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是我醒的不對嗎?
楚珵不時看向門口,房門緊閉,外面連個腳步聲都沒有。
玖兒怎麼還沒來?
記得前世,他剛醒來玖兒就站在他身邊。
是不是他這回醒的太早了?
他還記得,玖兒來見他時帶着面紗,他也沒有特別留意她,可後來在杏園中再見時,他第一眼就認出了玖兒。
這輩子他不想再等到杏園相見,他要儘早跟玖兒表明心跡,要時時刻刻護住她。
后罩房內,金玖在隔壁房間等着大夫的問診結果。
她只希望趙嬸不是什麼大病,可以治得好。
也就一刻鐘左右,喜兒進來說道:“大夫說開幾服藥,吃完應該就好了。”
“怎麼還應該?”金玖聽不得這話,“叫他仔細把過脈了嗎?這大夫可還靠譜,若是不行,再重新找一個。”
喜兒看她這般激動,以為她想起了已故的侯夫人,蹲到她面前,小聲勸道:“我娘就是着涼咳嗽,這大夫是回春堂請來的,他診過的病,沒有治不好的。”
回春堂的大夫金玖也知道,醫術稱得上一流。
金玖這才放心,“給你娘的碳換成銀霜碳,這兩天你多在這邊照顧。”
“好。”喜兒站起來,“我先送小姐回房再來這邊陪我娘。”
“那我再去看看趙嬸。”
“小姐。”喜兒嗔怪,“又不是往後見不到,何至於這樣?您趕緊回去吧,我娘也擔心您呢。”
“也行。”金玖說,“那我明日再來。”
喜兒送她回房,又給她手爐里換上碳,這才回后罩房去。
金玖一個人坐在房內,開始想以後要怎麼辦?
上輩子她被那封信叫回侯府,也見識了那一府的齷齪。
這輩子她是不願回去的,只是那對母女誠心算計,又有那對蠢笨父子幫襯,她堅持不回府恐怕不容易。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金玖看向窗台上的紅梅,這輩子,還不一定誰算計誰。
侯府那對母女發覺掌握不了她,多半要在她親事上做文章。
上輩子她被皇帝下旨賜婚,那女人沒能插手極為不甘。這輩子她既打定主意遠離靖王,自然也不會有賜婚的旨意。
要想不受那女人的掌控,唯有把她做靖王妃時認識的人,重新結交起來。
這輩子沒有靖王妃的身份,想要去結交她們,唯一的手段便是從她們的愛好入手。
這與她來說不算難事。
只是撐起這些愛好,必然得花費不少錢,金玖唯有錢捨不得。
所以,還是要努力賺錢啊!
想的入神,連時辰都忘記了。
還是喜兒來叫她用的午膳。
兩人坐在閑花廳一同用飯,“對了小姐,我哥讓我告訴你,那流民醒了,但是傷勢有些重,暫時還不能挪動,恐怕還要在這裏歇上兩天。”
“嗯。”金玖裝作不在意。
前世他也是在這裏修養了兩天,之後被他的侍衛找到,連夜離開的。
他那人,生怕被她佔到便宜,她去看他時,他冷冷淡淡不願開口,離開也未有告別,甚至連點銀子也沒留下。
真是小氣到極致。
金玖提醒道:“喜兒,記得讓你哥提早要銀子,可別讓他半夜跑了。”
“小姐,你還真要銀子啊?”喜兒無語,“他一個流民,哪裏來的銀子?”
金玖忽然轉移話題,“把豆腐釀肉端過來些。”
喜兒把碗碟端到二人中間,“再說了,就算他身上有幾個銅板,不情不願的給了咱,那他萬一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可影響您的名聲。”
“他不會說出去的。”金玖說。
喜兒覺得奇怪,“您就這麼肯定?”
金玖一本正經道:“我觀他面相,就知道他不是個多話的人。”
“您什麼時候還會看面相了?”
金玖作勢凶起來,“總之這件事一定要聽我的,這借住費我是肯定要的!”
“行,聽您的。”喜兒無奈,大不了要來幾個銅板,等那流民離開時,再讓哥哥送他一些散碎銀子吧。
等吃過飯,金玖就回房把她調香的東西翻了出來。
她要開個香料鋪子。
金玖有兩門手藝稱得上頂尖,一是首飾製作,另外一個就是制香。
首飾製作,是跟楚珵身邊的嬤嬤學的。
那嬤嬤原是尚宮局的掌事宮女,凡她製作的首飾,后妃們就沒有不滿意的。
金玖在嫁給楚珵后,得到這位嬤嬤的照顧,把她的手藝也學了十成十。
至於制香,則是母親學的。
金玖在制香上很有天賦,且為一種香能翻閱多種古籍,嘗試百次。
她上輩子製作的紅露香,在京城中風靡一時,甚至連後宮之中也點這種香。
只可惜,這香雖是她制的,可賺的錢卻沒她的份。
想到這裏,金玖又想起了那個討厭的人:安惠公主。
那可真是一個,長在皇家的土匪。見到什麼好的她都想搶去。
這紅露香原本是她私用的香,被安惠公主聞到后,她就伸手要這香的配方。
那時候她嫁給楚珵還沒多久,深怕得罪皇室之人,壞了他的大計,只能忍住不舍給了。
結果安惠公主轉頭就開了香料鋪子,專門售賣紅露香。
她說那香是她制的,在世家貴女中出盡了風頭,賺足了錢。
她一個銅板都沒分給金玖,金玖每次想起這件事都氣的咬牙。
不過她那香料鋪沒能做長久,因為她賣的出手的就只有紅露香。
她倒是想繼續問金玖要,金玖哪裏肯給?
再說那時候皇后已經開始難為金玖,金玖那時候想的就是:你既然不體會我的難處,我為什麼要替你周全?楚珵你也不值得我再浪費一個香料方子。
總之,她現在要自己開香料鋪,自己賺這些錢。
楚珵在床上躺了兩天,終於意識到不對。
趁着趙小山進來送飯時問:“有沒有人趁我睡着進來過?”
他實在想不通,玖兒怎麼沒來呢?那唯一的解釋,只有他睡着時玖兒來過,不忍打攪他所以又離開了。
肯定是這樣。
“肯定沒有啊。”趙小山晃了晃手裏的鑰匙,“我每次出去都鎖門,沒人能進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是時候跟你說了。”趙小山開口都覺得為難,但小姐再三強調的事,他只能做,“你在我們這兒住了好幾天,是不是該給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