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都別動,動者殺!
江村。
村頭曬場上,幾十具碎屍雜亂排開,地面被侵染的一片猩紅,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曬場東側,趴着一群滿身血跡的村民,被幾十名身着漆黑鐵甲的武士死死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一名白袍青年看着眼前嘶聲怒吼的村民,神色冷漠。
不多時,一群武士自村中走來,對青年單膝跪拜,道:“黎隊長,江村房舍已全部點燃,八十七個罪民,都在這裏,一人不差。”
黎姓青年看了看村莊燃起的熊熊大火,微微點頭,隨後指向一名頗為俊俏的少年,對一眾武士吩咐道:“把他送到我府上,其餘老弱婦孺就地斬殺,餘下青壯帶回城去,遊街示眾,擇日處斬。”
“是!”
他話音剛落,便有數十個武士立即行動,像拖拽死狗一般,將腳下村民,拖至一旁,舉刀便要砍下。
“哇哇…娘親…”
“混蛋!”
“畜生!”
……
孩提的哭聲、一道道撕心裂肺謾罵自曬場傳來,村中青壯眼看家人就要被殺,紛紛雙目赤紅,滿臉瘋狂,一名漢子更是掙開了武士束縛,隨手撿起一塊磚石,瘋了一般向黎姓青年衝去。
奈何沒能走到青年面前,便被一名武士踢翻在地,但在此前一刻,他手中磚石也狠狠砸在了青年臉上。
摸了摸臉上血跡,黎姓青年一臉怒容,他幾步走上前去,一巴掌甩在漢子臉上,“找死!”
漢子嘴角流出鮮血,卻趁機一口吐沫吐在青年臉上,獰聲道,“混蛋、王八蛋,有本事殺了我啊!”
黎姓青年伸手死死捏住漢子嘴巴,獰聲道:“想死?沒那麼容易,我黎修要讓你付出代價!”
他臉色一沉,對手下吩咐道:“來人,將他的妻女帶上來。”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名武士手裏提着一個四歲大小的孩童,走了過來。
黎修捏了捏孩童的臉,獰笑着對漢子說道:“原本我還想大發慈悲,一刀了事,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說到此處,他露出一臉的猙獰之色,“我要讓你親眼看着你的孩子,受盡折磨,慢慢的慘死在你面前。”
“混蛋,你…你要幹什麼?有本事沖我來!”
望着漢子眼中的恐懼,黎修終於感覺到一絲快意,邪笑着對一名手下吩咐道,“把他兒子的四肢給我剁下來,注意分寸,要是死了,唯你是問。”
“是。”
手提孩童的武士,手上長刀高高抬起。
這一刻,孩童嚎聲大哭,口中不斷哭喊着娘親,漢子眼中滿是絕望之色,而其餘的青壯也是滿臉悲憤,將頭轉向了一旁,不忍去看。
“嗖!”
就在這時,一柄長刀突然自遠處飛來,向著武士的胸膛飛來,只聽噗嗤一聲,長刀貫穿武士胸前鐵甲,巨大的力道直接將武士帶飛,死死釘在了數十丈外一顆大樹之上。
熊熊火光的映射下,一道身影疾速而來,接住了尚未落地的孩童。
來人,正是自林家祖地趕來的林夕。
“誰!”
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直到此時,諸多武士才堪堪反應過來,手中長刀鏗鏘作響、一個個如臨大敵。
“林夕,你放肆!”
待看清來人,黎修滿臉陰沉,怒喝出聲。
林夕卻是沒有管那黎修,而是將那受驚的孩童輕輕放在地上,不斷出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孩童死死扯着林夕的衣袖,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指着一旁漢子,大聲哭喊道:“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阿爸,救救我阿爸,嗚嗚”
“娘親死了,阿姐也死了,我就阿爸一個親人了,嗚嗚…”
林夕看向一旁兩名武士死死按住臂膀的漢子,眼中露出一絲愧疚之色,那名漢子,正是在祖地怒摔扁擔,大罵自己的一人。
他伸手摸了摸孩童的腦袋,低聲道:“是我連累了你們。”
話音未落,他化作一道殘影,直接向那兩名武士衝去,手掌做刀,向兩人脖頸劃去。
嗤!
兩名武士的腦袋與脖頸分了開來,鮮血如柱。
場中鴉雀無聲。
周圍所有人都呆住了,黎修也是雙目滾圓,眼眸深出,滿是恐懼之色,憑藉他真靈二階的感知,竟然只看到一陣殘影。
孩童抱着被林夕救回的父親,死死不肯撒手。
就在這時,那黎修回過神來,他指着林夕怒道:“林夕,你一個罪孽之後,竟膽敢殺害執法隊員,妨礙執法,你罪無可恕!”
“來人,給我拿下他。”
見一旁的武士紛紛咽了口吐沫,沒有人敢上前,黎修指着看守村民的武士,吩咐道:“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若敢動一下,就宰了這群賤民。”
聞言,那些武士立即將手中長刀,死死貼在村民脖頸之上,其餘武士,手持長刀向著林夕試探着逼近而去。
林夕臉色陰沉起來。
黎修見狀,猙獰到:“林夕,我看你能怎麼辦,他們可都是因為祭拜你爹,才落得如此下場,你忍心看他們死嗎?你…”
黎修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繼續說話,就在這時,林夕忽然動了,只一瞬間便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他的手腕捏的粉碎。
咣當一聲,黎修手中長刀掉在地上。
隨後又是一腳,將其小腿踢得粉碎,把他狠狠踩在地上,撿起地上長刀,架在了黎修脖子上,對着周邊武士道:“都別動,動者殺。”
諸多武士紛紛後退,黎修眼中露出恐懼之色,“林夕,你敢殺我?我是黎家之人,而你現在已經不是王府世子,只是罪孽之後,你敢殺我?”
林夕不為所動,手起刀落,一顆人頭滾落而下,他看着黎修屍體,獰聲道:“砍你的腦袋,那是便宜你。”
周邊武士望着滿臉血跡的林夕,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林夕轉頭望向他們,獰聲道:“自此刻起,若是再有一個村民死傷,我定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邊武士臉色難看,其中一個壯着膽子說道:“若是我們此刻放下刀,公子可否饒恕我們?”
“不能。”
林夕的回答很是乾脆,“但我會讓你們死的體面些。”
武士哭着臉說道:“公子,我們都是被逼無奈,來之前,那黎家說此事關係甚大,所以將我們一家老小,都請入了黎府,若是抗命,他們定然下場凄慘。”
“那他們吶?”
林夕指着曬場上橫七豎八幾十具屍體怒道,“你們的家人是人,他們就不是?”
“公子不給我們活路,他們也別想活。”
那些負責挾持村民的武士,一臉恐懼,手中的長刀逼的更緊了,有數個村民的脖子已被劃破,鮮血直流。
見狀,林夕眉頭一緊,繼而說道:“念你們也是事出有因,若是你們此時放下刀,除了那些殺過村民的,其餘之人,我會留下性命,從輕處置,且保障你們的家人安全。”
“公子不要管我們,殺了他們,為我家人報仇…”
聞言,那些被劫持的村民神情悲憤,沙啞的嘶吼,在夜空不斷回蕩,數個青壯瘋狂扭動身軀,脖子向刀刃抹去。
看着一心求死的村民,周邊武士臉上恐懼之色更深了幾分,若是手上村民死去,他們便失去了籌碼,必死無疑。
而此時又想到林夕的承諾,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心理防線被突破,一名武士,放下了刀,說道:“希望公子信守承諾。”
緊接着,又有一名武士放下了手中的刀,僅僅片刻,周邊武士手中的長刀紛紛放下,任由那些掙脫了束縛的村民撕咬打罵,不敢還手。
見狀,林夕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這些武士雖然多是普通的開脈鍛體之境,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想在剛才的情況下同時救出那麼多村民,目前的他,做不到。
看着曬場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林夕心裏很不是滋味,這些村民之所以遭遇如此禍患,與自己脫不了干係。
他安撫了一番暴躁的村民,幫助他們把讓死者入土為安,隨後看向早已放下刀刃,蹲在地上等待命運宣判的武士,冷聲道:“血債血還,凡殘害村民者,都要死!”
林夕話音剛落,便有一名中年漢子走出人群,雙目赤紅的指着一名武士說道:“這個禽獸,殺了我的老母親,侮辱了我女兒。”
隨後,又一個婦女走出人群,指出了兩人,緊接着一名名村民走出,一個個武士被指認出來。
最終,幾乎大半的武士被指認出來,林夕眼中殺意暴涌,就在這時,一道沙啞聲音突然在場中響起,“公子,可否讓我們親手殺了這些畜生,報仇!”
林夕循聲望去,是之前自己救助的那名漢子,此刻的他雙目赤紅,眼中是刻骨銘心的恨意,而他周邊的其餘村民,也大多如此。
“好。”
林夕把刀遞給了漢子,漢子接過刀,眼中露出一絲感激,隨後對着一名武士,一刀劈去。
嘭!
一道聲音響起,武士安然無恙,那名漢子卻倒飛了出去。
開脈修士的體魄早已堅如岩石,只要運起修為抵抗,任憑那些村民全力砍殺,也絕對傷不了他們分毫。
“找死!”
林夕神色一冷,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那名武士面前,一拳轟在了他的大腿上。
咔嚓!
骨頭碎裂聲響起。
武士捂着大腿痛苦哀嚎,然而林夕並未就此罷手,一拳又一拳打在了他的四肢之上。
隨着一陣咔嚓聲響起,武士的四肢粉碎、血肉橫飛,哀嚎之聲,驚天動地。
場中所有人心中泛出濃濃的恐懼。
林夕收回拳頭,面目猙獰的看了一眼那些武士,“誰再敢以修為抵抗,我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