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書讀不到家的人
學徒答了聲是,影七就已經出現在門口了,李世昊見着就問他:“這時節都在忙着救災,你咋還有空來見我?”
這裏沒外人,影七拱手當行禮,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茶啜了一口才說道:“今日本該是書局案的犯官砍頭日子嘛,結果上都被一場冰雹弄成了這個樣子,人人都在忙着救災,我都成光桿司令了。
我就進宮問陛下要不要改期,陛下卻忙着救他那些黃瓜秧子,把我趕了出來,我可不就只能來找您了唄。”
“額~”兩小聽得直搖頭,他們那個父皇真是越來越憊懶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還是早點開溜的好。
跑晚了,可是會被按在皇位上摩擦的!
“嗯!”李世昊拋開思緒,重重地點頭對影七道:“砍頭的事兒等此次災情過後再辦吧,記着規矩。”
“是!我的主子!”影七荒腔走板地答着,卻很清楚李世昊說的規矩,那是從大祭司那學來的,和公審一個意思。
把罪行公之於眾,用以進警示百姓,震懾官員。
香香最見不得影七那不着調的樣子,她撇着嘴開始攻擊:“哎~昊哥哥,那個詞兒怎麼說的來着?沐什麼而冠?我有些忘記了。”
“噗~”李世昊嗤笑出聲,香香真的是太壞了,這是明着取笑影七沒有個官樣唄。
也太好了,這是擔心自己過於壓抑而給自己說笑話呢,就是被做了筏子的影七有點可憐。
影七翻了個白眼道:“沐什麼而冠什麼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拿自家師父做筏子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香香一噎,紅着小臉開始反擊:“有人還諷刺當朝太子妃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大逆不道。”
哼!不就是比身份嘛。
影七比不過,連忙趁着李世昊還沒幫忙的時候起身告退:“微臣有罪,微臣告退。”
他說完就走,氣得香香站起來罵:“還微臣,我呸,演都演不像。”
李世昊哈哈笑着拉住她:“算了算了,你還不知道他么?從來都是能把人氣死那種。”
“哼!”嘲諷沒佔上風,香香氣呼呼地停不下來,一件件開始數落影七的氣人行徑。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李世昊身上:“……還有你,你每次都說不讓我擔心,可沒多久就又犯了。
我不管,這次上都災情之後,你必須最快的速度解決王燁偉,然後去扶桑把你的境界問題解決了。你若是在拖拖沓沓的,我就直接弄死王燁偉全家!哼!”
“好好好……”香香怒氣之下,李世昊認慫的比誰都快,連聲保證着:“災情完了就解決,上真言丹都行,我不絕不再糾結了。”
“這還差不多~”香香的氣來的快,散得也快,幾句話的功夫就軟化下來。
李世昊連忙道:“走走走,我們也別獃著了。你去鎮北侯家看看,和曾氏一起關心一下那些官員家,我去前堂幫忙。”
“好!”香香乾脆地應道:“昊哥哥你拿些應急丹藥給我,應該能用得上。”
“行!還是你想得周到。”李世昊拿了丹藥塞進香香的儲物袋,又交代一聲:“你帶一個女醫一起去,有情況可以讓她先診斷一番。”
“好……”兩人邊說邊往外走,李世昊一直把香香送上馬車才去了懸壺堂前堂幫忙。
前堂里此時躺滿了傷病號,三個大夫忙着診斷和治療,學徒們抓藥、煎藥奔走不息。
各種說話聲、哭喊聲、呻吟聲交織在一起,聽得人心亂如麻。
李世昊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也沒人注意到他。直到他來到一個正在包紮的大夫身後,那傷患眼裏的驚喜才讓大夫發現了他的存在。
“公子……”大夫眼裏的驚喜比傷患還要甚些,令他臉上的疲憊都淡去了三分。
李世昊抬手制止了大夫見禮,繼而說道:“辛苦你們了,後面的重症都交給我,你們幾個輪流着歇一歇。”
“是!”大夫感激地鞠躬,又想把眼前這傷患的情況給李世昊交接一下,卻被李世昊揮手打斷道:“去吧去吧,放心交給我。”
“是~”大夫轉身走了,從昨天冰雹落地起,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眼下確實是疲憊不堪,就不在這假客氣了。
李世昊對自己人本就和善,當然不會去介意那些個虛禮,直接彎腰就開始檢查傷患的情況。
神識內視之下,傷情很快明了。這是個倒霉的人,頭頂被砸了個傷口,估計因為慌亂或者別的原因,又摔斷了手臂,身上腿上都有輕重不一的擦傷和被砸的淤青。
李世昊打開傷患頭上被大夫包紮好的紗布查看,見到並未縫合,便悄悄輸了一絲靈氣進去,再次給他包紮上。
這一拆一包間,傷患疼痛明顯減少,他虛弱地朝李世昊道:“謝謝小神醫!謝謝太子殿下。”
周圍的人這時才反應過來,李世昊除了是懸壺堂的小神醫,還是大順的太子呢,才認祖歸宗就引得金龍現世那種。
一個身穿綢袍的人突然竄過來對着李世昊磕頭:“下官拜見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儘快回宮,外面……”
李世昊厭煩地皺起眉頭,他並不認識這人,但這人的行為確實惹他生厭。
一個冰冷的眼神過去,那人住了嘴,李世昊才道:“看來你也是個書沒讀到家的人啊,快快讓開,別耽誤孤救治傷患。”
書讀不到家的人!!!
那人的肩膀垮了下去,此時的他終於想起了近日來朝堂上的傳聞,被太子和太子妃下過這個評語之人的下場……悔恨油然而生,那人不敢多言,頹喪地讓到一邊。
李世昊也沒再理會,而是一個接一個地處理着傷患,動作快速又準確。
在木靈氣的加持下,傷患們的痛苦肉眼可見地減輕,一個個都快把李世昊當神仙了,稱讚和感激的話語頓時替代了懸壺堂之前那種令人心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