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玉佩救命
西南,滇國迷障之地,嘠仙村的深夜。
整個村子已然陷入寂靜,只余村尾小山坳里的那間茅屋裏,還亮着燈光,顯示着這裏正有事情發生。
“啊~~~~啊~~~”一聲宏亮的嬰兒啼哭聲,突然劃破寂靜,從山腳下的茅屋裏傳出來,緊接着便聽到一個婦人的欣喜聲音。
“小姐,小姐,您生了一個小公子...”然而卻沒有任何回應她。因為這間茅屋裏只有她和已經脫力的產婦二人。
當然,現在還多了一個新生兒。
剛出生的孩子,全身都紅紅的,小臉兒也皺皺巴巴的,緊緊握着兩個小拳頭,用他那嘹亮的哭聲宣告這世界,他來了!註定不平凡的他來了。
可再不凡那也是未來的事情,現在...呵呵~一個婦人就能把這小子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只見那接生的中年婦人麻溜地用早已準備好的熱水,把孩子洗得溜乾淨的,又放進包被裏把手腳都固定好,再扯了一根棉布繩子捆了個結實。
那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半點都不帶含糊的。
包被裏的小寶寶掙扎了兩下,卻發現自己遭遇了人生第一次社會的毒打,而且是根本無力反抗的那種。他不由得癟了小嘴兒,又要開哭......
這時候,那產婦休息了一陣,終於積攢了一些力氣,她虛弱地開口道:“蘭姨,你把寶寶給我。”
中年婦人依言把孩子送到了產婦的身邊。剛接觸到產婦的身體,就見本來癟了嘴兒要哭的孩子,嘴角居然就翹了起來。
中年婦人驚奇道:“小姐您快看,小公子居然在笑!!剛出生就會笑,小公子以後肯定不得了。”
產婦聞言就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孩子,見他果然彎着嘴角,淡淡的眉眼也彎彎的。她不由得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道:“我倒不需要他多不得了,只希望他能健康平安地長大~”
一句話完,她掙扎着從懷裏掏出一塊暗紅色的方形玉佩,拿在手裏看了一眼,玉佩上面不知名的花紋透着一股玄奧與神秘。
這是他們護國公府的傳家之寶,據說裏面有大秘密,可是這麼多代傳下來,也沒人能弄明白,倒是廢了不少人力物力。
這東西本來都是傳給長子嫡孫的,但到了她這一輩,因為著全家人的偏愛,便越過了她哥哥,直接給了她。
想到家人,一張張笑臉開始出現在她腦海里,後來又都變成了血淋淋的樣子...
她連忙甩了甩頭,趕走那些思緒,費力地把玉佩掛到嬰兒脖子上說道:“寶寶,這是咱蘇家的傳家之寶,希望它能保佑你完成娘親的願望,讓你一生都平安幸福。”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玉佩放進孩子的衣服里,還輕輕地拍了拍,玉佩的冰涼激得孩子顫抖了一下,隨即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了。
彷彿知道這是他母親對他的深愛。
…………
茅屋右手邊的山上,一棵大樹下前後站着兩個男人。前面一個男人身着錦衣,在夜裏都能看出富貴非凡。而身後的男子則是一身黑衣,隱在夜色里,只露出一張呆板木訥的臉。
站在前面那個錦衣男人聽到嬰兒哭聲后,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他自顧自開口道:“活着就好。”一直僵着的身體也鬆懈了下來。
就好像從自己這句話里得到了極大的安慰一般。
而身後的男人並不說話,沉默地站在原地,只是眼裏閃着星星淚光,出賣了他此時同樣激動的心情。
半晌后,山下茅屋裏逐漸平靜下來,嬰兒的哭聲已經停下來了,剛出生的孩子,實在沒有太多力氣,被安置在了產婦的身邊睡下了。
而那產婦也因為生產脫力陷入了昏睡中,呼吸雖然平穩,但滿臉的疲憊與蒼白,讓她絕美的臉龐更添了幾分柔弱,無論誰看見了都會泛起心疼。
灶房裏的火光還紅彤彤在閃爍,那個接生中年婦人蘭姨正守着灶窩口燉東西。火光映得她滿面紅光,跟她此時的心情一樣熱烈。而鍋蓋的縫隙里傳出陣陣葯香,那是之前請來的郎中給留下的,讓生產之後喝,說是除惡露什麼的。
山上的錦衣男子這時候也收回了目光,他轉過身對身,面對那個沉默的男子道:“影一,你就留下來,護着他們吧。”
沉默男子影一面露疑惑,鼓起勇氣問道:“主上,不接皇...他們回去嗎?”
“不了,接回去太危險。”
想起當下朝中局勢,想起丞相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臉,還有幾大家族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沉默男子影一恍然應道:“是!主上。”然後便藉著夜色隱去了身形。
錦衣男子再次把目光投向茅屋,靜立半晌之後,才提腳離開,雖然眼裏滿是不舍。
他還沒看過孩子臉呢,都說兒子像母親的多,那孩子應該也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吧?
也好想見見那一張他深愛的容顏啊.....但他必須離開。
他是大順的皇,目前的局勢和身份,都讓他不能出來太久。而他若是留下,更會給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帶來危險。
所以,這世上便多了一種身不由己,叫做我愛你,所以要遠離你!
還是離開為好,離開了,你才可以好好長大。
但是......自以為已經安排好一切的他,卻不知道,斜對面山坡上,一個茂密的樹冠里藏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一身夜行衣,還用黑布遮了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打眼一看,根本看出年齡和美醜來。
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髮型不是滇國這邊的樣式,反而像是大順皇宮裏的髮型,而且她一雙眼睛正閃着惡毒的光芒。
她是幾乎和錦衣男子二人同時到達嘠仙村的,因為忌憚影一的實力,便在這個樹冠里藏起來,把對面二人的行動全都看在了眼裏,又因為懂得唇語,那倆人的對話她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眼看着錦衣男子離開,她扯了扯黑佈下的嘴角,不屑地說了句:“活下來就好?呵呵~。”然後便提起身法,幾個縱躍便消失在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