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兩人的關係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看着冷漠的顧槐舟,鍾言有時候也會想,顧槐舟也會不會為這種情況而遺憾。

鍾言也不是沒想過要緩和一下他們的關係,她主動問起了顧槐舟的近況,但顧槐舟卻只是淡淡地說:“最近有些忙。”

鍾言蹙起眉頭:“真有這麼忙嗎?就連好好回家的時間都沒有,沈銘就讓你這麼頭疼嗎?”

顧槐舟沉默了,隔了一會後他才說道:“是有那麼點事情,你不用在意,我會解決好的。”

“意思是要我等你嗎?”鍾言繼續皺着眉頭問。

顧槐舟卻再次安靜了,彷彿就連這個簡單的問題都無法回答一樣。

鍾言頓時心如死灰,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婚姻像個火坑一樣。

而她還在試圖修補這段婚姻的時候,顧槐舟卻帶回了一個消息。

那天顧槐舟久違的地主動和她說話,鍾言心裏才剛剛輕鬆了些,卻聽見顧槐舟說:“我最近有點困難,要不你去外面住一段時間吧。”

鍾言聽到這話,猶如聽到晴天霹靂一樣,只能愣在原地。

“你說什麼?”鍾言緩了好一會,才問出這句話。

顧槐舟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波瀾不驚地重複了一遍:“你去外面住一段時間吧,我都安排好了。”

鍾言花了好長時間才安靜下來,她低聲問了一句:“你這意思是想和我離婚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顧槐舟繼續平淡地回答。

但這態度早就讓鍾言心灰意冷,她扯了扯嘴角,輕聲問:“那孩子呢?孩子怎麼辦。”

“你要把她帶走的話也可以,如果你沒時間,可以讓我爸媽帶着,我都安排好了。”

鍾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顧槐舟,她第一次覺得眼前的人這麼陌生,她深深吸了口氣,問出聲:“所以其實你一點也沒喜歡過她對嗎?不然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把她送走。”

顧槐舟這才抬頭看她,眼裏都是疲憊:“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過我也不想解釋了,我為了說服爸媽,我也費了很大的力氣。”

要是以前,鍾言一定會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想,但這次不一樣了,顧槐舟既然這麼做,那肯定是從來沒替她想過。

她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就連他們的孩子,他竟然也能毫不留戀地拋開。

如果顧槐舟有考慮過她的話,他應該知道這麼做之後,她在顧爸媽心中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鍾言雖然不想特意去討好他們,但一想到以這種方式毀掉維繫好久的關係,她還是覺得難過。

但顧槐舟卻一意孤行地安排好了一切,鍾言在家裏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他冷漠的表情。

鍾言不知道自己繼續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思,還沒等顧槐舟說什麼,她就先去了顧家老宅。

顧槐舟應該早就知會了他爸媽,鍾言去的時候,顧媽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管鍾言再怎麼和她問好,她還是一點反應都不給。

見到此景,鍾言也不想說什麼了,她嘆了口氣,坦白說:“媽,顧槐舟應該和你說過了,他想和我分開住一段時間,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就把孩子給帶走了。”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又是什麼身份,竟然來這裏說這種話!”

鍾言低下頭沉默不語,顧媽媽見狀更是惱怒不已:“我就知道,顧槐舟當初要和你結婚的時候我就應該阻止的,你是什麼人,我們又是什麼人,你好好看看你在這裏合適嗎?”

鍾言不想再聽了,她毫不掩飾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這次不是我要這麼做的,你要是想知道原因,你得去問顧槐舟。我來這裏只是為了來接我女兒。”

顧媽媽一聽這話卻更加生氣,她直接喊道:“你有什麼資格要把人給接走?她也是我家的孩子,你好好想想你有那麼本事撫養她長大嗎?”

鍾言抬頭看她,眼裏都是堅定:“我不敢和你們相比,顧家條件好是眾所周知的,但我會用我最大的能力來撫養孩子。”

顧媽媽聽到這話,卻明晃晃地冷笑一聲:“哼,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只是你最大的能力有多大呢?你也知道現如今孩子的教育有多重要,反正我不會看着她重蹈覆轍。”

這話當然是隱隱帶刺,就差說鍾言品行不端了,鍾言也不想爭辯了,她多說一句笑話的力氣都沒有,這時候也只是開口問:“你們真的不允許我帶走她嗎?”

顧媽媽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轉頭:“我不知道顧槐舟和你說什麼,但我是不會答應的,宋瑜也是我家的孩子,我不會看着她跟你去受苦。”

鍾言聽完,身子僵直地站了好一會,半晌之後,她輕輕嘆氣,終是妥協:“好,我不帶走她,只是你們要答應我,不能給她改名字,而且必須對她好。”

顧媽媽聽她鬆口,才瞥了她一眼,放緩了聲音說:“行了,我又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只是你和我兒子真的不合適,你們分開了也好。孩子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作為孩子的祖母,怎麼會不愛護她。”

聽到這些,鍾言低下頭沉默了,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一開始答應顧槐舟的時候,這就是一場豪賭,而這時候她顯然是賭輸了,所以她只能獨自承受這些。

在這段時間裏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說服自己要接受這個結果,但這又是一項極其艱難的事情。

只有在面對孩子的時候,鍾言才勉強笑了出來,現在孩子正是對外界好奇的時候,她知道鍾言是誰,雖然還不會說話,但也一直緊緊地握住鍾言的手指。

鍾言忍了很久才沒讓自己掉眼淚,她把孩子抱在懷裏好一會兒,轉身離開。

在走出顧家門口的時候,鍾言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回到這裏來了,雖然她從小就沒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但她也不會將就自己,顧媽媽和她撕破了臉皮,她還有什麼臉面再回來呢。

她和顧槐舟之間……應該是不可能了。

那天下午,鍾言回家收拾東西,收到一半的時候,顧槐舟回來了,他顯然也知道了在顧家發生的事情。

但他也只是簡單問了一句:“你不帶孩子離開嗎?”

鍾言看向他,輕飄飄地說:“你媽媽說得對,我確實比不上你家的財力,我也相信他們能把她照顧得很好。”

顧槐舟輕輕呵了一聲,嗤笑道:“看來你還挺冷漠。”

鍾言輕扯嘴角:“彼此彼此。”

顧槐舟笑了笑沒繼續說下去,反而是伸手遞了張紙條給鍾言,上面寫着一個地址,他說:“這是我給你安排的地方,你去這裏的話不會那麼辛苦。”

鍾言冷笑一聲:“我到底在哪裏才是最辛苦,你不也是清楚明白嗎?”

顧槐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難道你真想徹底斷絕關係嗎?”

鍾言板著臉歪了歪腦袋:“是我想這麼做的嗎?明明是你先做得這麼絕,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麼理由重新回來?好像沒了。”

顧槐舟沒說話了,他在旁邊看著鐘言收拾東西,在鍾言快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才彎了彎嘴角,笑着說了一聲:“鍾言,沒想到我們之間會以這種慘淡的方式收場。”

鍾言聽着這話,也覺得心裏疲憊不堪,她自嘲地笑了笑,隨即說道:“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是我痴心妄想了。”

“既然你這麼覺得,那你就去我給你準備的地方吧,就當是我們好聚好散。”

鍾言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這真的是補償嗎?”

顧槐舟一聲嘆息:“算是吧,你可以這麼想。”

鍾言安靜了一會,走過去拿起顧槐舟手邊的紙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地方。

那幾天鍾言過得猶如行屍走肉,快要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她把周雲澤約出來見了一面。

鍾言把她這段時間的經歷都平靜地描述了一遍,周雲澤聽完之後也是沉默了很久,好半天後他才扯了扯嘴巴,尷尬地笑着說:“我也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鍾言笑得更加無奈:“是啊,誰能想到呢,說到底還是我太衰了,我沒猜到和陸輕丞的結局,也沒猜到和顧槐舟的散場,你說,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

周雲澤一聽這話,過來拉住她的手,慌忙說道:“怎麼可能,沒有的事,這不是你的錯。”

鍾言又是自嘲一笑:“有時候我也會這麼想,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我很不解。”

周雲澤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世間的痛苦多種多樣,人類都災難面前都很渺小,唯一能做的就是記住那些歡樂。”

在他說完后,鍾言勉強地笑了笑:“你說得對,我的人生里也不是一點樂趣都沒有,要是我只剩抱怨,那我也就成個怨婦了。”

和周雲澤簡單做了個告別後,鍾言誰也沒說,靜悄悄地離開了那座城市,來到新城市的時候,她猶豫了兩天,還是找到了顧槐舟給她的地址。

那是一幢獨棟,鍾言拿着鑰匙開門進去的時候,卻發現了有人居住的痕迹。

她再三確認了一下,就是那個地方沒錯,而且就連鑰匙都是對的,她去找物業了解了一下,沒想到那獨棟里竟然還有租客。

鍾言更加不解顧槐舟的安排,他怎麼會讓她出來和別人合租,這也太扯了。

鍾言也不想好奇那個租客是什麼人,自從知道這個詭異的安排之後,她就有了想離開的心思。

不過她再留着那裏的鑰匙也沒用,反而會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鍾言就在家門口等了一會,想等那租客回來之後,把鑰匙一同交給他。

對方也不知道去哪了,這一次鍾言硬是等了快兩個小時,那租客卻還沒出現,鍾言都要沒耐心了。

她正想拖着行李箱離開的時候,拐角處忽然走出一個人影來。

鍾言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卻讓她愣在了原地,眼前這穿着休閑套裝,悠閑地拎着東西走過來的人,不是陸輕丞還是誰。

在她盯着他發獃的時刻,陸輕丞也發現了她的存在,他看了一眼便啞然失笑,詫異地問:“鍾言,你怎麼過來了?”

鍾言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身後的建築,不敢置信地問:“你住在這裏嗎?”

陸輕丞坦蕩地點頭承認:“是啊,住了有一段時間了,你來這邊旅遊?”

鍾言可沒閑心旅遊,在看到陸輕丞的時候,她瞬間就明白了,顧槐舟這是又把她給推到了陸輕丞身邊。

只是陸輕丞本人可能也還不知道,但他也不笨,在鍾言一直沉默地盯着他發獃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不對,走過來問了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鍾言沒說話,陸輕丞便自己打量了起來:“我看你提着箱子,獨身一人風塵僕僕,臉上愁容滿布,不是旅遊那麼簡單吧?”

鍾言這時候才願意開口說話,只是說出口的話也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她看着陸輕丞笑笑,隨即說道:“顧槐舟讓我過來住在這棟建築里,你說可笑不可笑?”

陸輕丞聽完后忍俊不禁:“確實挺搞笑的,你們發生了什麼嗎?”

鍾言輕笑着搖頭:“好像發生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那你剛才怎麼想的?”陸輕丞最想知道的是這件事。

鍾言張了張口,還是坦白:“其實我是想把鑰匙給租客之後就離開的,但我沒想到那租客是你。”

陸輕丞也笑:“我也不知道這房子的人是顧槐舟,那你現在怎麼想,知道是我之後,你還要離開嗎?”

鍾言聽完笑了:“我現在是有夫之婦,和你在這裏住下,我是瘋了嗎?”

陸輕丞沒說話,只笑着看向她。

兩人安靜地對視了一會後,鍾言笑了:“我大概就是瘋了。”她說完這話后,陸輕丞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輕笑着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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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她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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