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太敖的誓言

太敖意味深長的看着殷浩。

又說：“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確實無法讓人理解。但仔細研讀，卻又有點道理，為什麼沒有道理的東西，為什麼還有道理呢。我們把它稱之為道，道是這個世界的道理。你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你不懂卻又能說出點什麼，你懂卻什麼東西都說不出來。”

殷浩茫然的看着太敖。

太敖笑了笑又說：“你出生在這個動蕩、走向毀滅的時代，肩負着帶領神族、人族，甚至是天地萬物，茫茫眾生，破滅中重生。這是你轉世而來就帶着的使命。”

“物極必反，由盛轉衰，由衰轉盛，這是必然的結果。你自顧好好修鍊吧。”太敖說。

“前輩……我需要成為神的體質。您幫幫我吧！”殷浩趕緊說。

太敖說：“不是我不願助你，我曾立下誓言，不見我妻，不現姜水。”

“前輩，你與姜水那位尊者有什麼故事嗎？”殷浩忍不住好奇的問。

太敖看了看殷浩，嘆了口氣說：“萬年前，老東西非要聯合黃帝去打蚩尤。自己去就罷了，竟擅自帶走了我的妻子，自此，我妻子便在那一戰中失蹤。我尋了她萬年。天上地下，千萬次的尋找。”他伸出手，拖住了身周的紅色魂靈，輕輕的說：“這涅槃之海，我已搜尋過無數次。尋不見她的魂靈，我暗暗高興。可是又擔心遺漏了她的魂靈，留她一人在這裏孤孤單單。我與我妻，本情深意濃，都是那個老東西一意孤行。他不但毀了姜水的一切，還把我的一切都帶走了。”

“當年蚩尤為爭奪領地，與老東西起了衝突。於是老東西聯合了黃帝一起對戰蚩尤。我妻子剛生產不久，幼子尚小，本不必參戰。況且，我妻子的大弟龍昀也參加了戰鬥。龍昀少年英才，是應龍唯一的徒弟，曾被預言將會是龍族最強的首領。都是老東西三勸三激，我妻子才執意參戰。

我擔心她的安危，也加入到戰爭中。黃帝命應龍蓄水，想以洪水淹沒蚩尤的軍隊。我妻子喚我布雨。我擔心水過滿招致災禍，沒有立即答應，我去找黃帝商議此事。誰知，在我商議的途中，老東西急於求成，喚了我龍族萬人喚雨，龍昀也在其中。而蚩尤請來了風伯，雨師相助，頓時風雨大作，洪水倒流，我軍陷入困境。龍昀與蚩尤空中大戰，因布雨耗力，蚩尤強悍。結果被蚩尤斬於冀州之野。等我趕去，為時已晚。我妻子痛失親弟，遷怒與我。怪我不肯布雨，盛怒之下她集半身之力擊我一掌，傷了我幾百年。那之後，她再沒回來。

龍昀陣亡，龍族之悲。我又怎能不悲痛。我妻子又怨恨我不肯見我，萬年來，我自責、難過、絕望。怕是此生，她再不肯見我了。”

太敖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是從他平淡的眉眼裏，甚至他雪白的髮絲里，殷浩讀出了那種墮入深淵的絕望。

殷浩不由得也跟着悲傷起來，他性情之下脫口而出：“前輩，如果我幫您尋到您妻子，您可願意隨我去一趟姜水嗎？”

太敖眼睛一亮，脫口而出說：“一言為定！”

殷浩高興的說：“如果我找到了，要如何通知您呀！”

太敖笑着說：“你帶着我的一點雨氣。你找我很容易，只要心念着我，便可來到我的四周，即便尋不到我，我也能感知到你。”

殷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從九重天一下子來到了涅槃之海。當時他確實在心裏想着太敖在何處。

“前輩告辭。”殷浩確定了目標，趕緊告別了太敖。他心念起，人已離開。

太敖看着無數的紅色魂靈，輕輕的說：“妻啊！你在哪裏啊！”

殷浩眨眼間，又回到了幽都。

諦聽竟還在原地。

他想來想去，覺得諦聽能幫忙，所以他又回來了。

“我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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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找你幫忙。”殷浩笑嘻嘻的對諦聽說。

諦聽看看他，說：“太敖來過很多次，來尋他的妻子。都沒有找到。”

殷浩說：“你為什麼不肯定告訴他呢？”

諦聽並沒有說它找不到，而是說太敖沒有找到。顯然，諦聽知道，但是沒有告訴太敖。

諦聽說：“太敖尊者來了，找不到，你來了，也是一樣找不到。”

殷浩小時候在殷教授的指導下看過《西遊記》，知道諦聽是非常智慧的。看來，它既然沒有對太敖講，那就也不會對自己講了。

可是它為什麼不對太敖說實話呢？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太敖的妻子已經戰死了，要麼太敖的妻子自己不肯見太敖。

“他的妻子……戰死了嗎？”殷浩試着旁敲側擊。

“她並不在涅槃之海。”諦聽回答。

“指條明路吧。你的主人也說，讓你幫助我。”殷浩笑嘻嘻的說。

諦聽說：“你回去再問一問吧。”

殷浩暗暗思忖，諦聽讓他回去再問問，回去哪裏？難道是問問天妃？

還沒等殷浩開口再問，諦聽已經聽到了他的心聲，於是它又說：“是的，去吧。”

殷浩這才高興的點頭，向諦聽鞠了一躬，心念起，瞬移回去了。

這回，殷浩心念着天妃，人竟然一下瞬移到了天妃的大殿內。

天妃穩坐鳳鸞之上。

“前輩，我又回來了。”殷浩恭敬的行禮。

“如何？”天妃問。

“諦聽果然幫我找到了太敖前輩。但是太敖前輩說了，只有找到他的妻子，他才肯隨我去姜水。前輩，這可怎麼辦啊？”殷浩故意問。

“他的妻子已經失蹤很久了。”天妃面色糾結的說。

“她如果還活着，這個世界總會有一絲她的痕迹在吧。怎麼會找不到呢？”殷浩慢慢向下推着話說。

“是啊！太敖的妻子名喚芙瑛，是我龍族英勇善戰的大將。曾在戰場殺敵無數，戰功赫赫。這樣一位了不起的女子，她會去哪裏呢？”天妃自言自語的說。

殷浩品味着她的話。一個善於作戰的將領，她會在哪裏呢？肯定是在戰場啊。可是她能在哪裏的戰場呢。

“前輩，涿鹿之戰以後，你曾經參與過什麼大型的戰爭嗎？”殷浩問。

“那一戰之後，神妖俱損，皆在修養之中。哪裏還有什麼戰場。不過，我曾去過地下的人魔戰場，為了幫助人族的君王，我還曾支援了一個龍族軍團過去幫忙。這些龍族戰士，個個英勇。雖不是我親自挑選，但都是我龍族戰士的佼佼者。”天妃答。

殷浩突然就明白了。

太敖尋找妻子芙瑛，這事大家都知道。芙瑛在哪裏，至少諦聽和天妃是知道的。但是他們都沒有告訴太敖。這說明，是芙瑛不肯見他，不願他知道自己的行蹤。

可是，現在如果不找出芙瑛，他就沒有辦法鑄神之骨，所以，太敖的妻子芙瑛，是必須、一定要找到的。

但是他們都不能直白的告訴殷浩芙瑛在哪裏。畢竟，他們要顧慮芙瑛。所以，諦聽、天妃，都在側面的告訴他，芙瑛在哪裏。

芙瑛就在地下人魔戰場。

當初，她隨着天妃的龍族軍團一起過去的。這個了不起的女人，至今一直在戰鬥中。

“多謝前輩，我告辭了。”殷浩恭敬的說。

天妃嘆了一口，說：“我無能為力，你再想其他辦法吧。還有啊，他日，你若尋到了芙瑛，一定要先問問她的意願，再去告知太敖啊。”

殷浩笑着點頭：“前輩放心！”心念起，人已離開。

殷浩又先回到姜水，跟李洗塵和殷雯雯講述了事件的過程。

“我得去先趟地下人魔戰場，找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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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的妻子芙瑛，問問她的意見。”殷浩說。

“地下人魔戰場，你怎麼去呀？是不是還需要帝風的傳送門呀？”殷雯雯關心的問。

“我莫名其妙的學會了瞬移。在我們現在的這個空間裏可以自由的移動，應該不需要傳送門了。”殷浩說。

殷雯雯羨慕的看着殷浩：“我什麼時候也可以瞬移啊！”

“你只要，成為神族。”李洗塵說。

“我也要鑄神之骨嗎？我也不會無窮之變啊。”殷雯雯看着李洗塵，無奈的說。

“那是適合殷浩的方法。他就算沒有鑄神之骨，也會成為神族的。但是鑄造的神之骨，可以讓他修鍊到神境的最高等級。這種並不適用於你。”李洗塵說。

“那我要怎麼成為神族啊？”殷雯雯開心的問。

“你服用過‘千年冰蓮’，編輯基因增加了染色體的數量，你現在身體的資質早已超越了人類的資質。而且，你可以自由的操控神器，這說明你的基因里，有神的基因。所以，等待特殊的機緣，成為神族，對你來說，並不是難事。”李洗塵也不看她，一點不含糊的說了一大堆話。

殷雯雯高興的看着李洗塵。

殷浩好奇的問：“我是為了修鍊能達到神界最高等級才鑄神之骨的嗎？我就算沒有神之骨也會成為神族？”

“是的。”

殷浩笑着說：“我前世到底是什麼人？冥冥中，彷彿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推着我向前，催促着我不斷的去強大。”

李洗塵不說話了。

殷雯雯堅定的說：“一定是了不起的人。你將來也會成為了不起的人。”

殷浩笑笑：“你們還是在這裏等着我吧。我去去就回。”話音剛落，人就消失了。

“這漫漫的黃沙，我們都沒有能玩的地方啊。”殷雯雯發愁的說。兩個人已經大眼瞪小眼，半天了。這還要繼續瞪下去，真是要命啊。

李洗塵指着前方說：“其實那邊，有一片綠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哪裏？”殷雯雯趕緊向他手指的方向張望，卻什麼都有沒看見。

“你看不見，我帶你去。”李洗塵說。

“可是，你怎麼知道那裏有一片綠地呢？”殷雯雯好奇的問。

“不知道，就在我的記憶里。”李洗塵回答的乾脆。他拉起殷雯雯就朝前走。速度也不快，像是在散步一般。

“洗塵。”殷雯雯邊走邊問：“我有點記不清，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了。你給我講講唄。”

“我們認識很久了。”李洗塵在前面帶路，頭也不回，語氣淡淡的回答。

“有多久？”殷雯雯好奇的問。

“那時候，姜水還有水。”李洗塵簡短的回答。

“那時候我就在了？”殷雯雯驚訝的問。

“是的。”

“你究竟多大了？”殷雯雯思維跳躍的飛速，李洗塵愣了下。

“我在這裏，時間是靜止的。”李洗塵回答。

“我離開我生活的地方，時間似乎都是靜止的。你在這裏時間是靜止的。那你不是生活在我們這個空間的人吧？”

“不是。還有，你現在，就算是回到你生活的地方，你的時間也是靜止的。你已經進入到半神的狀態了。人類時間對你來說，毫無意義。”李洗塵說。

“你從哪裏來？”殷雯雯震驚的看着李洗塵，本能之下再次追問。

李洗塵忽然沒有預兆的停下來，殷雯雯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後背上。他轉過伸，扶住她，淡淡的說：“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呢。你就不好奇前面的綠地有什麼嘛？”

殷雯雯聽他這樣說，才又好奇的問：“前面的綠地有什麼？”

李洗塵回過頭望向遠方，淡淡的說：“有你的前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