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一:賀睢賀昀
和沈隨真正熟絡起來是拉練結束。
當賀昀跑完之後,出現在終點的就他和沈隨兩個人。
開學的時候大家一起聊過為什麼選擇這個學校。
在一眾“為人名服務”和“從小就憧憬”的回答里,沈隨的回答讓賀昀印象深刻,他說他妹妹和媽媽都被人販子害了,他想讓這樣的悲劇不再發生。
所以當沈隨接下那個任務,賀昀一點都不驚訝。他們宿舍為沈隨踐行,一群人一邊摸眼淚一邊喝,散了飯局之後,他和沈隨還有楚恆去了旁邊的公園。
楚恆抱着酒瓶哭哭唧唧到了後半夜。
沈隨和賀昀費力地將他安置在了公園的長椅上,他們兩個拎着便利店買的聽裝啤酒坐在公園的人工湖旁邊繼續喝着酒。
他們都知道,這今天之後這個世界上不會再就有“沈隨”這個人了,他馬上要做的事情或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賀昀問他他那個女朋友怎麼辦?
沈隨拿着啤酒,苦笑:“不好耽誤人家,前幾天說分手了。”
這答案有點沉重。
有傳言這個公園了的人工湖可以許願。他們手裏沒有硬幣,就用易拉罐的拉環代替了。
賀昀祝他平安順利。
沈隨笑:“到時候有命活着回來了,喝你的喜酒。”
兩個易拉罐的拉環就這麼被他們兩個丟到了湖裏,只泛起一個小小的漣漪。
或許許願湖是騙人的,又或許他們沒有用硬幣沒有誠意,總之到了最後這兩個願望都沒有實現。
那天他們在破曉之前分開了,楚恆又掉了次眼淚。
任務開始后,很久都沒有沈隨的消息,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直到上頭給他們下達了接應的任務,他臨出發前去找了時筠。
那次見面也是匆匆忙忙的,他後悔沒多說兩句愛,沒好好道個別。也後悔給她留了念想,後悔老拿結婚的事情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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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按照指示抵達了目的地,賀昀找到沈隨的時候,沈隨已經沒快沒有人樣了。
一百四十斤的人瘦到了七十多斤,全身上下彷彿只有皮和骨頭了,眼窩也凹陷進去了。
他坐在地上看見賀昀之後,笑了出來,咧着起皮的嘴唇,隨後緩緩把手抬起來。
賀昀拉起他,樓外是槍聲。他從包里翻出針,裏面是腎上腺素:“走,楚恆在對面樓接應我們了。”
沈隨都感覺不到打針的痛了,他被賀昀攙扶起來。
賀昀架着沈隨朝着頂樓走去:“證據呢?”
沈隨拍了拍肚子:“拷貝在內存卡上了,吃下去了。”
要不然之前烏泰察覺到不對勁將基地翻個底朝天的時候,沈隨根本就逃不掉,現在脖子腦袋都分家了。藏在哪裏都有危險,除了肚子裏。
沈隨氣息虛弱:“這回一定將他繩之以法。”
然而對方強攻的效率遠超他們的想像,直到他們不道德地將一個平民小姑娘擋在前面的時候。
他看見了那些叫囂的恐怖分子手裏的炸藥,那一刻賀昀腦子很清醒,如果沈隨不走,那麼所有的犧牲都浪費了。
樓梯整棟,水泥石灰被炸成細小的粉末。
肩膀上中彈的疼痛感讓他出了大量的汗,用帶血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疊成小豆腐塊的信。
他把信塞給了沈隨,隨後將他和楚恆推開:“走。”
只是在身下那個炸彈發生化學反應的前一秒,他突然有點後悔,不應該把那封信給沈隨的。
不應該讓時筠收到這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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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小就住對面,但是賀昀對時筠開始有印象是在幼兒園那次。那天幼兒園有一個小測驗,考的是小學的內容。
當時他剛念小學,背着新書包和奶奶一起去幼兒園接賀睢。
幼兒園裏小朋友已經走得沒剩下幾個了。
長桌子邊上,就坐着兩個小朋友。
一個是哭鼻子的賀睢,一個是托着腮一臉無聊的時筠。
前者他那丟人的弟弟是小測驗不會,後者時筠是一早寫完太無聊在等家長來接。
後來幼兒園不會做題,然後哭鼻子這件事也成為了賀睢的黑歷史。那天放學時筠跟着他們一起回去了,幼兒園老師從小就教育他們要手牽手。
奶奶安慰着鼻子的賀睢,賀睢彷彿一點也不知道丟人,他當時又急又怕,四周都沒有人給他抄,大家都交了試捲走人了,他直接急哭了。於是他只好裝肚子疼,否則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哭鼻子。
奶奶哄着他,賀昀和時筠走在前面。
她突然朝着自己伸出了小手,喊他哥哥:“要過馬路了,我們要手牽手。”
大一點的孩子不喜歡和小孩子一起玩,而小孩子又特別喜歡跟在大一點的孩子屁股後面。
他們也不例外。
那時候童年無忌,玩過家家的時候誰都爭着搶着要當某個心動男生的‘老婆’。
他也算個香餑餑,和時筠搭夥玩過過家家。
他是爸爸,時筠是媽媽,一塊隨便在地上撿的石頭是寶寶。時筠還給寶寶取了個名字,反正每次的名字都不一樣,至於那些和狗撞名度極高的名字,賀昀也沒記住。
那石頭寶寶不是妞妞就是樂樂。
過家家的結婚把戲,賀昀也沒有想到他們還能演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