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劍途無盡雪無聲（五）

北域天山，斷天涯。

雪，越下越大，飄飄洒洒，紛紛揚揚，凌寒依靠在涼亭一角，閉目吹着笛子，笛聲悠揚悅耳，卻夾雜着孤獨傷感之音。

上官彩蝶來到凌寒身邊，看着如此專註的凌寒，遲疑了一下，片然，輕聲道：“我......謝謝你，這......房間內的點心是你做的嗎？很好吃...我有些餓了，你餓嗎？”

凌寒緩緩睜開雙眼，凌寒收起笛子，看着上官彩蝶臉上笑容剎那，心中不知怎麼，有那麼一絲異樣波動，只是微微點頭。

上官彩蝶收起笑容，面色凝重，撇了撇嘴，道：“你不餓嗎？真是個怪人，都不知道回答人家一句，很不禮貌的，點心還你，我要離開了。”

凌寒並未接過點心，反而站了起來，伸出手擋在了上官彩蝶面前，此時的上官彩蝶怔了一下，不解其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未等凌寒解釋，上官彩蝶推開凌寒的手，拔出背後玉璽劍，劍鋒直指凌寒，道：“我要離開這裏，請你不要攔我，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的，你救我之恩，我會銘記在心裏。”

凌寒微微搖頭，拂袖一揮間，雪地上顯了‘暴風雪將臨’幾個大字，上官彩蝶臉上神色微微一變，眉頭一皺看着地上的幾個大字，道：“暴風雪？”

倏然，上官彩蝶體莫名震撼，收起玉璽劍，一時茫然，看着凌寒，忽地道：“你...莫非你不能言語？是個啞......”未說盡的話，已知其中意。

凌寒沒有在理會上官彩蝶，將身子轉了過去，倚靠在涼亭一家，緊閉雙眼，而此時的上官彩蝶也多半猜出凌寒的狀況，呆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真是對不住啊，我不知道你是......”

“可是，我若是不回去，我的朋友還有師姐一定會擔心我的。”凌寒心中微微一顫，朋友一詞從來沒有在自己心中出現過，沒有人與自己和睦相處，沒有人與自己以誠相待。

上官彩蝶見凌寒沒有理會自己，心中也知曉凌寒可能生氣了，一人來到懸崖邊上，看着遠方天際黑壓壓白花花的一片，心中明了凌寒並沒有騙自己，於是低聲道：“師姐，你們在哪裏啊，我好想你們。”

風聲呼嘯，風暴漸成。雪似乎越下越大，一股刺骨的寒流直襲斷天涯，凌寒看着上官彩蝶的一舉一動，心裏一陣一陣莫名的孤獨感。

凌寒起身，來到上官彩蝶身邊看着上官彩蝶，一瞬間，上官彩蝶的目光竟與凌寒的目光短暫相容，上官彩蝶的眼眸中流露出極其柔軟的目光，上官彩蝶欲要開口，只見，凌寒手中笛子一揮，雪白的大地上面忽現幾個大字‘我帶你離開’。

上官彩蝶一怔，用着難以置信的目光再次看着凌寒，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淡淡輕雲，靜而美好，這不經意間的笑容令凌寒心中一顫，那如芳華綻放的笑容就像冰寒雪地中一片溫暖的火光，一下將凌寒心中的冰霜給融化了。

上官彩蝶，道：“可是....可是....還是算了吧，怎忍心讓你為我去冒險，待風暴過後，我在行離開。”

凌寒想伸出手去撫摸那令人憐惜的臉蛋，卻停頓一瞬，淡然一笑，轉瞬一揮，雪地上的字再次變化，寫道：“我會護你周全。”

上官彩蝶在心中掙扎了許久，微笑點頭，心中感到一股暖意，深深的烙在心底，抬眼看去，周圍的一切，又不禁有些失落憐惜，道：“你一個人一直生活在這裏嗎？可有什麼朋友？”

此時，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風勢愈來愈猛，刺骨的寒風帶來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風向變化不定。

凌寒臉上淡漠，並未回答上官彩蝶，轉身看向遠方天際，隨即，眉頭一皺，身一運，背後的玄冰兮痕隨即出鞘，盪起不小的塵埃，驀然，凌寒御劍而起，準備帶着上官彩蝶穿越這即將到來的暴風雪，上官彩蝶咬了咬牙，不免對凌寒有些擔心起來。

上官彩蝶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還是算了吧，這暴風雪非同尋常，又豈是人力所媲美的，我不想讓你為我冒險。”

凌寒搖了搖頭，指了指遠方，又指了指自己，上官彩蝶臉上一肅，眉宇微皺，道：“你...是說讓我放心嗎？可我又怎麼能放心，你.......”

凌寒微微的點了點頭，又搖搖頭，示意上官彩蝶上來，上官彩蝶輕嘆一聲，道：“好吧，若是過不去，我們就在回來。”

凌寒又點了點頭，隨即御劍而行，直穿梭暴風雪之中，凜冽的寒風似乎如刀割一般，一刀一刀，並帶來陣陣刺痛。

凌寒、上官彩蝶二人御劍來到暴風之中，忽感風暴中的的寒風更是冷冽駭然，寒氣凍骨，一陣陣無形的刀風，吹襲在身上，痛苦難熬，由於風勢過強大，兩人難以前行。

“呼--呼--”狂風呼嘯，上官彩蝶難以支撐，身體已到極限，驀然瞬間，凌寒玄寒真氣長提，雙指凝氣，周遭空間為之凍結，剎那間，只聞轟然一爆，為之爆裂。

凌寒緊抓一瞬之機，御劍前行，沒過片刻之久，破開的路又被暴風掩蓋，進入風暴中心，夾着極寒之能，暴風肆虐比外圍的暴風更加凜冽上官彩蝶身體已到極致，在深入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凌寒神色一斂，身體玄寒之氣爆發，欲出至極之招，但恐寒氣傷了上官彩蝶，不敢使出全力，其威力弱三分，卻是難撼風暴分毫。

上官彩蝶也感受到異常危險，不斷責怪自己，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讓你為我冒險，若非我的任性，你也不至於如此，都怪我。”

突然，異變倏起，風暴之中，極寒之能全面爆發，寒氣如刺骨的劍襲向暴風雪之中的兩人，上官彩蝶本就難支，不慎從空中跌落。

凌寒見狀，御劍直追滑落的上官彩蝶，任由極寒之氣忽襲而至，眼看上官彩蝶喪命一刻，此刻凌寒體內寒傷舊疾複發，口嘔朱紅。

上官彩蝶緊閉雙眼，準備迎接生命的盡頭，卻是，一股龐然寒威充斥，周遭風暴竟是為之凍結，當上官彩蝶在度睜開眼，以為早已經結束的一切，卻是朦朧中看着眼前的凌寒，一個一個溫暖的手，很溫暖的感覺，緊緊抓住自己，微然一笑，道：“是你...”

“對不起，讓你為我冒險了。”

凌寒微微搖頭，驀然，在聽碎冰之聲，風暴在起，凌寒猛然一怔，不顧體內舊傷，玄冰兮寒如破夜之光應聲而出，劍光冷徹，凌寒急催玄寒真氣，‘霜恨六寒絕’驟然而出，龐然劍勁，化凜冽寒氣，裂天一擊，直貫肆虐暴風。

凌寒緊抓一瞬之機，帶着上官彩蝶穿梭爆風肆虐風雪之中，暴風雪外圍，劍月笙望着難得一遇風暴，不經感嘆，道：“如此狀況的景象，可所謂百年難得一遇，但令我不悅啊，誒，找人要緊啊。”

感嘆之後，劍月笙忽地一驚，踏前一步，凝望着暴風雪，眉頭一皺，隨即一笑，道：“爆發雪中有人，哈，是哪個倒霉鬼被卷了進去，天災豈是靠人力所為，誒，無奈啊，遇見了，我就不會袖手旁觀，就讓我幫你們一把。”話甫落，妖月劍破空而現，先天無極真氣一提，在展‘無盡劍訣’之威，滄鋒無盡泯滅八荒，一道妖紅劍芒，突破風暴，方圓震動。

風暴之中，凌寒心中驚駭，在那道妖紅劍芒的衝擊之下，風暴出現短暫缺口，凌寒身子一震，眼一凜，在提玄寒之氣，運極凍之能，玄冰兮寒開道，撥動乾坤，在現‘霜恨六寒絕’之式‘天寒破煦’，霎時，玄藍寒光沖霄，劍破千鈞。

就在凌寒二人衝出風暴一刻，劍月笙身子一震，面色陰沉，道：“那個人懷中的人是彩蝶，那人是？...雪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倒是看這次你是如何逃出。”

劍月笙神色一窒，登時妖月劍出，旋殺而上，百里煞染妖紅，騰光划芒間，織布死亡劍印，凌寒不明所以，驚愕間，攻勢已至，玄冰兮寒劍鋒交錯，應招而出，在運‘霜恨六寒絕’極寒一劍，破雲驚天，霎時，周圍慘遭寒氣吞噬。

劍月笙忽感眼前的人修為不凡，劍鋒一指，道：“哈哈，快哉，雪妖你命盡了，江山笑傲紅塵越，斬斷九重天闕夜，妖月-劍月笙收命。”

劍月笙、凌寒欲要在度交手，各自驚駭，凌寒寒疾加身，在風暴之中又浪費不少極寒之氣，口嘔一片朱紅。

不由凌寒喘息之機，劍月笙寒鋒一斂，在起決殺之式，招欲出之際，上官彩蝶擋在凌寒面前，道：“住手，不許傷害我的朋友？”

“朋友”凌寒急忙收式，怔怔的看着凌寒，又看了看凌寒，驚愕的有些不知所措，卻見凌寒體內寒疾爆發，昏了過去。劍月笙收起妖月劍，看着傷勢頗重的凌寒，此時暴風雪席捲肆虐即將將此地淹沒，劍月笙，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