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戲樓泠然 17

番外 戲樓泠然 17

東安凱賓雙手隆起,護在自己的口前,他哈出一口氣,一股熱氣從中緩緩吐出,還未到達手心便化作白色的冰晶。

他喘着氣,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呼,這個地方怎麼這麼冷······”

他環顧四周,發現除了身後那座被白雪覆蓋的黑色銅門,其餘便是一望無際的白色,沒有任何物件,就連一棵樹木都不曾看見,甚至玉璣口中的雪城——霜州也不曾看到分毫。

東安凱賓雙手捂住自己那單薄的衣衫,在寒風中顫顫巍巍地走着,似乎想要尋找一處容身之所。

眼前全是單調的白色,他一路向前走着,一炷香的功夫如同眨眼一般消逝,他拖着沉重的步伐,顫抖中似乎一隻無頭蒼蠅一樣,除了身後那條被自己走出的雪徑外,再沒有任何可以讓他看到的物件。

“啪!”

東安凱賓一個踉蹌,他的身體栽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片雪花,他睜開右眼,看着面前的雪花,活了二十載,他才意識到雪花是六邊形的模樣。

“真好看······可惜······到現在才知道,這雪花竟是六邊形的模樣······”

他用盡全力想要站起,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出力,自己的身體都不爭氣地顫抖着,無法集中力道,也就無法再次爬起來。

他看着天空中緩緩飄落的雪花,美麗中夾雜着多少無奈,他嘆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很快便化作半透明的雪晶。

“凍僵了嗎······”

“這裏就是霜州嗎······”

“我才來到這個地方,就要結束了嗎······”

“哥······我好沒用······”

“好冷······”

“好冷······”

在美麗的雪花之下,他緩緩地將雙眼閉上,在悔恨與不甘中失去了意識。

隨着時間流逝,東安凱賓依舊沒有蘇醒,他的身體逐漸被冰雪侵蝕,生命逐漸歸於無息。

皚皚白雪的地界中緩緩走來一個柔弱的身影,身影走到凍僵的東安凱賓身前,身影將身子向下一蹲,俯身打量着身下這具將要凍死的“屍體”。

身影撩起衣袖,一隻纖細素手從古袍中顯現而出,素手剛靠近東安凱賓,他腰間便快速一顫,原本系與腰間的黑色劍鞘向上一浮,掙開腰間系帶,懸浮在身影身前。

柔弱身影見到這柄黑色劍鞘,素眉向上微微一翹,低聲喃喃道:“人類,你擁有魂器,還能被這護城玄霜輕易地凍成重傷,為什麼還要來這霜州呢?”

【護城玄霜:

以冰雪為盟,化作一種守衛領域。

玄霜漫起,紛飛而闊霸,攻可破魂,守可御城。

在霜州類似於護城河一般的存在,分佈於霜州邊境,起到保護霜州的作用。】

柔弱身影伸出素手觸摸到黑色劍鞘的一瞬,她發覺手心之中有着另外一種觸感,她立即將將劍鞘一把奪過,將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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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柔弱身影將黑色劍鞘向上一翻,那抹猩紅的流蘇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輕皺眉頭,左手放在流蘇之上,手中靈力翻湧。

這時,素色光芒當中,猩紅流蘇有了回應,它緩緩向上飄起,所有流蘇相互芥蒂,化作一根猩紅的細繩,而黑色劍鞘便與其相互分離,柔弱身影將手一松,劍鞘便栽落在雪地之中。

這一幕,柔弱身影看着懸浮於空的猩紅細繩,低聲呢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柔弱身影伸手喚出一盞長明燈,隨後將空中猩紅細繩捏於指尖,將其放於手心,隨後雙腿微微下蹲,待她再次面對身前的長明燈時,她看着那缺少燈芯的長明燈,深吸一口氣,卻遲遲未將這猩紅細繩放於其中。

柔弱身影伸手將血色細繩放於長明燈空缺燈芯的位置后,低聲呢喃道:“伏爻······你為什麼本人不來······”

她注視着燈櫃中屹立的猩紅燈芯,雙手向上一抬,搭在蓋於頭頂的帽檐之上,向上一撩,一頭烏髮緩緩飄蕩在空中,她朱唇輕啟,咒語從中縹緲而來:

“天書雙卷·天書馭火卷?”

“水火謊·冰靈魂火!”

咒語的末端,一抹白色火焰緩緩燒灼在她那纖細的指尖之上,她向下一擲,白色火焰隱匿與雪色當中,仿若消失一般。

“滋啦!”

一吸之間,燈櫃中的血色燈芯赫然燒灼起來,紅色燈芯之上,燃燒着白色的火焰在雪風中不斷搖曳着,不斷地發出“嗶啵”聲,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幾吸之間,白色火焰終是扛不住風雪的侵襲,驟然一滅,待其再次亮起時,已經化為猩紅之色,而這猩紅火焰在這風雪當中,驚人地穩定,絲毫不受風雪的干擾。

猩紅火焰透過燈櫃,散發而出,火焰所照耀之處,冰雪皆被融化,而那栽倒在地被凍地奄奄一息的東安凱賓,也逐漸恢復了氣息。

女子雙手死死捏住微微飄起的下擺,她注視着眼前的猩紅火焰,雙齒上下不斷地打顫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而東安凱賓此時也有了些許力氣,他雙手撐地,雙眼一睜,便看到了眼前那散發著血色的長命燈,而這一看,他整個人向後猛然一退,嘴裏不斷地重複着:“以魂血為芯,異火為引······這是血色長明燈!不······償命燈!”

他還沒向後爬幾步,便看到燈中走出一位全身通紅,身着八卦袍的男子。

男子單手持劍,向前長明燈劈砍而去,女子見狀,立即向前踏出一步,但她剛觸碰到長明燈的一瞬間,長劍已經與長明燈最脆弱的燈柱相互接觸,只聽“啪”的一聲,長明燈分崩離析。

女子剛回頭看向男子,而那男子也在長明燈熄滅之時化作一片血霧,女子立即衝進血霧當中,想要追尋什麼東西,但依舊無濟於事。

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血霧緩緩聚集而起,化作一封信件漂浮在女子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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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眼前的血色信封,愣了一下,便伸手將其取下,她迫不及待地將放入手心,小心翼翼地將手中信封緩緩打開后,映入眼帘的則是兩張信件。

第一張信紙上則寫着一段無厘頭的話語:“慕岩!怎麼樣,是不是嚇了一跳?”

女子雙齒上下一咬,將手中信件直接撕碎,還不時地嘀咕着:“好個伏爻,千里迢迢派人來就為了嚇人家一跳!”

她將撕碎的紅色信件向空中一揚,白色火焰頓時將其引燃,在空中便燒個粉碎。

她深吸一口氣,看起另外一份信件,這份信件則顯得很正式,第一頁僅有五個豎著的大字——柳慕岩親啟。

女子將第一張信紙向上一提,放到最後,整份信件便展現而出:

慕岩,當你看到此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將這天陸攪得天翻地覆,我不知道,伏爻之亂何以為起,又以一種怎樣的局面收場。

現在外界全部是追殺我,以及被我追殺之人。

我知道你由於某種情況被扣留在那冰封之地,但我並不希望你看到這份信件后而為我強行離開霜州。

我只願慕岩知道我伏爻在這茫茫濁世之中,有一位可以信賴之人,這便足夠了,因為我面對之人,並不能將其輕易擊敗,我也不希望慕岩因為我伏爻而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慕岩,請等我平定這次風波后,再與你相會。

到時,請讓我再感受一次閣下那奇詭的天書靈卷!

伏爻——書。

女子看着手心的血色信封,將其摺疊後放於衣袋后,她低頭看着驚愕的東安凱賓,輕聲問道:“小子,你這血色流蘇是哪裏來的?”

東安凱賓一聽,心想:“完了,那不是玉璣給我尋路用的東西嗎?”他連忙看向自己的腰間,發現腰帶上有着一個撕裂的痕迹,而那黑色劍鞘已經不知所蹤。

他將頭一低,目光快速掃視着地面,試圖找到那柄對於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他身子向下一躬,一把抓過地面上的黑色劍鞘,他手握劍柄,將其輕輕抽出一段,檢查着其中劍刃是否完好。

而東安凱賓這一系列動作,導致了他有了一段時間沒有回應站在不遠處的女子。

女子終是等不住了,她右腿向前一踏,身形仿若驚雷一般,閃現至東安凱賓身前,隨後,她快速將右手向前一伸,鉗住東安凱賓的脖頸。

東安凱賓被這股突然而來的力道壓住脖子,他下意識地將手向上抬起,一雙血爪不斷地撓着女子那纖細的手指。

而這一剎那,女子手心崩出一股紅色火焰,火焰將她的手包裹起來,無論東安凱賓如何努力,都無法傷到女子手掌分毫。

女子拎着東安凱賓,再次問道:“血色流蘇你是哪裏來的?”

在這一瞬間,火焰四處遊走,不斷地灼燒着東安凱賓,東安凱賓痛苦難耐,不斷地掙扎着身體,嘴裏吞吞吐吐地吐出兩次字:“玉······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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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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