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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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投向我,因為我說的沒錯,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或許這才是我一路蹚渾水過來的最大原因。
身後,王寶寶連連的點頭表示贊同。
黑無常卻笑,也不知道笑些什麼。他望了望身後之人。想必是一時無詞的窘迫,但是顯然他是個臉皮夠厚的人,雖囧卻不怯。
誰看不出,他剛剛說的三點,就好像在念稿子。
這時,馬面看了看錢醫生。錢醫生淡淡一笑,很禮貌的站了出來,又故意禮貌的道:“林楓兄,你說的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卻毫無道理,我就是醫生,我來說說我的感受,倘若我知道我所救之人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那麼我的良知絕對不會允許我去做。”
“良知,你有良知嗎?”我冷道。
“我起碼是一個醫生,有醫師資格證,在醫院正兒八經的上班。這是被世界所認可的身份。我知道,你對於身份這件事可能不太當回事,也因此,你的眼裏自然就少了一種叫規矩的概念。”他故意帶點嘲笑的意思。“但是,我們沒有必要去扯開話題。你剛剛風光的入場,想必還不清楚白有理那三宗罪集中的焦點是什麼。”
“是什麼?”我的確是來得晚了點,只好聽着。
“風之谷,也就是白有理的第二大創新,然而要論罪,這裏才是他最大的罪。這裏才是他以公謀私的最大罪狀。”他又道。
這話一出,外面村民又一陣躁動。
“自古以來,陰間都堅持着自身鮮明的立場,那就是接收死去之人,也很好理解,那就是鬼。然而陰間分為兩派,延伸出無活界之後,一切就不同了,為了迅速發展,無活界必須推陳出新,廣納人才,出類拔萃的白有理敢於突破,以追夢為由,召集有夢想的能人,予以神工身份。”
“那和風之谷有什麼關係?”
“人間儘管有不少人是有夢想的,但多數都是愛惜生命的,如果要以命為代價,誰會不要命呢?也因此,就必須不擇手段的給他們逐夢,甚至潛入他們的潛意識或夢境裏,讓他們認定死後就可以實現夢想。”
這些話,雖然我已經多半猜到或了解過,但是經錢醫生這麼一說,並且是在這樣的場合里,算是有了一個確定和補充。只不想,這傢伙先前在人命醫院還只是個陰間派出小角色,如果我不耍性子,他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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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比我還嫩,此刻竟是了解的那麼透徹,如此老練,當真不可小看。
“風之谷最初的使命就是安頓那些不安的靈魂,但是這裏面卻有一個空子。”說到此處,錢醫生望了一眼黑無常。
黑無常的臉上有悅色,白有理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但見黑無常點了點頭。
“這個空子就是,這裏同時也可以把一群無關緊要的人塞進來。並且掌握這個權力的人正是白有理。”
所有人都在聽着,好像都很想聽下去的樣子,唯獨我內心在罵:那又怎麼樣?但是我也不說話,繼續聽下去。
“因為有了這個前提和保障,白有理的三宗罪最後才能做實,否則他白有理本事再大,也只是無活界的一個高管,但是在風之谷,卻是他說了算!於是,一大堆本來該死或不該死的人,進入了風之谷。”
我悄悄的走到大蝦身旁,輕聲問道:“他說的屬實的話,那麼這風之谷的人都是臨時神工?”
大蝦搖頭道:“臨時神工雖然不算編內人員,但是卻也參考編內人,風之谷里的人,其實跟普通人一樣。”
“那麼他說的話屬實嗎?”我又問。
大蝦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道:“屬實是屬實,但這不是一回事,偌大風之谷,多些人並沒有影響無活界發展神工的進程,風之谷里的人也都安居樂業,並沒有去破壞無活界的生態,可以說是毫不相干。”
“那你幹嘛不大聲解釋!”我埋怨道。再看前面,白有理也一樣不解釋。
大蝦嘆了口氣,道:“那是權勢之爭,爭的並非誰對誰錯,而是他黑無常看中了這個風之谷,看中了白大人手中的權利,正好有人背後撐腰,他就來了。其實,他就算什麼都不做,白大人此次也已經在劫難逃了。”
“那他們為什麼還多此一舉?”我問。
“如果沒有形式,那不就顯得沒有規矩了嗎?必要的流程必須得走!”
“我靠!”
我和大蝦在悄悄交流,那一邊錢醫生和黑無常輪流說著什麼,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是誰在背後撐黑無常的腰呢?”我又問。
“你記得小土山嗎?小土山的土衣塔!”
“什麼土衣塔?這麼古怪的名字。”
“就是那個高聳入雲的塔,在黑無常背後撐腰的人就住在那個塔里,小土山雖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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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整體,但是地盤卻一分為二,一半是牛頭管轄,一半是土衣塔的塔主勻羊判官管。”
“勻羊判官,我頭一次聽到這麼難聽的名字。”
“你莫要管他名字多難聽,我說出他的姓,你會覺得更難聽。”
“他姓什麼?”
“姓東!”
“他們誰的級別高?”
“那自然是東判官,比他高了兩個等級,但是牛頭畢竟也是一個無活界的官職,該屬於他的自然屬於他。那東判官沒有權利管地,卻有權利管人。”
“如何管人?”
“無活界大小神工眾多,神工也都會違反紀律規定,總得有一個管這些的官,東判官就是這個官。”
“那如果沒有違反紀律規定,這個東判官就管不上唄。”
“但是,一旦落到他手裏,可就麻煩了。”
我點點頭,似懂非懂。
“黑無常通過運作,抓到了牛頭的軟肋,將他逼走後,另外派遣馬面的下屬接任,就等同於把整個小土山都給了東判官。如此,就得到了東判官滿足了黑無常來整白大人的承諾。”
我聽着,再次內心狂罵草泥*馬,想起那個血滴子偷芝麻的寶刀獻給黑無常,當真是一丘之貉。責怪道:“那你當時在小土山卻不說?”
“當時在小土山,事情還沒發展到這一步,而且那時候我的主要目的是先解決你的身份問題。”大蝦解釋。
我點點頭。
“可恨的是,他們為了防止白大人的反抗,首先就在無活界公佈了白大人涉嫌以公謀私的通告,剝奪了他神工的身份。”
“沒有神工的身份,白有理就不能反抗?”
“神工身份對於白大人能力的加成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白大人是不想反抗的。他說不管怎麼樣,他是個神工。但是,我不管,等下我會伺機而動,他們今天休想動白大人。”
我又點點頭。
大蝦又道:“這也是你我報恩的時候了。你看這周邊眾村民,不少也都以命相報,我等有血有肉好男兒,豈可不知恩圖報?”
“你我?”我問。
“關於你和白大人的事,等有機會我再與你細說,當前,我們先把面前的人幹掉。”
關於這點,我起初一直不清楚,但近來終於知道了,不想我與白有理也有淵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