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自是有心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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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去了一趟晏府回來，孟雲暖正等着她。
孟雲暖把她叫進裏屋，沉吟了下開口。
“這段時間很是有勞你，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事，總是叫你守着這裏未免大材小用，你便回去吧，也替我與你主子說一聲，改日我會親自同他道謝。”
暮雲愕然，“可是小姐...”
“如今確實也沒什麼危險了，回去吧，有什麼問題我親自同你主子說。”
暮雲沒話說，只得轉身離開。
孟雲暖以為，晏南庭得知此事無非只有兩種反應。
一種是默然之後同意了。
一種是不同意，單方面讓暮雲再回來。
因為晏南庭還想讓暮雲監視她。
然而一整天，都沒見過暮雲再回來過。
孟雲暖心裏頭狐疑，難道晏南庭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這感覺不太像他的風格。
這確實不是他的風格。
因為當晚，他就親自登門了。
孟雲暖打開書房門，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心裏明白他是為何而來。
“大人是為暮雲的事而來的吧？”她直截了當開口問。
此話過於直接，哪怕是晏南庭都因此頓了頓。
他淡笑，點頭：“確實。”
預料得很准，孟雲暖也跟着點了點頭。
“大人有話儘管說。”
“便在此處說？”
這個點了，闔府都歇下了，更別提雲閣里此刻除了他們二人，便再無其他。
但孟雲暖聽懂他話中之意，遲疑了下，請他請了書房。
老樣子相對而坐，孟雲暖眉眼微垂，開口：“大人有何話，現下可以放心說了。”
“如你所料，我確實是因為暮雲的事而來，但我也並非是來質問你。”
“我只是有個疑問。”
晏南庭盯着她，目光熾熱而幽深，像是試圖通過她的外表觀察到她的內心想法。
嗯？
孟雲暖抬起眸子，對上他的視線：“什麼疑問？”
“你如此突然將暮雲叫回去，可是她做了什麼討你的嫌？還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孟雲暖愕然了下，搖搖頭：“並非如此。”
“我的緣由想必暮雲已經同你說過，確實就是我說的那樣。”
但顯然，晏南庭並不相信。
“若我不同意呢？朝局動蕩，太子黨恨我多年，若叫人知曉你與我的關係，你岌岌可危。”
“大人，我可以自保。”
左右她的情況對方已經知道，孟雲暖乾脆也不瞞了。
聽到這裏晏南庭已經知道她的決心了。
要是強將暮雲塞回來，恐怕孟雲暖心中會有很大的意見。
真是奇了怪了。
他本也可以這麼做，但瞧着對方那般不愉悅的樣子，他心中竟就冒出一個念頭。
算了，不要便不要，隨她吧。
孟雲暖其實也做好了他強行把暮雲塞回來的準備，同樣也沒料到他聽完竟然什麼都沒說。
晏南庭只淡笑了聲，盯着她似有深意道：“罷了，不要便不要吧，不過你需記得凡事有些分寸，不要害了自己便好。”
孟雲暖心頭咯噔了下。
他什麼意思？
見對方面色如常，她淡淡扯唇：“這是自然。”
晏南庭微微頷首：“既然你不願意暮雲跟着，那便算了，我也不會再叫她來。”
孟雲暖沒說話，見他起身正要鬆口氣。
忽然又聽他問：“對了，聽聞熾靈丹要熾焰草與五靈果一同製作而成，我只給了你熾焰草，不知雲暖是打哪兒尋來五靈果的？”
孟雲暖心頭一緊，穩住心神道：“此事說來巧得很，那時我正好在翻找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竟就讓我翻到了五靈果。”
“哦？”晏南庭微挑眉頭，“那雲暖何故不告訴我？”
“我既答應了替大人醫治身體，這就是我該做的，我不願事事邀功，我想大人也不願自己的盟友是個事事邀功的人。”
孟雲暖說得有理有據的樣子，末了不忘補上一句。
“若是大人有心，雲暖的所作所為大人必將曉得，銘記於心上，若大人不屑一顧，那雲暖說再多又有何用？”
晏南庭心頭微動，盯着她看了片刻，“我，自是有心的。”
他就這樣走了，孟雲暖也不知他到底信不信自己的說辭。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心也不好猜。
尤其是晏南庭這樣的人。
孟雲暖想了想，還是得儘快替他把陰陽毒治好。
自己也要儘快恢復記憶，然後幾年前的賬該找誰算就找誰算。
算清楚了就帶着祖母歸隱鄉野，到時憑藉她的技術，開個小藥鋪也能過活。
挺好。
接下來的這些日子，孟雲暖每隔一天就會找個時間段出門去。
去的，自然是師無涯新的落腳之地。
師無涯雖然不肯為她醫治，也不肯告訴她關於陰陽毒的事情。
但在傳授醫道這方面，沒得說。
而自打暮雲那些人走後，孟雲暖出門也沒發現有人跟着。
她已經猜到了，那日出門後跟着她的人，就是晏南庭的人。
她想着，更氣三皇子李照了。
若不是他，晏南庭不會懷疑她。
孟雲暖也想得很清楚了，不管李照跟原身之間有過什麼樣的情分，她現下對李照並無男女之情。
若說有點子心軟，那也是這身體自帶的，跟現在的她無關。
孟雲暖不想為那份已經過去的感情買單。
這日她又來了。
如今的莫來藥鋪關着門，儼然一副凋零敗落的樣子。
她掃了一眼，發現遠處有些人隱隱盯着莫來藥鋪。
孟雲暖心頭微驚，轉念又意識到，那可能是晏南庭的人。
他還在找神醫谷主。
看來下次見到他，得同他說一聲不必找了。
孟雲暖搖着頭，從隔壁巷子口進去。
她換了普通衣裳，也並沒有梳那些繁雜的髮髻，遠看只會以為是哪個尋常人家的姑娘。
打從涼茶鋪子面前經過，孟雲暖與那人看鋪子的人打了照面。
任誰也不會知道，那是神醫谷的人。
孟雲暖忍不住再次搖頭。
狡兔三窟，果真。
她繞進小巷子裏，拐了幾個彎，才在一戶宅子前停下來。
叩叩叩。
叩叩。
敲三下，停一停，再敲兩下。
是他們定下的暗號。
不多時便有人來開門，孟雲暖左右看了看才進門。
然而進去后她就看見，師無涯正在院子裏教晏襄辨認藥材。
？
孟雲暖吃驚。
晏襄看見她，已經起身朝她拱手：“娘親來了。”
“......”孟雲暖揉了揉眉心，“太師父，有沒有可能你教教他，不必再管我叫娘親了？”
師無涯捋了捋頭髮，輕笑：“這個我教不了，不過這孩子乖巧懂事又認真，你若不要的話，我就要了。”
“？？太師父，你這麼大年紀了，難道要認他做兒子？”
認作孫子還差不多吧。
孟雲暖暗暗嘀咕。
“嘿，怎麼說話呢！”
院子裏曬了藥材，師無涯抓起一片當歸片就朝孟雲暖扔過來。
孟雲暖閃身躲過，順手接住了。
“那不然呢？”
師無涯站了起來，滿意又喜愛地看着晏襄：“我打算收他做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