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你在找我？”一陣令人眩暈的黑暗后，五條悟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草地、綠蔭，一個很寧靜的森林公園，很適合小動物們的生存，同樣也適合……一隻貓又？男孩吊倒在丁香樹的樹枝上，平日被劉海遮住一半的眼睛顯露出來如靜謐的湖底幽深。五條悟應該立馬撲上去的，但是他沒有，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你的眼睛和術式都很麻煩，才幾天沒見，能看到的東西又變多了。”貓耳男孩用尾巴在樹枝上晃蕩，然後湊近了那雙被叫做“六眼”的眼睛。兩種藍色的距離極近，一種是看破一切的蒼空之藍，另一種是絕不能窺探的湖底秘寶。男孩往前輕輕呼了一口氣，刺激的五條悟眼眶微紅，險些要流出生理眼淚。“真討厭。”五條悟：“？？？是你比較討厭吧！不僅讓我別老闆誤會，還害得我被無色之王差點奪取身體！”從來沒有收到過這種委屈的五條貓貓都要抑鬱了，反正自己現在也動不了這個傢伙，先發泄一通也不錯。他以為自己會很快被封住嘴不讓說話（十束多多良那裏聽來的），但沒想到男孩竟然任由他罵去了。貓又已經不弔倒着了，而是靜靜地站在樹上，枝葉把他的表情擋了大半，不過依稀能看到有幾分錯愕。等到五條悟發泄完了，他發現之前被控制的感覺也消失了，身體又恢復了。“那我向你道歉。”五條悟懷疑自己耳朵出錯了，不然怎麼會聽到那個討人嫌的小鬼道歉，但他看見男孩平常立起來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男孩的語氣由衷而有誠意：“我是第一次使用人類，有很多不明白的方面，下次會注意的。”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使用人類？你還真是妖怪啊？”男孩搖了搖頭。“我是東京，十束沒有和你說過嗎？”貓又捧着臉，一副疑惑的樣子。五條悟皺眉：“我可沒聽說過城市會有意識。”“真奇怪，你們沒聽說過就沒有了嗎？”男孩從樹上跳下來，走到他面前，“只有咒術師知道咒靈的存在，陰陽師退治妖怪也變成了傳說，這些都是普通人所不知道的，那就真的沒有存在過嗎？”風吹動落葉，綠枝上發出新芽，時間是一切的殺手，五條悟能感受到風像綢帶從指尖抽走，森林公園裏該有的蟲鳴鳥叫也在一瞬間消失。啪！男孩拍動手掌，空氣彷彿在聲落的那一刻恢複流動。“這也是人類沒有聽過見過的，但事實不是，它就發生在你眼前？”“城市？”五條悟直視着他的眼睛，心臟在胸腔猛烈地跳動，“你們一直都在？”“我們一直都在，只不過能看見我們的眼睛……”男孩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五條悟卻是已經明白了什麼，也就是說，能看見城市意識，能與之交流，能做到這些的人只有他一個！雖然從小到大他都是被特殊對待的那一個，但是這一次還是有所不一樣的！誰也看不見的，只屬於他的密友！這超酷的！“不過很多就不會了。”男孩一盆涼水潑了過來，“京都說，我們很快就可以被看見了。”“誒！”無視掉五條悟的詫異，日輪真一鎮定自若，他這次就是為了通知這件事：“接下來一段時間，東京會很麻煩，京都催你回去了。”說完，日輪真一就想要離開，自從掌握了影子控制，他就很想試一下，融入影子然後消失的樣子。【這樣超帥的！】連繫統也這樣附和。但是五條悟沒有給日輪真一耍帥的機會：“等一下，你就不和我解釋什麼嗎？”男孩肉呼呼的臉都皺了起來，一副你怎麼還沒聽懂的意思：“京都說，和人類說太多的話，他就會想太多，所以我一開始都不怎麼和你們說話的。”東京一副不要多問，問了也不會和你說，因為家長吩咐過的樣子。明白男孩的固執，五條悟只好不問，摩挲了一下下巴，他突然道：“你現在不能走，是你把我帶這裏來的，你要把我送回去。”五條悟無視了男孩這麼大了還要接送的鄙夷眼神，反正之前自己就眼前一黑了一下，都還沒好好體驗過那個把他突然帶走的影子世界。“我不管，你要用那個影子把我送回去！不然我就待在東京了。”叉着腰的六眼神子別有一番氣焰囂張的意味。

東京搖搖頭，的確拿五條悟沒辦法，但是他也很無奈誒：“那個世界不適合你們人類生存誒，之前的十束，再放久一點就要休克了。”以為只是一種方便的術法的五條悟：“……你告訴他了沒有？”“他又沒問。”男孩一臉無所謂。“那你就這樣把我拉過來！”什麼密友，終究是他錯付了嗎？東京只一副他事好多的樣子：“你的身體再來幾次應該沒關係，算了，如果你想的話，真是麻煩。”這次輪不到五條悟拒絕，漆黑的影子就蜿蜒而上幫整個人包裹起來。比起上次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而沒有知覺，這次知道了後果后反而覺得難熬了，尤其是東京不確定把五條悟送到那裏，只能在城市裏尋找到處奔走的五條青子。等到再次看到又焦急又憤怒的五條青子，五條悟感覺自己像從冥河的水裏撈出來的，岸上有個老婆婆問他要不要喝湯。老婆婆·五條青子：“悟君、悟君，你沒事吧？難道是受到了特級咒靈偷襲？”即使再怎麼惱怒本家任性的小少爺，五條青子也只是把他當做孩子，消失的人突然回來了，還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既擔心又害怕的，好歹職業素養還在，顫抖着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一隻虛弱的手制止了她，五條青子看見五條悟嘴巴開開合合好像想要說些什麼，就立馬湊過去聽。“和……和家裏的老頭子說……我要來東京咒術高專上學！”五條青子：“……”這臭小孩還是躺着吧。於是乎，當天，五條家的直升機空降東京，抬走了自家虛弱的神子。在充當停機場的高專目睹了一切的夏油傑：“御三家這麼高調的嗎？”夜蛾正道按了按未來學生的肩膀：“不知道，你下學期可能會有同學，雖然不會是御三家的，但可能出身咒術師家族，到時候他應該可以解決你一些疑問。”“嗯，希望會有好相處的同學吧。”御三家一般不來咒術高專這一點，夏油傑還是很滿意的，誰要和臭屁的大少爺當同學啊。……在五條悟被送回本家療養之後，東京突然就亂了起來。其實要說突然也不盡然，太過繁榮的城市，總是會有不為人知的陰私滋生，成為城市的蛀蟲，讓城市生病，這次也不過是病根被一次性拔起了。而這隻拔起病根的手，成為了東京新的都市傳說。有不止一個人看到，白金髮色的孩子，臉被黑色兜帽遮住，突然出現在暴行、血腥、犯罪的現場，然後那些猙獰的罪犯，被他們身下蔓延出來的影子吞吃下去。惡人的哭喊在那幾個夜晚格外嘹亮。是有人向政府反應過的，過於激烈的行為可能會引起暴力團伙的反彈，明明是繁華的都市，但晚上出來行走的人越來越少。但這些聲音都被真切得到過拯救的人的聲音蓋住了，某次外出被尾隨，險些成為□□手裏貨物的少女在網絡上奮筆疾書。[底層人民的安全一直被那些垃圾威脅着，政府從來沒有為我們做過什麼，現在終於有個合適的人來保護我們了，政府憑什麼阻止？][誰也不能保證，被影子吃掉的人里不會有好人，他的家人怎麼辦？難道就因為一次誤會就要永別了？][對待那些垃圾，我寧願有誤傷，即使那個誤傷的是我。][怎麼可能會有錯誤，我可是在快要被殺死的情況下獲救的，難道要問一下那個歹徒，嗨，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要不我們坐下來聊聊？這樣我的家人就要和我永別了。][不會有錯誤，祂明辨一切，洞察一切，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祂是神明！][祂是東京……]網絡輿論還在發酵着，所有人都在等政府出面給一個解釋，又或者，這次事件高調發生，又默默沉入水面無聲無息。超出普通人範疇的內容交給同為超能者的人處理，這是政府默認的事情。但這一次，維護治安的Scepter4沒有聲音發出，以暴制暴的吠舞羅也很安靜。“尊，你的意思是再觀望一下嗎？”酒吧里，草薙出雲擦拭着杯子，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有一部分被制裁的暴徒，是他們吠舞羅的目標來着。“唔。”慵懶的王點頭，然後合眼假寐起來，這幾天他總是很喜歡睡覺。不是敵人，是恩人，吠舞羅的恩人，自然需要最好的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