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如我當年
當晚萬管事把他替萬氏通過萬家瓦舍斂財和賄賂的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甚至還將他知道的關於周知州同其他大小官員貪污受賄等事情說了出來，至於真假就需要沈霆等人查證了。萬管事簽字畫押之後蔣知府這才鬆了口氣，幸虧他平時只是不太愛理事，但是他們底下勾結的那些事他也都懶得參與，這次怕是潯陽府半數以上的都要受罰嘍。
而行會會長在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以後決定交出全部的證據，既然事情都做了不妨做得再大一些。而府城裏大大小小的官員聽到風聲人人自危，都睡不着覺，有的甚至連夜查問事宜，誰也不知道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竟然引發得潯陽府官場地震了。
林雪蘭過了幾天跟沈汐一道在葉杏鋪子吃點心的時候看見衙門門口還排了老長的對感嘆道：“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審完。最近連我爹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葉杏和沈汐都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們倆同時看向對方。等林雪蘭走後，沈汐又從原路返回葉杏的鋪子，葉杏迫不及待地問沈汐：“是不是林通判也被檢舉了？”
“官場上的事情我爹雖然偶爾會和我們說，但是這件事沒有透露過半個字。”沈汐也並不清楚最近的發展，只知道沈霆每天早出晚歸。兩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但她們都曾聽過不知一個百姓說過林家下人蠻橫霸道的事情，她們心裏都清楚林通判這次肯定也會在檢舉之列，只是不知道罪名的輕重。
無奈之下沈汐只能讓沈涉去父親那邊打聽看情況，若是嚴重那就要讓林雪蘭儘快做好心理準備。沈涉原本不打算干涉父親的公事，而這件事的發展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忽然想到沈汐和葉杏都是林雪蘭的朋友，若是林家出了大事牽連到林雪蘭她們二人肯定會難過，於是他只能應下這件事。
沈霆沉吟了一下告訴沈涉：“林通判以前的確有些行事不端，不過許多事情都是底下人私自做主，他最多算是失察。又加上他這一年來積極做善事，估計可以從輕發落。”
沈涉也知道林通判過去可能涉事不少，這也是他跟林家幾位郎君玩不到一起的原因，但沈霆這麼說估計就不會有性命之憂。得了消息的沈涉正要回去告訴沈汐和葉杏別那麼擔心卻被沈霆叫住。
“是不是你出主意給行會會長的？”
沈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沈涉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爹的眼睛，但這件事的出發點和目的都是好的，因此他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你就真那麼喜歡那個賣點心的姑娘？”沈霆的第二個問題炸得沈涉都要站不住了，他猛地一抬頭正要說話就被沈霆打斷，“我知道你問我怎麼知道的，你小子還是太嫩了，每次干那些反常的事情我一猜就知道了。外頭的人還說你穩重，要知道你為了一個情字竟然攪亂了潯陽府的官場得有多氣啊。”
“不是的，我的確想救葉杏，可是我想着這事可以作為您肅清潯陽官場的一個由頭才最終決定這樣做的。”沈涉怕沈霆誤會立馬解釋道。
沈霆聽到沈涉的確把正事放在心上也就放心了，他也是過來人知道沈涉現在的心情。但他還是提醒沈涉：“這件事暫時只有我跟你娘知道，我只要你還記得住自己的正事就行，你娘只要你能過得快樂平安，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倆會棒打鴛鴦。但是你祖母就不一樣了，她最是看中門當戶對，若是她知道了你們倆的事一定會反對的。”
沈涉當然知道祖母是個嚴苛固執的人，她原本就對沈汐過多和葉杏來往頗為不滿，若是讓她知道自己還鍾情於葉杏一定會大發雷霆。不僅是對他失望，還會怨沈汐引他們兩個認識，更會誤解葉杏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但祖母畢竟是祖母，沈涉不好說祖母的不是，他只能對沈霆說：“我會用科舉來證明我沈涉不靠姻親、不靠家裏也能有一番成就，到時候就是祖母也沒話說，我會讓所有人都同意我娶葉杏的。”
沈霆看着眼前這個快和他一般高的前面高興地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小子，你以前那副自律的樣子我和你娘還擔心你一輩子不解風情，如今我徹底放心了，你這樣才像是個正常的少年嘛！我跟你保證，你若是考得好我一定會幫你說服祖母，讓你們兩個放心過日子。”
“爹，你說道哪裏去了！”沈涉沒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爹竟然在這件事情上這麼開放，他的耳尖逐漸發熱變紅，“再說了，葉杏還沒答應我呢，我只說科舉之後就風風光光去她家求親，她可說了她不會等我的，若是有好兒郎可能就嫁出去了。”
“原來你還沒跟人家說好啊，你這還沒你爹當年求娶你娘厲害。難怪你着急上火要幫她解決麻煩，這樣好在科舉之前表現表現。”沈霆大笑，原先他還怕沈涉的路太順了，原來他已經受到挫折了。
晚上回去就將此事當成笑話跟宋氏說：“人人都說那小子比我當年厲害，可是娶妻這事上我看他不如我，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打動那小姑娘。要我說那小姑娘也的確可以，沈涉跟她承諾了都沒用，果然是一個清醒的女孩。”
“人家姑娘當然不能那麼輕易答應了，涉兒自然可以隨口跟人家承諾，可姑娘答應了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多少姑娘就毀在了你們男人隨口的承諾上課。”宋氏看着沈霆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擰了一下他的腰，直把沈霆擰得皺眉才放手。
“不過要我看你兒子也未必輸你了。”宋氏笑着跟沈霆分析道，“你看這離科舉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了，葉小娘子雖說不一定會等涉兒，可是一年多她要找個合適的人嫁了也是很緊的。而且我聽她最近的那些事，她是個極有主見的姑娘，一般人是看不上的，難怪那會我說她和嚴牿般配會被涉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