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紛爭開始
陶園死死盯着趾高氣揚的張翠萍,可卻無能為力。
誰叫張家是大戶,即便是孫家也不敢得罪,當然只能得罪她這個寡婦了。
其實當初從張家分出來的時候,陶園就已經明白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困境。
一個寡婦,娘家人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自然沒有娘家人給她做主。
又拖着兩個小娃娃,不欺負她欺負誰?
不過老娘也不是好欺負的。
她冷冷看着幾個笑的最歡暢的,除了幾個未出嫁的,還有就是同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金寡婦。
金寡婦的夫君死得早,不過她那個死鬼男人是張家的近親也姓張,公婆都是老實人,和她一起種着幾十畝好地,男人死之前她已經生養了一個女兒。
這些年別彆扭扭過着也沒有出嫁,就在家裏拉扯女兒,照顧公婆。
說是照顧公婆,其實是將公婆拿捏的死死的,而且金寡婦很潑辣,為人沒理也要佔三分。
現在遇着張翠萍整治陶園,她也跟着踩一腳。
“哎呦呦,瞧瞧陶寡婦這樣子,男人才死了幾天啊,就熬不住了?出去玩兒啊?”
“哈哈哈哈……”
陶園看向揚起下巴的張翠萍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翠萍,不是我這個前嫂嫂說你,你瞧瞧你那身打扮,城裏面耍猴的那隻猴兒都不這麼穿的。”
“麻煩您穿這麼花哨之前,稍稍拾掇拾掇您那張黑瓦片一樣的驢臉,不行找村東頭的張鐵匠給您稍微在鐵板上摁一摁!”
哈哈哈哈……
四周的村民笑死了快。
沒想到一向不善言辭,只知道哭的小寡婦陶園,竟是說話這般刺人。
此番紛紛看向了張翠萍,確實那張臉有點兒長,越看越失笑。
張翠萍頓時臉色煞白,想要捂着臉,又不甘心被陶園這般貶損,紅了眼,恨不得咬陶園一口。
金寡婦平日裏經常同張翠萍一起進城買胭脂,她們兩個是桃源村最愛打扮的,此時自然要替張翠萍解圍。
“陶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起來?難道有了靠山,有了野男人了?你這守寡才多久啊,就這麼騷啊?”
陶園冷冷笑了出來:“呵,我沒你能耐,即便是騷哪裏能騷得過您吶!”
“從村頭到村尾,晚上敲你門兒的不下一百也有八十個了吧?”
“您可是狐狸界的梟楚,寡婦界的楷模啊!”
“我哪兒能和您比,一般般啦!”
“你……”金寡婦頓時臉色變了,忙從騾車上跳下來。
論桃源村罵架,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能罵得過她的,沒想到被個悶嘴兒葫蘆給罵了,關鍵她還不知道怎麼回嘴?
她守寡這麼多年,也有需求,加上性子浪蕩自然是得了她心意的,今兒睡幾天,明兒睡幾天,公婆在她面前就是個耗子,也不敢說什麼。
這事兒已經是桃源村公開的秘密,不過人人都怕了金寡婦那張嘴,私底下說說罷了,還是第一次有人不知死活的站出來當面兒說。
頓時這邊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畢竟難得有人敢挑釁金寡婦。
金寡婦點着陶園的鼻子罵了出來:“你個小賤人!老娘今兒撕爛了你的嘴!”
金寡婦可不光是罵人,還動手打人呢!
她今兒一定要給陶園一個教訓,平日裏陶園見着她都是躲着走的,現在居然敢挑釁她?
金寡婦看了一眼四周越來越多的人,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名聲壞了,反正也不怕。
一會兒就將陶園按在地上扒光了她的衣服,讓她那兩個小崽子也瞧瞧她的丑,讓她這輩子在桃源村抬不起頭來。
論打架,村子裏的男人們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一個瘦弱一點就倒的陶園。
陶園沒想到金寡婦竟是從車上跳了下來,明擺着要撲過來打她。
她剛才是罵痛快了,不過上手打架這事兒還真的來不了。
況且身後還跟着兩個娃娃,當著孩子的面兒打架,委實有些拉垮了。
陶園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將福生和寶姝緊緊護在了身後。
突然一陣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襲來,竟是直接朝着圍觀的人群趕了過來,四周的人忙驚慌躲開,正準備罵人,誰這麼眼瞎趕車緊着朝人群里趕,不想都閉了嘴。
陶園的視線也被吸引了過去,卻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穿着一件黑色布襖,下面是黑色棉布褲子,趕着牛車緩緩而來。
那牛的品相一看就絕佳,價格不菲。
車也是新車,車板寬敞能拉很多東西,也能坐很多人。
車轅上的青年,低着頭,頭上戴着的斗笠將他半邊臉都遮住了,只有半張臉露在了外面。
即便是這半張臉,也透着幾分清俊氣息。
他很隨意的曲着大長腿坐在車轅上,不像是趕車,倒像是在江湖中隨意閑逛。
那個姿態竟是說不出的風流,可帶着幾分生人勿近的冷冽氣韻。
“蕭獵戶?”
這人可惹不起,那些本來要罵娘的村民忙慌慌給蕭獵戶讓道。
金寡婦也是看直了眼,整個桃源村的男人們誰見了她都移不動眼珠子,唯獨這位爺正眼兒都不看她一眼。
金寡婦早就對蕭獵戶有些意思,她大着膽子逗過他一回,差點兒被那雙冰冷的視線給看殺了,再也不敢了。
今兒不想蕭獵戶竟是直接趕着車朝她這邊走了過來,金寡婦頓時一顆心跳了起來,難道他終於開竅了,怎麼趕着車朝着她這邊來了,還是從村民們的中間穿過來的?
金寡婦哪裏顧得上和陶園干架,擺着水蛇腰攔在了蕭獵戶的牛車邊,一屁股坐在了車上。
“蕭大哥,你也去鎮子上趕集啊?”
“今兒怎麼想起來拉我一程?”
“下去!”蕭獵戶聲音清冷。
金寡婦頓時愣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忙笑了出來,剛要說什麼。
“滾!”
這一聲顯然帶了怒意,有點點嗜血的味道。
金寡婦慌了,狼狽的從蕭獵戶的馬車上是真的連滾帶爬下來了。
蕭獵戶看着陶園道:“你帶着孩子們上來坐。”
what?
陶園整個人都不會了,她茫然無措的點着自己,覺得是不是耳朵壞掉了?
她自認為自己和蕭獵戶沒啥情分和牽扯啊?
不對!她突然想起來昨天在林子裏的時候,她召喚來的馬桶砸暈了蕭獵戶,怪不得今天他戴着斗笠,可能是為了遮擋後腦勺上的傷口。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這蕭獵戶的牛車可不能坐啊!
萬一是黑車,將她們娘兒三個拉到別處弄死也不一定呢。
“呵呵,謝謝蕭大哥,我不坐了,今兒我不去鎮上了!”
陶園抓着孩子們的手轉身便要逃,不想走出沒幾步,突然手上一輕,福生和寶姝竟是被下了車的蕭獵戶一手一個抱到了車上。
“喂!我的娃!”
陶園的話還未喊出來,整個人頓時臨空而起,被蕭獵戶很沒面子的扯着領口丟到了車上。
她頓時傻眼了,這是……這是被強行坐車了?
老娘的臉啊!麻煩你下回放的時候不要臉朝下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