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不可測的谷城
天色微亮,沈長白就帶着沈秋童和他的隨從前往妖坊。在妖坊門口,沈秋童的隨從問道:“老大,妖坊誒,是不是該讓三司的人來。咱們來是不是有些不太適合?”
沈長白冷笑一聲:“咱們是為李英英來的,三司可就有些不太適合了。”說完,他率先進入妖坊。
“客人,你來做什麼呀?”大廳一棵盆栽傳出聲音。
“媽耶,老大,那花居然會說話。”隨從吞咽口水。
“不是花,是花上的小人。”沈秋童也是第一次見,但卻比手下鎮定得多。
“凡人?凡人怎麼會進我們妖坊?”花上的小人輕蔑說道。
沈長白拿出一塊令牌,在小人面前晃了晃。
小人立馬改變態度:“這位仙師,您要什麼服務啊?”
沈長白尋了一張椅子坐下:“尋人。東越的練氣士,和醉仙樓的花魁李英英。”
“好的客人,稍等……”小人道。一根藤蔓從房頂垂下,落在小人面前,小人伸手握住,片刻后它重新開口:“在往東方向。承惠。”
沈長白點點頭,取出一塊四四方方的玉石:“這是杜愚的劍符,應該夠了吧?”
“夠了夠了!還有剩餘呢,您看?”
“找零吧。”
又是一根藤蔓落下,上面有一枚乾坤戒,裏面裝着靈石。沈長白將其收起,然後轉身就走:“走了。”
出了妖坊大門,沈長白開口道:“剩下,就該交給你們了。我能走了嗎?”
沈秋童的手下道:“按慣例,需要查清此事是否與你無關,才可離去。”
“不用了,案子轉交三司,秋白你可以走了。”沈秋童打斷道,“走吧,我們去找人。”
“嗯。”沈長白點點頭,轉身離去。
他朝着故人樓走去,他要去喝故人酒,上登高塔。
“喂!這麼著急去哪啊?”游知松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你哥哥找到了?”沈長白詢問道。
“嗯,按照線索,應該是去北戚了。”游知松蹦蹦跳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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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故人樓。”沈長白回答。
“什麼故人樓,我都沒聽過,在哪?能帶我去嗎?”游知松好奇道。
“就在谷城。”
“哦,這樣啊。再見了,拜拜沈少俠!”游知松跑到遠處,揮了揮手。
“這妮子,倒也知道谷城不簡單。”沈長白笑了笑。這谷城,有仙,有妖,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鬼或者魔族。
沈長白費了一些功夫,才找到那個破破爛爛的酒鋪。
“客人,買酒嗎?我們的碧上春和翠玉燒可是很不錯的。”在桌子上打盹的小二見有人來,急忙上前招呼。
“好,都給我來上十斤。”沈長白走進酒鋪,“另外,再來上一碗故人酒。”
小二神色一變,指引沈長白來到一處隱秘的樓梯口:“客人一直上去就好了。”
“嗯。”
沿着黑燈瞎火的樓梯上去,是一個大廳,大廳也是黑燈瞎火的。
“居然來了客人,稀奇稀奇。這都好幾年沒有客人來了。”
黑暗中,傳來竊竊私語。
沈長白全然當做沒聽見,尋了一處蠟燭底下的桌子坐好。
很快,一碗酒被胖胖的掌柜送來。沈長白看着掌柜攤開的手,詢問道:“能用什麼當酒錢?”
“哈哈哈,這小子,該用什麼當酒錢都不知道!”
黑暗中,傳來嘲笑聲。沈長白點點頭,一張劍符甩入黑暗中。
“哎呦喂!這小娃娃!”
“用劍符就好了。用杜愚的,和你的。”掌柜的聲音古井無波,“你的要用血符。”
沈長白把一塊玉石交給掌柜的,然後從他手中接過一塊白色石頭,咬破食指,在上面畫了起來。
“好了。”沈長白把劍符交給掌柜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嗯。”掌柜的滿意道,“待會如果要登塔的話,就從那個樓梯上去。”
沈長白看着面前這碗酒,仔細打量,然後試探性的喝了一口。
“嗆!非常嗆!”沈長白當即咳嗽出聲。
在他咳嗽出聲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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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交談聲戛然而止。連那掌柜的,也都頻繁側目。
“幹了!”沈長白一口氣,將一碗酒像喝水般飲盡。瞬間,就感覺酒氣上頭,同時咳嗽聲再度響起。
醉眼朦朧間,他彷彿看見了一個紅衣女子在他面前微笑,一眨眼又是一群劍修在他面前,他眼前景象在他的咳嗽中輪轉。
終於,他眼前出現了朝思暮想的父母,時隔多年,他終於記起父母的模樣。他不禁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們的衣角。
“爹,娘!”沈長白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想要上前,掌柜的伸出手,一把將其推入通往登高塔的樓梯。
等沈長白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黑暗中有人輕輕開口:“我記得,執念越重,酒越辣,是嗎?”
黑暗中,沒有人回答他。
“一,二,三……”沈長白一步一步的爬着樓梯,每落下一步,腳下的台階就會亮一下。他輕輕的數着數,就像小時候娘親教自己數數一樣。但是到後面,他的聲音逐漸模糊,最後化成嘟噥。他就那麼伏在台階上,醉了過去。他身下的台階,也開始幽幽的綻放藍光。
黑夜的天空中,一道紅光閃過,落在谷城。就好像一顆石子扔進湖中,泛起陣陣漣漪。
身着紅色嫁衣的女鬼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走進了谷城,她身後,一位提着刀的刀客喊了她一聲:“喂!別過去了吧。我可不想打一架。”
女鬼彷彿沒有聽見,提着裙角繼續前進。登時,一道白光在昏暗小巷綻放,然後又消失。
女鬼回頭:“楚君河!擋我者死!”
名叫楚君河的落魄刀客掏了掏耳朵:“他要是轉世了,都不知道投的第幾胎了。更何況,據我所知,他根本沒轉世。別去招惹人家小年輕,那不是他。”
女鬼冷笑一聲:“我見過葉庭了,葉庭說那股劍意,就是他。今日,我就要帶他回家!”
楚君河無奈嘆一口氣:“本來我是不想打架的。”說著,他向前穩穩踏出一步,在他腳尖落地的瞬間,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這小巷裏頭……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沈長白的額頭,他一身酒氣尚未散去,還處於醉酒狀態。他轉頭看向安城方向,一行清淚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