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傷
楚山河暗中觀察着原州城內發生的一切,都是圍繞近在咫尺的大殮之日發生的。他認為是時候了,找到魚小丸,他遞給她一封書信道:“幫我送封書信,北州丹春城,不醉閣內頂樓一件最大的房間,頂樓只有那一件房間,將這封信放到明眼處即可。”
魚小丸道:“就這麼簡單?”
楚山河道:“正是。”
魚小丸道:“是不是時候到了。”
楚山河到:“這也被你發現了,最後一搏。”
魚小丸道:“好,我安排一下茶館生意就去。”
楚山河痴痴地望着窗外,望碧空飛鳥過,看市井人徐行。越想越覺得有趣,心中想道:“飛鳥有飛鳥的生活,人有人的生活,雖是不同可是意義卻相同。
每個人心裏在想什麼?有面帶喜色之人,有面帶愁容之人,有十分平靜之人,有嘻嘻吵鬧之人,有吆喝買賣之人,有遊手好閒之人,總之他們都是因為什麼喜樂悲傷呢?
我究竟是哪一類人,是喜還是悲呢?難道我已經察覺不到自己的情緒了?
想想釀酒賣酒過日子的時候,不僅能賺銀子來,還能隨時隨地飲酒作樂,多是愜意。
什麼是生活的真諦?樓外樓,天外天,蒼涼古道盡無邊。眼見繁華虛表象,孤寂落寞歸原本。想心欲生窮不盡,怎知平淡來不易。不對,不對,我想的平淡完全不對,官商的平淡怎麼能與窮苦百姓的平淡一樣呢?我真是糊塗,怪不得人們勞其一生賺銀兩應該就是想感受一下官商的平淡吧。
人與人不一樣,生活境遇不同,心境自然就不同,何必強行區分人之所向,真是糊塗。
這生活的真意恐怕只有到我生命結束閉眼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多想無益,苦添鬱悶。大斂之日即將到來,最後一戰。”
百順侯刀劍傷漸好,只是偶爾感覺體內五臟六腑如被割裂般疼痛,每逢此時他便運功壓制這股感覺。
他並未想到自己已經中毒,雖然那日赤箭天的箭毒並不是他最劇的毒,但是卻是最折磨人身心的毒,毒性蔓延深入五臟六腑之中,疼痛時有發作,最後潰爛身亡。
一個高傲的人,不管是心中的傷還是身體的傷,都可以無視,唯獨心中的那絲高傲容不得放下。為什麼?可能放下之後就與平凡之人再無兩樣。
百順侯問管家道:“管叔,近來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管叔道:“百鳳閣被封了,而且我查到此事與曲州侯有關,大理寺尚清、左督察時門、右都察洪都禮、護國督尉李將軍所為。昌州侯府經歷過一次血戰之後十分平靜再無動靜,據耳目所報醉仙樓也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大鬧了一番,指明找澧州侯。義王府又來過幾番刺客皆被那面具黑衣人擋下。”
百順侯道:“大理寺、督察院、護國督尉他們行事丞相不知道嗎?”
管叔道:“這就不知道了。”
百順侯道:“這段日子看來發生的事情並不少,就此事看來有些大人已經站好了隊,而有些侯爺的手已經伸進了朝堂之中。”
管叔道:“畢竟澧州侯、曲州侯、昌州侯都現身了,如果沒有一點行動好像也不太可能。”
百順侯道:“無妨,不管我們的事。到是他們竟能如此沉得住氣。”
管叔道:“恐怕他們都在蓄勢待發,侯爺真的要憑一己之力抗衡他們所有勢力?”
百順侯道:“我本沒有想過能讓他們活到今天,不知道是我太自信還是太容易受傷。”
管叔道:“侯爺進來一直未露面,朝堂上難免會有些言語。”
百順侯道:“我知道,機會就在眼前了。”
管叔道:“什麼機會?”
百順侯道:“這百鳳閣想必是曲州侯的一股勢力,有人藉此封了它就說明他們已經鬥起來了。”
管叔道:“借力打力。”
百順侯道:“沒錯,不過想來曲州侯已經離開百鳳閣了。”
管家道:“我們的耳目並沒有探查到太多信息,所以他的去向未知。”
百順侯道:“現在能夠掌握行蹤的有澧州侯、昌州侯,若是有辦法能除掉他們中的一個再好不過。”
管叔道:“我們不如聯手董掌柜,澧州侯可就是在千杯醉仙樓。”
百順侯沉思了一下道:“我覺的此人十分詭詐,不易交好,不過到是可以一用。”
管叔道:“我與此人交往頗多,還算可靠,況且是侯爺讓他辦事,想必他也不會推辭。”
百順侯道:“好,此事就交給管叔你來辦。”
管叔道:“那昌州侯那邊呢?”
百順侯道:“先解決這兩個,他那裏先放一放吧。”
管叔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百順侯先來到義王府查看了一番,看到白啟興面色沉重,起色也並不好,白啟興看到百順侯喜極而泣,道:“皇叔,興兒終於見到你了。”
百順侯道:“看到你無事就好。”
白啟興道:“我很好,到是皇叔身受重傷我卻無法去探望。”
百順侯道:“無妨。”
這時一個丫鬟端着一碗葯湯走進門來道:“義王該吃藥了。”
百順侯眉頭一皺。
白啟興向丫鬟使眼色,丫鬟始終未看到,進來時也沒發現百順侯在,放下藥湯抬起頭來看到百順侯正看着葯湯,白啟興又向他使眼色,丫鬟想將葯湯再端出去也來不及了,於是被百順侯攔下,道:“興兒,我看你氣色的確不是很好,你生了什麼病。”
白啟興眼見已經瞞不住了,道:“皇叔受傷后,又來了一番刺客,我被打傷之後的事情一概不記得,聽一些士兵說我被一個面具黑衣人所救,至於為什麼活下來我也不知道。”
百順侯道:“原來如此,那興兒就好好養傷。朝堂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白啟興道:“是,皇叔且去忙吧。”
百順侯邊走邊想道:“這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總是出手在最為難之時,當真捉摸不透。”
百順侯來到朝堂大殿,看見關則寧正站在殿前與眾人商議事情,眾人看到百順侯來了紛紛施禮,百順侯回禮已罷。
關則寧道:“侯爺近來去了哪裏?我幾次到侯爺府中都沒見到侯爺之面。”
百順侯道:“近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處理了一下,故未曾露面。”
關則寧道:“原來如此,侯爺正有件事我們要告訴你。”
百順侯道:“丞相請講。”
關則寧道:“徐將軍大軍已經撤回駐守在南境了,不過南天門失守了,張將軍以身殉國,但是南境局勢尚且穩住了。”
百順侯道:“有勞徐將軍了。”
眾文武對徐將軍皆是稱讚不已。
百順侯忽然問道:“我聽說尚清大人、時門大人、洪都禮大人、李將軍查封了百鳳閣?”
尚清道:“正如侯爺所言,我們的確查封了百鳳閣,只因那百鳳閣內發生騷亂嚴重影響了原州城內治安,作亂之人太將原州城內治安不放在眼裏,故此封了百鳳閣,以儆效尤。”
百順侯道:“尚大人所言極是,有或違者,必罰不貸,絕不姑息,只是還太輕了。”
李將軍道:“那以侯爺之見該當如何?”
百順侯道:“一會兒李將軍隨我親到百鳳閣,拆了他的招牌才可行。”
李將軍道:“是。”
關則寧心中道:“果然是百順侯,借力打力不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還能掩人耳目實在高明,不過我差點忽略了一件事情,這尚清、時門、洪都禮、李將軍恐怕已經找到了靠山。近來事情繁多,差點就放過了你們,不過此時正是朝堂用人之際權且放你們一馬。”
尚清、時門、洪都禮三人暗中相視一笑,心中想道:“沒想到百順侯竟來插手此事,昌州侯的計劃可是更牢固了。”
百順侯道:“大行皇上那邊事情準備的如何?”
關則寧道:“皇上那裏自有人打理,靈柩想必已經安排妥當了只等到是舉喪下葬。”
百順侯道:“此時事務繁忙諸位大人可要盡心儘力輔佐丞相。”
眾文武紛紛稱是。
百順侯道:“朝廷之事就勞煩丞相上心了。”
關則寧道:“身為臣子理當如此。”
百順侯道:“李將軍隨我來,諸位大人繼續忙吧。”
說罷,百順侯和李將軍離開了。
百順侯帶着李將軍和一行護衛軍來到百鳳閣,守在門前的士兵見到是百順侯來了紛紛施禮,百順侯問李將軍道:“封門之時可將人都放出去了嗎?”
李將軍道:“沒有。”
百順侯道:“好,那我們就進去看看。”
眾人讓出一條路來,百順侯、李將軍二人帶領護衛軍推門而入,一陣刺鼻的屍臭迎面撲來,所有人強忍臭味。
百順侯環顧一圈,道:“這裏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李將軍也是一頭霧水道:“在下也不知情。”
百順侯心若明鏡,但是他只能裝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樣子。
百順侯道:“去,查看每一件房間,這裏肯定有活着的人,將所有活着的人都帶到這裏。”
護衛軍應令而去。
百順侯緩緩走上樓去,慢慢接近頂樓的時候,他發現頂樓上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屍臭就是從這裏飄來的。他又命人清理屍體打掃,他查看了頂樓的每一個房間,到處都是死屍,只是因為此處已封故此屍體未曾搬運也未曾處理。
他心中想道:“此處發生過一場亂戰,曲州侯應該是與人交過手,他應該已經跑了。”
百順侯又走下樓來,看見全都是女子,有的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面容憔悴,於是他吩咐道:“你們在這裏可有什麼財物?”
大膽的女子道:“我們的財物都是這裏的主人發給我們的,我們一點私財都沒有。”
百順侯問道:“這裏的主人是誰?”
有的女子道:“一個姓許名翥,一個姓莫名雨愁。”
百順侯沒有聽到滿意的答案心中想道:“這些女子地位卑微恐怕對着百鳳閣了解也不多。”
於是道:“我的人在這樓中搜尋到一些財物,你們整理好衣容面貌都分了,趕緊離開此地吧。”
所有女子紛紛稱謝,而後都散去,百順侯命令護衛軍將搜尋到的財物堆積到此處,待那群女子收拾妥當後分發給她們,不得有誤。
百順侯走出閣來,又命李將軍將這百鳳閣的招牌拆掉,當眾砸爛。
百順侯做完此事,回到府中,忽敢身體內又傳來一陣微痛,於是靜下心來調理內息,他只道是前幾日身受內傷留下了隱疾並未在意。
此時管叔也回來了,道:“侯爺,此事談妥了,不過照董掌柜的意思,侯爺還要親自走一趟。”
百順侯道:“也罷,今夜我親自走一遭便可。”
管叔道:“他寫了封信讓我帶給侯爺,說若是侯爺親自出面與他商議此事,就到信中的地點見他。”
百順侯接過信看后道:“那我今夜就去見他一見。”
管家道:“我一直擔心侯爺不會答應我的建議,沒想到侯爺答應的如此痛快。”
百順侯笑道:“利用是相互的,沒有誰會甘心被利用,我利用董掌柜他自然也會利用我,他一定會在我這裏得到划算的利益的。”
管家道:“的確如此,但這總比一己之力省勁的多。”
百順侯笑了笑默然不語。
時至酉時,百順侯來到董掌柜指定的地方,董掌柜見到是百順侯連忙起身施禮道:“侯……侯爺,您來了。”
百順侯給董掌柜回禮,道:“董掌柜近來可好?”
董掌柜道:“好,好,侯爺,快……快坐。”
百順侯道:“董掌柜現在可以說明你的意思了吧。”
董掌柜咽了口吐沫道:“不……不……滿侯爺說,既然侯……侯爺用到我了,我自……自......當效力,只是此事僅憑我倆人之力恐難成此事。”
百順侯道:“哦?那董掌柜可想到什麼辦法?”
董掌柜低聲道:“不......不......滿侯爺說,咱們雇......雇......凶買......買......殺手不就行?”
百順侯笑道:“雇凶,買殺手?”
董掌柜道:“對呀,侯......侯......爺您想這......這......可是關......關......鍵時候,澧州侯那......那......里的勢力可不弱,我......我......們自......自......然不能親......親自......自......出手不是。”
百順侯道:“那怎麼個雇凶,買殺手之法?”
董掌柜為了避免口吃幾乎是一字一字道:“不知道侯爺可聽說過江湖上聲名很大的殺手門派楔沒有。”
董掌柜說的非常緩慢,至少比口吃聽起來要順暢,百順侯很有耐心。
百順侯道:“聽說過,不過董掌柜跟殺手合作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董掌柜道:“侯爺出身廟宇可能對着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百順侯笑道:“還請董掌柜具體講一講。”
董掌柜道:“這楔啊,他很將規矩,你出多少錢他就辦多少錢的事,凡事不用您操勞,很省心,他們很會看酒下菜。”
百順侯道:“哦?蠻會做生意。”
董掌柜道:“所以我們找他們合作只要有銀子一切都好辦。”
百順侯道:“那我應該出多少銀子?”
董掌柜道:“哪能讓侯爺掏錢,我開酒樓這麼多年了雖談不上家財萬貫,可也有點兒家底,這錢我還是掏的起的。”
百順侯道:“怎麼能讓董掌柜做虧本的買賣。”
董掌柜道:“侯爺這是哪裏話,能跟侯爺您在一起共事我臉上有光啊,何況侯爺的確是一位才幹出眾之人。”
百順侯道:“董掌柜過獎了。”
此時百順侯心中想道:“老狐狸虧本的生意可不會做,其中一定有什麼緣故,楔我也並非一定要用。”
接着道:“董掌柜,楔,我並非一定要用他的,其實對於此事我只是想借董掌柜的地方一用,並不需要董掌柜做什麼。”
董掌柜一聽心中合計道:“這百順侯真是個木頭,恐怕他又要親自動手,只是澧州侯的勢力實在強盛僅憑他一個人怎麼能殺得了澧州侯。我與澧州侯有仇決計是要殺他,如果殺了他還能趁此結交到這個百順侯對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以後在原州城內的路子只會更便宜,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拉上他。憑藉他的身份與楔合作起來不知道要省多少力氣,他絕對是一個口碑上佳的顧客,可是該怎麼說服他呢。”
於是道:“侯爺,倘若侯爺認為我是有所圖那就錯了,打開天窗說亮話,江湖規矩,我替侯爺辦成此事,我就是侯爺您的朋友,若是我之後在這原州城有什麼麻煩,到時候還得借仰仗侯爺的面子不是。楔,絕對是一個不錯的交易夥伴,我們給錢他出力,不知道要省多少麻煩,他們名聲大就是因為他們行動失利很少,這要比我們親自動手輕鬆的多。”
百順侯道:“董掌柜你這個朋友我可以交,但是楔我是決計不會用的。”
在百順侯眼裏楔就像是一件毒物很容易遭其反噬,何況一向對這樣的門派很反感,這種做死人生意的門派太過詭譎,他有過有朝一日將江湖上殺手門派徹底剷除的想法所以他是一定不會與楔合作的。
董掌柜也知曉殺手門派哪裏會有規矩,吃了買家吃賣家,猶如一件毒物,所以他才想與百順侯合作,用他的名義來辦成此事,就算日後遭到反噬也是百順侯的事與他無一點瓜葛,但是百順侯決意不肯合作讓他不免有計劃落空的感覺。
董掌柜道:“侯爺既然不想與楔合作,那侯爺可有什麼妙計?”
百順侯道:“殺人這種事情董掌柜懂得比我多,你說殺一個人能有什麼妙計?”
董掌柜本想激一下百順侯沒想到反而被百順侯將了一下,面露難色道:“這……侯爺總不會要親自動手吧。”
百順侯笑而不語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董掌柜道:“侯爺,您不再考慮考慮?”
百順侯道:“我知道董掌柜是一個很懂規矩的人,所以今夜的談話應該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董掌柜道:“買賣不成仁義在,侯爺放心。”心中想道:“真是塊兒硬骨頭,當初竟給老子下套,老子現在的狀況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百順侯心中道:“如今澧州侯在你醉仙樓住下,最應當感到恐慌的就是你吧,他的人在你酒樓裏面折了不少,他難道不會對你做什麼嗎?你現在如此拚命想殺掉澧州侯,恐怕他已經對你做過什麼了,你既然今天還能站在這裏就說明你還是有點兒實力的,不出我所料,我已經上了澧州侯的死亡名單了吧。”於是道:“董掌柜放心,澧州侯這裏我一定會儘力的。”
董掌柜道:“侯爺辦事自有道理,我豈有不信之理。”
董掌柜道:“好啊,你這麼聰明一定是猜到什麼了,也罷,我就看你能做出什麼風雨來再說,賬總會一點一點跟你算的,敢算計老子。”
百順侯回到府中,管家問道:“侯爺如何?”
百順侯道:“不怎麼樣。”
管家道:“為何?”
百順侯道:“他想與楔合作。”
管家道:“不用想,侯爺也是不肯的。”
百順侯點點頭便自會房間去了。
夜來得很快,去的也很匆忙,匆匆忙忙之間有些事情足以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凡帶領着人來到大理寺尚清大人的府邸,一行黑衣人潛入府邸。
曾凡找到尚清,尚清道:“你們是什麼人?”
曾凡道:“殺你的人。”
尚清道:“因何殺我?”
曾凡到:“因何殺你?你不封我百鳳閣,我能有此地步?”
尚清道:“原來你就是百鳳閣幕後的人吶。”
曾凡道:“沒錯,我問你是誰讓你封的我百鳳閣。”
尚清道:“沒有誰,你們目無法治,原州城內惹事,如何不封。”
曾凡狂笑道:“你不說也好,老子他媽知道是誰,不過你能放開我百鳳閣嗎?”
尚清道:“已經不可能了,此事百順侯接手了,我已經無權再對其處置了。”
話音將落,一柄匕首插進尚清腹中,曾凡一刀一刀地捅殺尚清,尚清做夢都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地獄來的人物。曾凡捅入最後一刀,緩緩拔出匕首,將尚清放落在地,道:“不留一個活口。”
尚府上下幾十餘口盡皆喪命。
曾凡又帶人來到左監時門的府邸,時門看着眼前的人道:“你們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們。”
曾凡道:“我要我的百鳳閣,你能給我嗎?”
時門道:“原來如此,如果你們與我合作我可以告訴你們是誰指使我們做的。”
曾凡冷笑道:“你配嗎?”
說完連刺數刀,時府上下幾十餘口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接着又來到右監洪都禮的府邸,依舊如此,洪府上下全無一個活口。
最後待人來到護國將軍李將軍府邸,不過李將軍最近一直公幹並未回府,怎料到一夜之間就被滅門。
百順侯回到房間內收拾妥當,換了夜行衣,果然他要親自出手。
他潛入醉仙樓躲在暗處直到尋到澧州侯的下落,來到澧州侯的房間。
澧州侯問道:“朋友從何而來?”
百順侯道:“天上來。”
澧州侯道:“朋友莫不是仙人。”
百順侯不再搭話,手中劍刺向澧州侯,只見屋中屏風后飛身出來一人手持長劍,直奔百順侯面門,百順侯不得不避開,閃退一旁。
接着屏風后又走出來了很多人,他們將百順侯圍困在其中。澧州侯道:“就你一個人嗎?那殺我可不容易。”
自從謝松、閔言大鬧了醉仙樓后,澧州侯房內總用人守夜。
百順侯看着周圍的人深知自己已經是網中之魚,但是他似乎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但是這局面的棋子超乎他的預料,挑戰無時無刻不存在。
百順侯在殺人與救人時的心完全不同,救人時希望所有的對手不堪一擊,殺人時他希望遇到更有高度的對手,不僅是挑戰也是一次歷練。
百順侯道:“一起來吧。”
所有人都取出自己的兵刃直取百順侯,百順侯閃轉騰挪,刀來刀格,劍來劍擋,百順侯的劍法雖不如他的戟法,但是武功之間亦有相通之理,他執劍使戟法威力雖不如他的斷月戟但也別有一番意境。
澧州侯手下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武功自然都不弱,如果百順侯的武功沒有達到睥睨天下的境界,僅憑他一人是難以抗衡這麼多江湖高手的。
百順侯並不是狂妄之人,他面對這樣的環境自然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在找破綻,他知道殺澧州侯已是萬萬不可能之事,所以他要全身而退。
事情的變數往往就在一瞬之間,百順侯運功過度,忽覺體內又傳來了一陣疼痛,此疼痛好似痙攣讓他身體不能舒展,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百順侯一驚心中道:“不好。”
忽然一陣劍風襲來,百順侯強忍痛苦,空手入白刃,致命一擊雖然躲開了,但是胸膛上硬生生挨了對方一掌,百順侯被一掌震飛出去,口噴鮮血,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就在陳玘要去揭開百順侯的面罩之時,屋門被突然推開了,忽然闖進六個蒙面黑衣人,所有人趕緊棄了百順侯紛紛護於澧州侯身邊,有的人已經同那六個蒙面黑衣人交上了手,澧州侯對陳玘道:“去揭了他的面罩。”
陳玘又向百順侯走來,百順侯此時已經運功將那股疼痛壓了下去,他起身向窗戶旁跑去,陳玘也緊忙追了上去,百順侯破窗而去之時,後背被陳玘一掌拍中,百順侯雖已運起內力抵擋但終究因為受傷差了許多火候,徑直墜下樓去,此時的他感覺身體都已經散了架。
陳玘也跳下樓去,卻又被樓下突然出現的黑衣蒙面人攔下。那六個黑衣蒙面人見到百順侯已經破窗而去,便有了撤退之心,但是他們還要再拖上一拖好讓百順侯有逃跑的時間。
百順侯心中道:“雖然挨了一掌,幸得墜樓之時運功護體一時與地面的撞擊雖吃不消,但好過性命無憂。”
身旁多了四位蒙面黑衣人兩人攔下陳玘,兩人架起百順侯來到一處僻靜地方,放下百順侯。
百順侯問道:“你們是誰。”
此時另外兩位黑衣人也趕到了,其中一個蒙面黑衣人道:“我們爺說了,先留着你的小命,你還有些用處,日後再慢慢找你算賬。”
百順侯道:“看來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我猜你們的爺是董掌柜。”
那蒙面黑衣人自知語失心中一陣恐慌道:“不好竟然被他猜出來了。”
另一個黑衣人趕緊道:“董掌柜是誰我們不知,不過你的命我們今天先不取。”
說罷,幾人離開了。
走得遠了,那黑衣人道:“你可知道你剛剛差點斷送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嗎?小心董掌柜將你的舌頭剜下來喂狗。”
那自知語失的黑衣人道:“是,大哥,我知錯了。”
那黑衣人道:“今夜之事誰都不準說出去否則別怪我不認兄弟之情。”
顯然是對另外兩個蒙面黑衣人說的,另外兩人道:“大哥放心,我們一起共事自當互相照料。”說完四人遠去。
百順侯身受重傷,精神渙散,無力支撐,危難之際,管家帶領着人趕到,看到百順侯靠牆倚着,道:“侯爺,是我。”
百順侯道:“管叔。”
管家趕緊吩咐人將百順侯搬回府中治療傷勢。
管家心急如焚看着奄奄一息的百順侯心痛不已,唉聲嘆氣,道:“侯爺,您怎可如此魯莽,早知如此我陪您去就好了。”
府內郎中診斷過後,開了一些葯,管家命人煎服后讓百順侯服下。
管家道:“僅憑此葯不足以保命,侯爺內傷雖愈,但是這番折騰無異於拆了傷口撒鹽。”於是,運氣內力幫百順侯治療內傷,管家道:“老頭子白活一把年紀,內力不夠高深,希望可以幫助侯爺度過此劫。”
蒙面黑衣人來到董掌柜指定的地方,董掌柜道:“都辦妥了?”
為首的黑衣人道:“辦妥了。”
董掌柜道:“好,辛苦了,這裏一千兩白銀,你們自行分了。”
為首的黑衣人道:“為董掌柜辦事如何收此厚禮。”
董掌柜道:“無妨,銀子賺了就是花的,你們就拿去吧。”
為首的黑衣人道:“是,多謝董掌柜。”
董掌柜道:“他傷的如何?”
為首的蒙面黑衣人道:“很重。”
董掌柜道:“我就知道他會單槍匹馬獨闖虎穴,他太高估自己了。”
為首的蒙面黑衣人道:“我們本可以殺了他。”
董掌柜道:“殺他?為什麼要殺他,他還有用處。”
澧州侯看到陳玘回到屋中問道:“如何?”
陳玘道:“又殺出來四個黑衣人將那人救走了,看似他們好像是兩路人。”
澧州侯道:“是兩路人,就他一個人,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單廷道:“他真的是膽大妄為。”
澧州侯道:“辛苦諸位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陳玘、單廷道:“我們留下了陪着侯爺。”
澧州侯一下陷入沉思,似乎沒有注意到眾人退下去,也沒有聽到陳玘、單廷的話。澧州侯心中想道:“一個人竟敢殺我,此人已經不是用膽大妄為來形容,暗殺非一人之事,他卻選擇一個人做,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陳玘、單廷看着澧州侯都默不作聲,澧州侯痴痴地望向窗外。
夜,依然很靜,天下諸事在黑夜裏發生后又被黑夜所吞噬,似乎沒有一件事可以真正衝破黑夜的寂靜。
第二日,李將軍得到噩耗,悲痛欲絕。
關則寧等文武在朝堂之上不免也吃了一驚,關則寧心中想道:“沒想到一切發生的這麼快,恐怕他們一定是觸碰了某些人的利益,我沒猜錯的話,動手的一定是百鳳閣的主人,這百鳳閣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卻一直查他不到,看來日後一定要連根拔掉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