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末日都市（一）

第三章：接受現實

「呼……呼……哈……」郅牧一進入公寓大廳，就癱倒在地上。足足喘了兩分鐘后，才逐漸恢復了體力。

「還、還好。那個傢伙沒有跟進來。是因為懼怕火焰嗎？」郅牧感到有些慶幸。他努力站起身來，慢慢環顧四周，嘗試找到一些有用的道具。

這是一棟帶有三間老式電梯的大型酒店式公寓，放眼望去，斑駁的地板上滿是灰塵，金屬材質的電梯門也早已遍佈銹痕。事實上，此時不說是否有電，僅僅是兇猛的火勢就能讓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明白——只能爬樓梯了。郅牧注意到，大廳還有接待旅客的前台，於是嘗試在裏面翻找起來。

「圓珠筆、打印機、印刷紙、鼠標、鍵盤……」郅牧還是第一次靜下心來檢查這個奇異場景中的物品。

「從這些物品可以看出，這是一棟以木質結構為主的復古式公寓，至少科技水平與我的城市沒什麼區別……」郅牧檢查的很仔細，不過可惜的是，一個普通的前台並沒有太多有價值的道具。考慮到負重的問題，他最終只拿了一把剪刀、一瓶礦泉水和抽屜里的一串鑰匙。另外，他還從日曆上確認了目前的時間：

「12日，6月，儒林歷1083年？這是哪朝哪代的曆法？」郅牧感到非常困惑。

「等等！這裏還有一張宣傳單！」郅牧看了看擺放在前台內側的奇怪文字。

「史迪奇酒店式公寓！整個東區最好的三星級復古式公寓！」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是從未見過的字母，但郅牧卻能較為通順的閱讀。

「這是樂章賦予我的能力嗎？說起來，那瓶礦泉水上印的字，也是同一風格的。既不是英文，也不是其他主流語言……這難道真的是一個新的世界？就像小說中那樣？」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種網文套路，我也沒見到什麼金手指之類的技能啊！就連無限流常備的屬性欄都沒給一個！」事實上，他這種想法是完完全全錯誤的，因為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個無限流的世界，絕大部分被捲入其中的人，也不過是每天柴米油鹽的普通人而已。假如穿越萬界也算是一種金手指的話，那麼當所有人都有這個能力時，才會更加符合不眠樂章所設定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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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憑什麼就你有豬腳光環啊？想成為大人物？好辦！靠智慧和戰鬥去爭！去搶！

郅牧懷着濃重的懷疑，踏上前往一層的樓梯，這棟建築採用了西式的層數分級，一層為‘g"，至少經過樂章的翻譯，這應該是‘ground"的意思，而二層開始則是‘1"。從大廳的例圖來看，這棟樓的頂層應該是‘3"。

郅牧來到一層的走廊上，這棟公寓的設計似乎遵從了極簡主義，房間以回字型排列，很容易就可以看到盡頭。頭頂偶爾還會傳來火星在木質纖維中跳動的聲音，令郅牧有些心驚膽戰。

「咯、咯……」郅牧被聲音下了一跳，但隨即發現，這是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因為就在走廊盡頭的通風管道里，正趴着一個雙眼外凸，身體畸形的奇特生物。這東西與外面的西裝男人一樣，嘴角瘋狂的向外延伸，整個臉龐都泛着詭異的笑容，彷彿馬上要裂開一般。

郅牧用哆嗦的手指夾住那把剪刀，一動不動的盯着走廊盡頭的傢伙。怪物在發現郅牧以後，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竭力朝着通風管道的外面爬去，肉體與鐵皮碰撞的聲音不斷傳來，讓郅牧眼皮微顫。但應該是怪物的身體過於畸形的原因——至少郅牧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它的脊背大幅向後彎曲，被牢牢卡在了出口處。它悻悻的張開嘴巴，發出令人牙酸的嚎叫聲，就彷彿是老家的破舊的木門被打開時那樣。隨後，怪物慢慢退入了管道中，只有湊近后才能發現，它突出的眼球還在緊緊盯着走廊上的活物。

「冷……冷靜！它應該被通風管道卡在裏面了！而大樓內的管道型號應該都是一致的，它沒辦法出來！」郅牧安慰着自己，一點一點的朝着最近的房間挪動。

「我現在無法逃跑，外面的西裝男應該還在守着我，只能進入房間裏面看看有沒有什麼菜刀之類的防身武器！」郅牧依然在嘗試思考。

「呼」的一聲傳來，門板在鑰匙的轉動下，緩緩打開，門在走廊的地毯上劃過，帶起一縷風聲。

「很好！就這樣保持安靜，悄悄的進入，如果發現危險就馬上退出來！」郅牧順着打開的門縫朝裏面看去。

在確認了視線所及之處沒有危險后，郅牧快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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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門內，並謹慎的留下一道縫隙。這樣不管是在哪一個方向遇到危險，都能留有逃跑的空間。

警報還未解除，郅牧繼續緊繃著身體，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場景。

「普普通通的酒店式標準間裝修，還能聞到木製傢具的香氣和灰塵混合的味道。牆壁上掛着簡單的油畫，應該沒有人住過。通風管道，也就是中央空調被百葉窗和釘子釘住，應該沒有問題，暫時安全！」

郅牧在探明卧室和衛生間后，開始尋找有用的東西。

「沒人住過的房間，應該是專門給旅客短期租住的，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物品，我的目的是到達二層，跟據g層的地圖，那裏應該有帶廚房的套間！」

大致搜索一番后，除了贈送的兩瓶礦泉水與一些不明來源的罐頭外，郅牧一無所獲。

「既然我需要存活至少48小時，那就必須搜集一些水源和食物。但我沒有背包，該怎麼拿走他們呢？郅牧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始順着樂章發佈的任務來思考，他隨手打開了水龍頭，不出所料，沒有一滴水流出。同樣的，電器和燈具也無法被啟動。

「看上去，這場危機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到處都落滿了灰塵，冰箱中贈送的零食上印有商品信息，其中生產日期與日曆標註的時間大約一致，應該是當時的新品。而保質期則有兩年，但現在缺乏能夠判斷時間的參照物，不太清楚是否已經超出期限了……」

房門再次打開，郅牧朝左右探出頭去。背在他身後的，是用白色床單裁剪出的小包袱。郅牧繼續朝着其他房間探索着。幾十分鐘下來，郅牧除了幾個靠近通風管道的房間不敢靠近以外，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水和食物。物質保障給他的心靈終於帶來了些許安慰，但隨後，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目光朝着走廊的窗戶外看去。

西裝男人露着他標誌性的恐怖笑容，抬頭看向一樓窗邊的郅牧。他舉起重新帶上的白色手套，指了指天空。郅牧隨着它的示意向天空望去——深沉的烏雲漸漸成形，無數飛蟲在低空掠過，一場大雨就要來了。

郅牧的目光凝固了，此時的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