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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笨蛋……”她嘆了口氣，翻找着紙袋，遞過一支筆：“要試試嗎？”

我接過來按了按它，對她挑眉：“有什麼特別嗎？”

“你……你再按一下試試？”她狐疑。

我又按了一下搖了搖頭，把筆遞還給她：“壞了吧。”

“不可能啊？”她接過，按動筆尾，一甩手扔掉了它：“哎喲我去！”

我笑出了聲：“哈哈哈……好玩吧？”

“你——”小楚看上去人都震驚了，“你……你……我真沒想到你這麼能——被電了你是真能忍啊……”

我笑得十分放肆：“怎麼樣？”

“行，你行。”她氣呼呼地聳聳肩，很快就又笑了，“我帶你去個小店吧，我表姐開的，很不錯的哦。”

我們穿街過巷，一路上說說笑笑，罵著毫無人性的教導員。

“這邊。”她拽着我的衣袖，“她的店走的風格比較……詭異，很多人都是當恐怖體驗店來的，但我覺得還可以。”

店鋪不大，店門前路燈昏暗，一隻黑貓趴在石階上打哈欠，一雙深綠色的眼睛打量着我們。

“寶藏店鋪！”她很興奮，“這個時間沒人，快打烊了。”

整個店面都以黑色的哥特風為主，荒誕詭譎，店內同樣，光線昏暗，空間狹小。

“表姐應該在樓上……”小楚看了看狹窄傾斜的樓梯口，“我上去看看，你先在下面轉轉吧，可以拿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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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別把他們的妝面碰花了就行啦。”她說著便走上樓去，“我去找她，可能又畫著畫著妝睡著了。”

我四處打量着，緊挨牆壁的黑色架子上鋪着紅色的絨布，玻璃防塵罩里擺放着人偶，或躺或坐，或單獨蜷縮成一團或兩個相互依偎。

我仔細打量着它們，它們中有一些妝容精緻（很多雀斑，嘴唇塗成深紅色或紫黑色），衣裙華美（黑色的裙擺層層疊疊與頭飾一樣帶有銀色的裝飾），似乎是成品，剩下的只是一片慘白，假髮長長、眼睛空洞、坐姿歪斜，還有幾個單頭和一些斷掉的胳膊和腿扔在架子上。

還有特體，馬人、人魚、精靈、吸血鬼等等，一個漂亮的女人偶面妝溫柔，端坐在架子上，開叉的裙子露出左腿——一條骷髏的腿。她的左手搭在那條腿上，微低着頭眼神迷茫，似乎弄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一個玻璃罩里躺着一條男人魚，瘦骨嶙峋，大睜着眼睛，就像因缺水而乾涸致死一樣，慘白的手臂以彆扭的姿勢放在紅色的絨布上。

這副景象讓人看了不舒服，我別過頭去，一個十二分大小的精靈體蜷縮着躺在罩子裏，翅膀像是被火燒焦了。

我在湊近看一個心臟突出、呈現跪姿的男體時，燈光突然閃了閃。

哦……如果配個bgm就是恐怖片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腿撞到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長方體箱子，箱蓋扔在一邊，上面用銀色的纖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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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字母寫着一句話：the.early.m.will.be.irrelevant.to.me.

——清晨將與我無關。

箱子裏堆滿了紅色的絲絨玫瑰，層層花朵上靜靜地躺着一個小男孩人偶。

一分大小，眠眼，長長的睫毛卷翹着，面頰紅潤，點點的雀斑非常可愛，豐滿的唇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他有一頭金黃色的短捲髮，一身西方貴族的服裝完美地穿在他身上，領口的緞帶略微有點松，就像他覺得它太緊把它扯鬆了一樣。

他的手是關節手，十指相扣地放在腹部，就算我看見他的腹部因為呼吸而一起一伏都不會感到驚訝。

他好像只是睡著了，似乎如果有人在他耳邊輕喚一聲他的名字，他就會醒來，揉揉眼睛對你笑笑。

真的好像是童話里才會出現的場景啊。

如果……他會醒嗎？

我腦中跳出了一個別人一定會認為我瘋了的想法。

小楚為什麼還不下樓來呢？

天哪……

我轉了一圈，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他身邊。

美是沒有性別之分的。

燈光又閃了一下，我抬頭看了一眼那垂下來的吊燈，又低頭看着他。

我一定是瘋了。

我把手撐在箱沿上，閉上眼睛慢慢俯身下去，直至嘴唇碰到他額前的捲髮，很快很輕地在他額前吻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