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產子

早年間為了果腹活命，很多人離開了家鄉。

我們家是村子裏的外來戶，從我爺爺那輩遷到的這個村子。

我爺爺是一個不信鬼神的人，他到了村子后。知道要想在這裏安頓下來需要先把房子蓋起來。

為了省下買地的錢，爺爺把蓋房子的地方選在了靠近村邊的老墳地。

這塊墳地里的墳頭都非常的久遠了，不知道是誰家的。當時村長建議爺爺找人把墳頭起了重新安葬后在修建房子。

爺爺算了一下帳，覺得沒有必要花這筆錢，就說，“我陳老五活人都不怕，難道還會怕死人。”

很快房子蓋了起來，這片墳地很大，村子裏的人也沒人跟爺爺爭，我們家的院子蓋得很大。

爺爺娶了奶奶，他們在這裏生育了五兒一女，倒是也相安無事。

我的幾個大爺長大成親后，都從這裏搬了出去，這裏只剩下我爺爺奶奶和我爹。

後來，我爹也成親了，娶了我娘。

我娘懷着我的時候，村子裏來了一個游鄉算卦的。

由於我幾個大爺家生的都是女孩，我奶奶想讓算卦的算算我娘肚子裏的是男是女。

算卦的看到我娘后，臉色大變，他告訴奶奶，“你家兒媳婦肚子裏的倒是一個男娃，不過是個災星。你兒媳婦受他的牽連，會遭水災。”

奶奶當時臉色就變了，正想問應該怎麼破解，爺爺恰巧回來了，直接把算卦的趕了出去。

爺爺跟奶奶說，這世上哪裏來的鬼神，而且村子裏甚至是周圍連個小水潭和小河都沒有，哪來的水災。

轉眼到了夏天，我娘的肚子也越來越大，眼看着就要生了，我奶奶看我娘好好的，也覺得是算卦的瞎說八道，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就在日子快到的時候，這天晚上雷電交加，大雨傾盆。村子裏的人都說那天天好像漏了一個窟窿一般。

也就在那天晚上，五更天我爹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娘竟然不見了。當時雨已經停了，他以為我娘出去上廁所了，也沒有太着急。

等了一會，我娘還是沒有回來，我娘大着肚子，他也擔心我娘出事，打開門準備到院子裏看看。

也就在這時，大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陳老五，陳老五……”

五更天也才三點多，我爹有些納悶這大晚上的誰會敲門。心裏雖然納悶，但是他還是過去把門打開了。

外邊站着的是村子裏專門給婦人接生的接生婆王婆子。王婆子的臉黑着，很是難看，手裏還抱着一個包袱。

王婆子見到我爹把門打開了，直接對我爹說道，“陳樹，你有兒子了。”

聽到王婆子的話，我爹就是一愣。

我爺爺奶奶聽到動靜這會也剛好從裏邊出來了，我爺爺冷着臉對王婆子說，“王婆子，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兒媳婦還沒有生，哪裏來的兒子。”

“陳老五，你這孫子是鬼生子，晦氣，晦氣……”王婆子說著連聲在地上吐了幾口唾沫。

爺爺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從來不信鬼神，對於王婆子的話自然不信，直接讓王婆子趕緊滾，不要胡說八道。

王婆子見我爺爺不信，直接說道，“陳樹，你媳婦可在家？”

聽到王婆子這麼問，我爹也愣了一下，剛剛我娘確實沒有在屋子裏，他也是來院子裏找我娘的，剛剛被王婆子攪合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

看着我爹發愣，我爺爺過去踢了他一腳，“你媳婦呢？”

“我也不知道，我醒了，她就不在屋裏了，我以為她在院子裏……”我爹語無倫次的說道。

我奶奶喊了幾聲我娘的名字，但是沒有迴音，她趕緊去廁所看了看，也沒有人，又挨個屋子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人，這下我們全家人都慌了，就是一向遇到事鎮定的爺爺也有些慌了。

我奶奶問王婆子到底怎麼回事，王婆子這才告訴他們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她早早的就睡覺了，睡到半夜的時候，她聽到有敲門的聲音。

王婆子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翻了個身想接着睡，但是敲門的聲音並沒有停下來。

王婆子一下就坐了起來，她朝着外邊喊了一聲，外邊並沒有人搭話。

這大半夜的，還下着這麼大的雨，他心裏也有些害怕。

外邊的人似乎也有些着急了，敲得更加的急了。王婆子是附近有名的接生婆，她的膽子要比一般婦人的膽子大。

王婆子過去把門打開，她看到了我娘。我娘慘白着一張臉，渾身濕漉漉的，挺着大肚子站在雨中。

王婆子看到是我娘，着急的說道，“陳樹媳婦，天這麼晚又下着大雨，你身子又重，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說完，她伸手就去拉我娘的手，想把她拉進屋子，問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哪知道王婆子摸到我娘手的時候，渾身不由的顫了一下，我娘的手冰涼冰涼的，就像是冬天的寒冰一般，冷的刺骨，而且還硬邦邦的。

作為接生婆，王婆子也是見過世面的，她一下就覺得不對勁。活人的手，怎麼可能會是如此。

“救救我的孩子。”我娘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王婆子也慌了，她已經發現我娘現在根本不是活人，而是死人了。原本她不想管這事的，但是看到我娘猙獰而痛苦的臉，她既害怕又有些於心不忍。只得應了下來，把我娘讓進了屋子，讓他躺在床上。

王婆子摸了摸我娘的肚子，竟然發現他的肚子在動。他心裏驚喜，快速的幫我娘接了生。

“你那媳婦生完孩子就走了，孩子給你們。”王婆子把孩子朝我奶奶的懷裏一塞，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家人都傻了眼，我爺爺最先反應了過來，招呼我爹趕緊找人去找我娘。他還是不信王婆子說的話，鬼怎麼可能生孩子。

我爺爺和我爹，兩個人把住在我們家周圍的人都喊了起來，幫忙找人。

這會天已經微微的發亮了，很快，大家在村子外的一處低洼處找到了我娘，我娘的臉朝下，就那麼趴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