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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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陸伯濤已經在路上兜兜轉轉了多日,眼下已來到了原州城內。在來原州城的路上正好遇到了無書柳先生、百棍一根仙、鐵碗銀乞丐、彎弓赤箭天、神差鬼督郵五人,六人結伴而行來到關府。

門人通稟給關則寧,關則寧命人將六人請了進來,六人向關則寧施禮,關則寧回了禮。

柳先生道:“丞相,別來無恙。”

關則寧道:“諸位英雄你們可回來了。”

五人一聽感覺有些不妙,陸伯濤也冷冷的看着關則寧,柳先生問道:“丞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關則寧嘆了口氣道:“侯爺幾日前,叫我去商議事情,侯爺告訴我你們刺殺義王失手,離開了原州城,他不相信義王府內能有阻止幾位的高手,然後他就親率一干人去一探究竟至今未歸。”

柳先生道:“胡來,侯爺怎能如此不顧性命,那晚的黑衣人武功不知高我們幾籌何況還有百順侯助陣,實在危險。”

關則寧道:“關某也是焦急萬分,多次去百順侯府、義王府中求見打算一探究竟但是他們根本就不讓我入門,而且百順侯始終未曾露面。”

柳先生道:“這……”

百棍一根仙道:“難不成他們困住了侯爺?”

赤箭天道:“或是侯爺也失手了逃出了原州城不知去向?”

柳先生道:“這都不好說啊。”

鬼督郵道:“先生,那我們該怎麼辦?你快些想個辦法。”

柳先生道:“莫急,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關則寧道:“這都要到緊要的關頭了,侯爺可萬萬不能有事。”

柳先生道:“如今我們後方有巴戟天將軍鎮守酆州益都城可謂之穩固,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後方事情,當可先在原州城內探尋侯爺的下落,不過今夜我們需再入義王府一趟。”

鬼督郵道:“先生所言極是,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來,那日我們誘百順侯離開義王府的時候,我曾射中了百順侯一箭,我這箭上有慢毒。”

柳先生道:“哦?此事妙極啊。”

關則寧道:“我最近去拜訪百順侯的時候的確見到他的胳膊上纏了葯帶,想必就是那箭傷了吧。”

赤箭天道:“我想百順侯箭傷很淺,所以毒性微弱還不足以致命,但是我的毒中過之後外表毫無徵兆,而一旦毒攻於心,五臟六腑卻會潰爛,時間一長弊端一定會有所顯現。”

柳先生道:“真是天賜良機啊!”

陸伯濤道:“眾位去義王,我獨去百順侯府探個究竟。”

柳先生道:“如此也好,不過陸兄弟要多加小心。”

陸伯濤道:“我自有分寸。”

夜色漸濃,楚山河、魚小丸換了着裝,來到義王府不遠處監視着義王府內的動靜。

楚山河道:“你覺得白牧瓊是在自己府中還是在這義王府呢?”

魚小丸道:“我不知道,既然你那麼關心他不妨去問問。”

楚山河道:“我猜你也不知道。”

魚小丸冷冷地盯着他,楚山河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懶得去想。”

魚小丸道:“那就閉嘴。”

楚山河嘆了口氣,躺在屋頂上看着天上的星辰,道:“遙望天宮燈火燭,心想仙人怎逍遙?”

魚小丸道:“天地江湖一素人,莫做南柯一場夢。”

楚山河微笑道:“你這兩句直接把我從天上打到了地上。”

魚小丸道:“天上如何,地上又如何,還不得吃飯穿衣上茅房。”

楚山河長嘆一聲道:“還是你實誠。”

正是月起東斗,好風相從,柳先生、一根仙、銀乞丐、赤箭天、鬼督郵五人來到義王府附近,幾人夜行衣打扮,蒙了面,躲過士兵眼目,潛入了義王府。五人商量分頭找尋酆州侯蹤跡。

鬼督郵尋人得急了,忽然闖入一件屋子,眼見這是卧房,桌子旁坐着白啟興,白啟興正挑燈夜讀。抬頭一看一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眼前,大喝一聲:“來人,有刺客。”

鬼督郵看見白啟興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而這時院中官兵都殺了進來,鬼督郵一邊應戰一邊逼向白啟興,這群士兵哪擋得住鬼督郵,鬼督郵亂戰之中殺出重圍飛身來到白啟興身邊在他胸膛上拍了一掌。白啟興被一掌拍飛出去,口吐鮮血。

義王府中一時間大亂,喊殺聲四起,柳先生、一根仙、鐵乞丐、赤箭天都向著喊殺聲處趕來,看到鬼督郵正與官兵廝殺,四人便去相助鬼督郵。鬼督郵見四人趕到,道:“那娃娃受了我一掌。”

柳先生道:“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此事已成,撤。”

楚山河、魚小丸,也聽到了喊殺聲,魚小丸道:“出事了。”楚山河拿起劍,飛奔入府,只聽有官兵在喊:“義王死了。”

楚山河心中想道:“糟糕。”不去理會那五人,徑直闖入門去,撥開護在白啟興身邊的士兵,士兵以為又是來得刺客,想要攔截,楚山河便將眾士兵打散。抱起白啟興奪門而出。魚小丸緊隨楚山河之後到義王府內,她拔劍便殺向那五人。

柳先生見狀道:“不好,帶面具的黑衣人又來了,快撤。”五人趁亂,飛奔離去。魚小丸收了劍也趕緊去追楚山河。

楚山河將白啟興帶到一片僻靜處,探了探他的鼻息,摸了摸他的脈象,鼻息微弱,脈象已散,命在旦夕。

魚小丸趕了上來道:“如何?”

楚山河道:“他沒練過武功,所以對他一個沒有內力的人來說他受的傷無疑是致命的。”

魚小丸道:“那該怎麼辦?”

楚山河道:“給他輸入內力護體,我想能保他一命,扶住他。”

魚小丸便將白啟興扶正,楚山河運氣內力,一股內力如一股暖流輸到白啟興體內。楚山河不敢運力太急,免得自己的內力傷到白啟興。

楚山河道:“給我摘掉面具,我要透口氣。”

魚小丸伸手摘了楚山河戴着的面具,只見楚山河臉上滲出了汗水。

魚小丸看着楚山河道:“你已經儘力了,萬萬不可太過,否則內力過損反傷了自己。”

楚山河笑了一聲道:“無妨,就給他三十年功力又如何,他可是我兄弟唯一的子嗣了,若連他都死了,那我兄弟白易川豈不白來世上一遭了嘛。”

楚山河內力源源不斷的流向白啟興,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之久,楚山河收住了手,平息自己的氣息。楚山河略顯疲憊,有摸了摸白啟興的脈,道:“還是散的,但比剛才好多了,看來起作用了。”

魚小丸道:“你注意他傷在哪裏了嗎?”

楚山河道:“沒注意。”

魚小丸早在楚山河給白啟興輸內力之時已將白啟興渾身上下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刀劍傷,於是將白啟興衣服扒開,白啟興胸膛上有一塊巴掌大面積的瘀傷,便道:“他中了一掌,幸好不是一劍,你慶幸吧。”

楚山河道:“就為因為中的是一掌而不是一劍我要慶幸?二十年的功力啊。”

魚小丸道:“剛才還說三十年功力都願意的嘛。”

楚山河道:“剛才是剛才,我現在反悔不行啊。”

魚小丸白了楚山河一眼道:“暫時保下了他,我覺得你應該更高興才是。”

楚山河道:“這的確讓人欣慰。”

魚小丸道:“送他回去?”

楚山河道:“送他回去吧,這官兵現在是滿城在找他。”說著,兩人將白啟興送回原處。

楚山河對魚小丸道:“白牧瓊身受重傷我想去看看,你就在里暗中保護興兒吧。”

魚小丸道:“那你小心點兒。”

楚山河點點頭道:“知道了。”說罷,楚山河便向百順侯府趕去。

陸伯濤來到了百順侯府,輕悄悄潛入府內,他看着府中靜悄悄一片,便放下心來,不再躲掩,四處查看。正巧在他來到一處卧房前時,突然周圍湧出十幾個手持兵刃的人,原來是百順侯府內看家護院的衛士,在管家的帶領下將陸伯濤圍在中央。

管家望着陸伯濤道:“閣下,來此作甚?”

陸伯濤道:“找人。”

管家道:“此地沒有閣下要找的人,請回吧。”

陸伯濤心中生疑,想道:“聽說百順侯重傷了,難道他們看守的是百順侯?萬一是公子呢?不管是誰一探究竟。”

陸伯濤道:“能否讓我看一眼。”

管家道:“既然你如此無禮那就不要怪我們了。”喝道:“殺。”

那群人殺向陸伯濤,陸伯濤從背上取下板刀斷水,身形陡轉,斷水一出,十幾個人都做了刀下亡魂。

管家看進眼裏,心想道:“此人來此果然不善。”冷笑一聲道:“閣下,果然好武藝,就讓老頭子來領教領教吧。”

管家手持一柄短刀,刀鋒扭轉,殺氣逼人,一刀砍向陸伯濤。陸伯濤刀口一轉,兩人殺在一處。管家並非陸伯濤之敵手,陸伯濤刀勢猛烈,勁道剛猛,管家在他的刀下連連敗退。管家難以抵住陸伯濤的斷水,更兼陸伯濤力拔千斤,斷水一揮,管家躲閃不及豎刀一檔,卻被砍飛了出去,正撞開房門摔倒屋內,短刀摔在地上,管家吐出一口鮮血。

管家眼見着陸伯濤一步一步的要走過來了,心道:“為了侯爺,只能放手一搏了。”拿起旁邊的短刀,又沖了過來。陸伯濤只是想一探究竟,但是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不想讓別人發現的秘密別人反而對它更感興趣。陸伯濤用刀剛勁有力但是一個不要命的人打法更是兇殘,陸伯濤的刀勢完全壓過管家的短刀,但是管家的打法讓陸伯濤寸步難行。

陸伯濤手中的刀一翻,挑開管家的短刀,管家一身空門完全暴露,眼見管家就要被陸伯濤一刀斃命之時,楚山河執劍趕到,來到管家身邊向後一拽,將管家拽了出去,他迎着陸伯濤的刀出劍,憑藉極強的內力用劍尖抵住了陸伯濤的刀,陸伯濤的刀很寬無刃。

楚山河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心中想道:“此人不是那日在十里長坡與那位步公子交手的人嗎?他怎麼也來了。”

心緒翻飛,手中的劍不做停留,手中劍一轉一股極強的內力沖退陸伯濤的刀。陸伯濤也在這股內力的衝擊下向後退了三步。他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是位高手,只見他右手舉刀,左手托住刀背,刀刃衝天,身上一股很強勢的內力散發出來。

楚山河望向他,感受到了來自眼前這個人的壓迫。都是練武之人,越是內力高強的人更能感受到他人內力之強弱。楚山河也不搭話,挺劍直取陸伯濤,陸伯濤也揮刀殺向楚山河,二人殺至一處。

陸伯濤便打便在心中想道:“此人劍法精妙,內力渾厚,非一般之人。有幸見過風劍余前輩的劍法,若是余前輩來此,恐怕要取勝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為何此人內力忽強忽弱?”

楚山河心中道:“此人刀法雖然剛猛,但是其中之弊端也甚多呀!”

找准空隙,劍變千招為一,身形流轉如水,在陸伯濤的腹部、肋部、後背、臂膀、胸部都留下了劍傷。陸伯濤左擋右殺,始終封不住楚山河的劍。楚山河一招橫掃千秋,陸伯濤豎刀而擋,被楚山河斬退出去。

楚山河道:“我不殺你,走。”

陸伯濤知道對方已經在手下留情,否則現在的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他也明白自己與對手的差距,只好離開。楚山河收劍而立,感覺運氣不暢,血氣翻湧,一口鮮血從胸中涌了上來,嘴角流出鮮血,楚山河自言自語道:“這樣的對手一氣兒再來上十個八個我就要上仙宮跟嫦娥仙子去跳舞了。”

楚山河剛轉過身來,管家拿着短刀立在門前道:“閣下,你?”

楚山河擺擺手道:“我就是路過,順便幫你一把。”

管家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不過這百順侯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楚山河道:“是嗎?立威嚴?我想走你攔得住嗎?”

管家道:“攔不住也要攔,否則這百順侯府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來踩一腳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百順侯卻早已被門外的打鬥聲驚醒了,苦力撐將起來,下了床。百順侯自被重傷后一直昏迷不醒,這才剛醒,感覺氣力不順,運氣內力穩調內息,百順侯長處一口氣,氣力順暢了許多,感覺身體也有了力氣,他取過立在旁邊的斷月戟,徑步來到門前,一眼看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百順侯問道:“你三番兩次救我們究竟是什麼為何?你又是什麼人?”

楚山河道:“你的朋友。”

百順侯長戟一指道:“我沒有朋友。”

楚山河道:“白啟興那裏你大可放心,在下告辭了。”說罷,轉身飛奔而去。

百順侯聽着一個陌生人的話卻感覺十分可信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相信一個陌生人,不過他心中道:“既然如此也好,省下我一番力氣好為最後一戰做準備。”

百順侯一時發力又感氣息不暢,便手撐長戟立在原地,左手捂向胸口,咳嗽兩聲,管家趕忙過來撫助了百順侯,道:“侯爺,你先去休息吧。”

百順侯看看門前橫七豎八的屍體,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管家道:“侯爺。”

百順侯擺擺手道:“無礙,現在順暢多了。”

百順侯問道:“近來可有什麼消息?”

管家道:“有消息,澧州侯、昌州侯、曲州侯都已經到了。”

百順侯道:“終於現身了。”

楚山河並未遠去,只在遠處的屋頂上看着百順侯府,長嘆一聲道:“當年真的錯了,如果沒有當年之事,恐怕今天也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有因必有果,違天之道,天下亂矣,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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