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識漂浮
這期間我爸就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看都沒看這邊一眼。意料之內，不怎麼意外。
我站在原地，覺得眼前的視線模糊不已，我能感覺到已經隱隱有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我不擦，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雙手。
為啥？
因為我確定！我要是在這個時候擦了眼淚，我就絕對控制不住了，那特么到時候絕對得跟泄洪一樣。
我可不想在他倆的面前哭，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能親者痛，仇者快！這是我最後的堅持。
我媽罵完我之後就回屋子裏換衣服了，收拾得很快，出來后張羅了我爸一聲。我爸應了，然後關掉手機屏幕，倆人一起出門了。
我家這個地界兒吧比較偏，所以我媽上班一直都是我爸開車送的。
關上門的一剎那，我聽見我媽說，“別忘了把桌子上的碗收拾了，水池子裏的也洗了，我回來要是還那樣的話，你自己掂量着看啊。”
“碰”的一聲，門關上了。
我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聽着過道兒里啪噠啪噠的腳步聲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啥也聽不到了，心裏估摸着兩人應該走遠了，我才用右胳膊擋在眼睛上，淚水瞬間打濕了我的衣袖。
過了一小會兒，房間裏開始出現細小的嗚嗚聲，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整個房間都回蕩着這個聲音。
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原地蹲下，但是我的右腿提醒我，三思後行。
我思了，所以我就站在那裏一直哭到袖子都快糊眼睛上了才停下。
我不停地抽泣着，感覺自己的鼻涕快流出來了就深深地吸了下鼻涕，結果吸鼻涕的時候正好趕上我抽泣。
艹，真完蛋！這兩個力一頂，我瞬間感覺到了一股發自肺腑窒息感。
那一瞬間，真的，我的內心是害怕的，我怕我成為第一個哭泣被嗆死的人，這傳出去多丟人啊！這就算當了鬼，怕也是抬不起頭來的吧。
哦，難不成人家問你：“嘿！哥們兒~咋沒的啊？”
你怎麼說？難道你要說：“哦，我是哭死的。”
這人家肯定抓瞎啊：“啊？”
到時候你還得跟人家解釋：“哭錯法了，應該蹲着的，結果站着了，最終導致氣兒沒供上來憋那兒去了。”
自個兒聽聽，這像話嗎？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覺得這句話用來形容現在的我真的是太完美了！因為緊接着，我開始了劇烈的咳嗽。
而就在我彎腰咳嗽的時候，哎~我又好巧不巧的下意識挪動了一下我的腿，至於動了哪條腿？呵呵，直接說結果吧。
呼通一聲！剎那間，我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哦，我的上帝，此時此刻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那是當然——沒有！
呵，至少我覺得沒有。
啊，不是吧，不是吧，不會還有哪個倒霉蛋比我還凄慘吧？
如果有！
那絕對的，那我絕對要問一句：好兄弟！併骨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並歸西
（本章未完，請翻頁）
！
能活的憋屈成這樣，也真的是沒誰了。真tm想罵人啊。淦！
我發誓，我對天發誓！此刻的我絕對是極其狼狽的。
我的臉因為劇烈的咳嗽而漲得通紅，臉上沾滿了淚水混合著鼻涕的粘液，嘴角甚至還留下了因為咳嗽而噴出的唾液。
面前的那一小塊兒地面甚至都匯聚了一小灘透明的液體。
我跪在地上半天還沒緩過神兒，現在只覺得大腦都是真空狀態，耳邊兒甚至有一點點兒嗡鳴聲，我想，這大概是因為剛剛那放飛自我的哭泣吧。
這會兒子我哭的實在是沒有力氣，幸虧我的桌子距離不遠，我強忍着右腿的陣陣抽疼膝行到桌子跟前，從上面拿下紙巾，奮力的醒了下鼻涕。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後，我翻了個身，直接坐在了原地。
我還沒有完全的平息下來，時不時的還會使勁抽抽那麼一下。我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那一小灘透明的液體。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看啥，算是走神兒？大概？
可是看着看着，不知道為什麼，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着我的胸口，我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
難過嗎？那必須啊，不然咋能哭成那熊樣。
失落嗎？這好像沒有，畢竟也習慣了。但是！多多少少那還是有點兒的，不多，真的是一點點！
失望嗎？唔，算不上失望了吧，畢竟這麼多年了，輕車熟路的，都是意料之內的事兒，有啥失不失望的。
我分析來分析去，試圖將這一團亂麻解開，可是卻越解越亂更弄不明白了。
我煩了，算了隨意吧，愛咋咋地！反正就是很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積壓在我的胸口。
挺悶的，但是我笑了。
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我緩慢的爬起身，這次我可沒有忘記我負傷的右腿。
我拖着傷殘的腿，按照我媽的要求將所有東西全都弄好。
我可太勤快了，這麼勤快的孩子真的是上哪兒找去，這絕對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嗎？！我可真棒！還得是我！
我看着整理完的成果，內心驕傲無比，甚至已經幻想自己到了領獎台上被授予了‘全球最佳勞動青年獎’！啊，完美~
一切都弄完之後，我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想了想，又咔嗒一聲落了鎖。
“呸，你不讓我關，我偏要關！我不僅要關上，我還要上鎖！略略略。”我對着門上的鎖擺了好幾個鬼臉，最後哼了一聲才作罷。
剛走了幾步，右腿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不行了，老子是真的不想走了。
算了下距離，應該是大差不離兒了，於是我擺了個姿勢。
準備！
瞄準！
跳！
yes！中啦！
老子上去就是一個虎撲，正中我的大床。我的床墊很軟，我甚至還在上面彈了幾下。
然而，樂極生悲了不是？不對，我都還沒等着樂呢，結果就......
啊啊啊！！！我的腿，，老子那多災多難的右腿啊啊啊！！！好tmd疼啊！！
（本章未完，請翻頁）
萬萬沒想到啊，我光圖省事兒了。確實，省了這幾步路的功夫，可是我的右腿被床墊的彈力給震了下，疼死我了，giao！
嘶，我的右手撫摸上大腿，想揉一下，但又不敢，一碰就疼。
絕了，絕了，經過剛剛這一系列的折騰，現在這腿是越來越疼了，碰都不敢碰。
不行，我得趕緊看看這到底是傷成啥樣了。我坐起身，後背倚在床頭，動作緩慢的脫下褲子，脫的時候右手撐起褲筒，形成了一個圓柱形的空間防止褲腿的布料碰到傷處。
費了半天勁兒脫下來后，我呆了，真的，倆眼兒瞪的都直了。
說實話，雖然我的心裏是有些準備的，但我依舊還是免不了倒吸口涼氣。
我滴個蒼天啊，我的整個右腿側面，青了好大一大塊，中心地帶都有些發烏了。
啊，這其實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這裏會這麼疼了。
媽是親媽，踹是真踹，傷也是真傷。
就這，就這樣，我發誓，沒個十天半個月那是絕對養不好的。
哎，你說我媽她怎麼就沒進國家隊呢？就這一腳，就這力道，這不妥妥的國家隊痛失良將，太可惜了，這實在是太可惜了。
看着那塊兒烏青，我的內心忽然滋生了一個邪惡的想法，我只能不停的在心裏默默的道歉：對不起了我的腿腿，我的手跟我說他想犯個賤，我的腦子也說：‘這個可以有’，我的心也在跟我說，‘他很想試試’。
嘶，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我齜着牙，面部猙獰，右手按着右腿，左手顫顫巍巍的伸了過去，輕輕地就是一戳~嚯！我的右腿整個就是一個大得瑟，噌的一下就伸直了，老鼻子直了！一邊得瑟一邊抻的綁直！
我總感覺，如果我的腿有他自己的想法的話，他絕對會給我這賤不拉幾的小手來一腳，讓他也嘗嘗這滋味。
不過，算了算了，腿哥息怒，我右手不停的安撫着他，畢竟不管怎樣疼的最後不都是自己嗎？還是別作了。
我長嘆一口氣，將上半身探到窗戶附近，“嘿”的一聲將窗帘拉上，然後又挪回到原來的位置，重新拉過被子將自己卷了起來。
唔，舒坦。
我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又睡了過去，不過這次，我感覺哪裏好像有些不對勁兒，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我的身體裏剝離出去。我想睜眼，但是我卻怎麼也睜不開。
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天昏地暗，不分日月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隱約好像聽到有什麼人在說話。
嘖，誰啊！這麼煩人，沒看到人在睡覺嗎！這麼沒眼力見兒，我要看看是誰！
於是我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半夢半醒之間，我聽的更清楚了點兒。
唔，這聲音......好蒼老啊，難道是一個老頭兒？不行，我要再仔細聽聽。
於是，我又努力了一把。
嗯，這次聽清了，不過，還真是個老頭！
這下子，我腦子算是徹底清醒了，不過我的眼睛還睜不開，無奈，我只能繼續聽這個聲音在說些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