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老師離開（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小風從深刻的回憶中清醒過來。

王小風口頭上喊：“老頭！”其實是王小風的老師。“老師”那兩個字就是老頭不讓叫的，他說他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哪裏能收徒弟。

死了，就是來去無牽無掛。

所以沒有師徒之名，但是老頭卻傾囊相授，而王小風就像一個缺奶的孩子一樣，瘋狂的從老頭那裏吸收營養，直到老頭真的油盡燈枯了。

王小風扶着他，待他慢慢睜開眼睛，老頭臉上乾裂的嘴唇全部都被鬍渣遮擋住了，只能看到鬍子在動：“小風，我快不行了，要走了，教你的東西，你已經全部學會了，我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老頭斷斷續續的繼續說道：“你是一個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就別哭了，死是我的朋友，我們可以團圓了。”

老頭奮力湊近王小風說道：“我離開，七日之後，找個沒人的夜晚打開棺材。切記、切記、切……記。”

緊抓着王小風胳膊的手，無力的垂下，老頭閉上了雙眼。而旁邊的小丫頭，毫無保留的哭的像一個淚人！王小風輕輕的將老頭放在地上。

王竹山帶着人走了過來，看來他們也是收到了消息。

王竹山尋常的話語，對於老頭這個早已經被王家遺忘的人，聲音不咸不淡的說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王小風平靜的表情，沒有絲毫傷心的說道：“老頭是被人殺了的，中了致命的一掌，那個人功力深不可測。”王小風站了起來，沒有再去看老頭一眼。

王竹山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王小風沒有明說，冰冷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讓人理解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下葬吧！不用大張旗鼓，孤墳一堆，三尺白綾皆可。”

王小風着手準備了老師的葬禮，所謂的葬禮。只有他一個人，其他的人都被王小風趕走了。

天空灰濛濛的，肅殺的氣息，從高遠的天際瀰漫開來。蒼穹之下，立了一座無名之墓面前站着王小風。

滿地堆積的白紙，是這天地之間唯一的亮色，燃燒着的灰燼，被風吹的老遠。

那年，兩、三歲的年紀，王小風在父親的帶領下，第一次，見到了老頭。

那時候的他，沒有鬍子，頭髮還是黑色的。白駒過隙的十五年一晃而過，是老頭手把手教會了，他所有的東西。

這個老頭無親無故，王家似乎是他唯一的落腳點，他從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穿最破的衣服，吃狗都不吃的最簡單的食物，住的地方很少有人來，沒有人關注他，漠視他的存在，他也很少去關注其他人。

當然，除了王小風！他可以慷慨的捨棄一切，對於王小風傾囊相授，也可以苛刻的讓王小風在太陽底下暴晒三天。

王小風無聲落淚，從臉上的肌肉能分辨出來。起風了，冰涼的風不像是春天該有的樣子。王小風沒有在這裏多逗留，最後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王小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重新回到了冰涼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讓人理解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