向外湧向東安凱賓。
就在水域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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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觸碰到東安凱賓的一剎那,東安凱賓竟身形詭異地一撇,以一種極其刁鑽的狀態越過水域。
少女並未料到他會有如此身法,面對近在咫尺的劍刃,她雖然有了躲避的姿勢,但東安凱賓卻將劍刃橫拉一寸,隨後向上一頂,刺入少女胸口。
劍刃入體的一剎那,少女詫異地看着身前的東安凱賓,她全身顫抖着,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就在這個空檔,東安凱賓眼眸邪魅一笑,冷聲道:“區區上魔,爾等若再阻撓此人,汝的下場便是如此!”
話語退去,血色劍刃向回一收,一片鮮血揮灑在那淡藍色的冰晶之上,散發出一種深紅的紫色。
少女咳嗽兩聲,鮮血不斷從口中翻湧而出。
“咳咳······”
她剛想說話便被湧出的鮮血嗆到,隨着時間的推移,她雙腿逐漸犯軟,視野也暗淡起來。
“啪!”
“鋥!”
隨着少女栽倒在地,東安凱賓則將手中劍刃向下一甩,劍身的余血灑在白色的雪域當中,為這白色的地域上點綴出一股不祥的氣息。
爾後,他將劍刃收回劍鞘,伸手將劍鞘從腰間取下,將其插入雪域當中,半身靠在劍鞘之上,注視着倒地的少女,冷聲道:“真不知道這小子醒來后看到這副場面,又是如何呢?”
語畢,東安凱賓緩緩將雙眼閉上,進入沉睡。
雪域的末地當中,萬世戲樓的後台之上:
一位身穿淡藍色錦袍羽衣的少女坐在戲椅之上,她緩緩睜開雙眼,丹鳳眼中的眸子逐漸收攏起來,她轉頭看向滿是戲服的衣台,而衣台的正中間,靜靜地放着一件血色戰服,而戰服之上,規規矩矩地擺放着一根斷成兩截的木棍。
而她的目光並不在這戲服之上,而是靜靜地衝著那斷了兩截的木棍發著神。
約莫過了幾秒,她將手向前一抬,一樽空盅出現在她的手前,她左手在其上緩緩拂過,盅中逐漸蓄滿液體,她右臂向回微攬,酒盅來到她的面前,輕呡一口后,將其放在一旁的桌前。
酒盅放入桌上后,她深吸一口氣,看着那滿是戲服的衣台,眼中卻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是充滿了一種無奈與無助。
她將手再次搭在酒盅之上,指尖輕輕繞着酒盅上雕刻的青蛇,喃喃道:“原來你還帶着一個魔尊呢······”
她手指輕抬,將酒盅打翻,透明的酒水在桌上蔓延開來,她輕聲道:“魔尊的下馬威······哼哼哼~”
雪域之中:
酒盅打翻的一瞬間,原本倒地的少女此時化作一股白氣消散在空中,而那被她供出去的藍色冰晶,此刻盡數溶解,在白色雪域當中重新排列,而東安凱賓也緩緩將雙眼睜開。
她咳嗽幾聲,捂着自己的胸口,下意識地將另一隻手放在腰間,卻發現是空的,他詫異地將頭向下一低,便看到幾個大字:
“浴雪末地,萬世戲祠,望君同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