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是我媽？

眼前這個少年身形清瘦，白襯衫領口還打着領結，看上去格外紳士。一雙桃花眼深邃又瀲灧，削薄的唇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生得着痞雅帥氣，簡直和她爸年輕時候一模一樣。蔣恬恬在心裏呼叫系統：“系統，怎麼回事啊這？”【《愛你觸不可及》男主角叫蔣熠瀟，女主角叫滋滋……滋滋……系統數據損壞，修復進度10%，請宿主自行探索劇情……】“……”一旁的黑髮男生嘖了一聲，玩笑道：“熠瀟，你什麼時候有個女兒了？”蔣熠瀟突然被叫了一聲“爸”，嘴角微微抽搐。雖然他和朋友之間經常會說一些“我是你爸爸”之類的玩笑話，但是喬意晚剛剛的那聲爸，是如此的真情實感，好像他真的是她爸一樣。就很無語。蔣家和喬家有生意往來，又是鄰居，所以兩家的父母私交也不錯。蔣熠瀟和喬意晚從初中開始，就在一個班級念書，久而久之的彼此關係還不錯。喬意晚長得漂亮成績又好，還會跳小天鵝，在同學們眼裏，她就像白天鵝一樣高貴優雅。而蔣熠瀟年少叛逆，上高中的時候是出了名的問題學生，偏偏因為他家裏有背景，老師都拿他沒辦法，對他這樣的學生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漂亮妹妹都喜歡壞男孩，就像喬意晚會喜歡蔣熠瀟一樣。桀驁雅痞的男生身上似乎有一種吸引女生目光的特質，更何況蔣熠瀟不僅長得好看，還和她家門當戶對。如今他們又上了同一所大學，喬意晚就決定在這個聯誼舞會上，向蔣熠瀟表明心意。她期待能和喜歡的男生在大學的校園裏，展開一段羅曼蒂克般的愛情。按照小說里的劇情，喬意晚看見蔣熠瀟一個人出現在聯誼舞會現場，於是過來邀請他去跳舞，但是蔣熠瀟回絕了她，還和別的女生一起跳了舞。當時周圍不少同學都看見了喬意晚被拒絕的場面，這讓喬意晚很沒面子。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喬意晚從國外回來，卻得知蔣熠瀟和不如她的女主在一起了，她的心思就開始扭曲了。當然以上劇情，蔣恬恬是不知道的，她現在還處於我爸是狗血虐文男主角的震驚中。如果她爸蔣熠瀟是這本小說的男主角，那麼女主角是誰？系統沒有將劇情介紹完就壞了，她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啊。蔣恬恬感覺自己的小腦袋瓜不夠用了。蔣熠瀟眯了眯眼，歪頭道：“喬意晚，你吃錯藥了？”蔣恬恬回神，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喬意晚”這個名字，她看着眼前的男生，又想到之前躺在病床上命不久矣的父親，心裏突然有些難受。蔣恬恬看着她爸，一雙杏眸璀璨如星：“我剛剛看見你太激動了，就忍不住想到我那子欲養而親不待的老父親。”蔣熠瀟嘴角一抽：“……”神他媽子欲養而親不待！他額頭上的青筋直突突，差點暴走。可偏偏喬意晚說得一臉真誠，好像事實就是這樣的。一時間他被氣樂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咬牙切齒道：“喬意晚，有本事你以後一直叫我爸！”蔣恬恬倒是挺樂意，點頭道：“好呀。”蔣熠瀟：“……”有病吧，她！“哈哈哈。”一旁的黑髮男生髮出一陣大笑，他第一次看見蔣熠瀟如此吃癟的模樣。蔣熠瀟和蔣恬恬一起看向男生，蔣熠瀟抬手箍住男生的脖子，佯怒道：“你笑屁！”蔣恬恬卻感覺，少年版的爸爸和中年版的爸爸好像有哪裏不一樣。至少在這之前，她是完全想像不出，她爸那樣嚴肅不苟言笑的人會說“笑屁”這樣的話。少年版的爸爸，似乎很開朗很有朝氣的樣子。而中年版的爸爸，不怎麼愛笑，沉穩而內斂。她曾經聽爸爸的好友大誠叔叔說，因為媽媽的過世，爸爸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蔣恬恬對於自己的生母是完全沒有印象的，只聽說她在自己剛出生不久就過世了。很小的時候，她見別人有爸爸有媽媽，她也曾問過爸爸，為什麼自己沒有媽媽。爸爸告訴她，媽媽是個女俠，忙着拯救世界去了。那時候的蔣恬恬懵懵懂懂，再大一些明白了過世的意思后，也沒再問過關於媽媽的事情。因為他記得每一次她問關於媽媽的事情后，爸爸都會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喝很多酒，她不想爸爸這樣難過。突然間，蔣恬恬好像有點明白自己會變成喬意晚的原因了，正是因為她是男主角的女兒啊！喬意晚是惡毒女配，因為喜歡男主角，所以做盡了傷害女主角的事情，最後還害死了女主角。失去了女主角的男主角，人雖然還活着，可是心已經死了。後來他日日夜夜的酗酒，患了肝癌，年紀輕輕就命不久矣了。《愛你觸不可及》這本書，整個一悲劇收尾，不愧是古早虐文，青春疼痛文學的典範。蔣恬恬覺得，這本書的女主角應該就是她的媽媽。所以她還可以在這裏見到媽媽么？好期待啊，蔣恬恬想她的媽媽一定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就是不知道系統到底給自己安排了什麼任務，讓什麼人幸福？男女主角幸福？如果這樣，那還是挺簡單的嘛。蔣恬恬決定等系統數據修復好了再說，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她媽媽是誰。想到這裏，蔣恬恬伸手拽住蔣熠瀟的手臂，將他拉到另一邊來，低聲問：“老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蔣熠瀟神情古怪：“老蔣？”蔣恬恬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叫你爸爸不太合適，叫全名的話有點以下犯上。想來想去，老蔣這個稱呼最合適啦。”蔣熠瀟：“……”他懷疑今天的喬意晚出門沒帶腦子，平時也沒見她這樣啊，像換了個人一樣。蔣熠瀟小學畢業后，被他媽安排進了盛京一中，搬家住進了別墅區，和喬意晚家成了鄰居。蔣熠瀟也和喬意晚成了同班同學。喬意晚是三好學生，蔣熠瀟是問題學生。本來他們的交際圈是不同的，偏偏兩人是鄰居，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然就熟了。學校里有男生騷擾喬意晚了，蔣熠瀟會站出來幫她擺平。蔣熠瀟忘記寫作業了，喬意晚也會主動將自己的作業給他抄，總之兩人算是互相幫忙的朋友。但這不代表，他能接受喬意晚叫自己爸爸啊！是她瘋了還是自己出現幻覺了？蔣熠瀟有些暴躁的撓撓頭，剛想開口，卻有人叫住了他：“熠瀟，你怎麼也來聯誼了？”幾乎是同時的，蔣熠瀟甩開了蔣恬恬拉着他的手，轉頭看向來人：“悅怡姐你怎麼來了？”蔣恬恬好奇的看過去，卻見一個長得很漂亮，身穿黑色連衣裙，身材窈窕有致的姐姐走了過來。張悅怡看着他道：“你不是也在這兒么？”她的聲音溫和，笑不露齒溫柔甜美，長着一張男生心中的女神初戀臉。蔣熠瀟揚了揚眉。張悅怡轉眸看向蔣恬恬，笑着打招呼：“晚晚。”看來這個漂亮姐姐也認識喬意晚嘍？蔣恬恬出於禮貌，也跟着道：“悅怡姐。”她爸都叫姐了，那她也叫姐准沒錯。誰知道聽見喬意晚對自己的稱呼，張悅怡一下子愣住了，甚至覺得很詫異。——喬意晚今天怎麼了？竟然叫她姐？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嗎？見她很驚訝的樣子，蔣恬恬撓撓頭，難道自己叫錯了嗎？在經歷過被喬意晚叫爸爸，現在聽見喬意晚叫張悅怡姐姐，蔣熠瀟已經見怪不怪了。喬意晚和張悅怡是重組家庭的繼姐妹關係，喬意晚十歲那年，十三歲的張悅怡跟着她的媽媽嫁進了喬家。雖然繼母對喬意晚也還不錯，但喬意晚從來都沒承認過繼母和這個繼姐。她瞧不上張悅怡和她的母親。蔣熠瀟邀請張悅怡去跳舞了，蔣恬恬坐在蔣熠瀟之前坐的位子上，目光卻一直盯着舞池中的兩個人。不知道蔣熠瀟說了什麼，張悅怡抿着唇偷笑，兩人似乎相談甚歡的模樣。她爸是不是喜歡這個悅怡姐呀？那麼這個悅怡姐會不會就是她的媽媽呢？爸爸曾經說過，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她的媽媽。所以如果她爸現在喜歡這個悅怡姐的話，那麼這個悅怡姐八成就是她的媽媽啦。“要不然我邀請你跳支舞吧，免得你這樣落寞孤獨的看着熠瀟。”之前的黑髮男生看向蔣恬恬。蔣恬恬收回目光看向男生，哼了一聲：“你哪隻眼瞧見我落寞了？”她明明在思考！“兩隻眼都瞧見了。”黑髮男生懶懶的靠在座椅上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向熠瀟表白的方式這麼特別。”直接開口叫爸爸還是第一次見。“你怎麼知道我要表白？”蔣恬恬奇怪的瞥他兩眼，感覺這個男生和她爸的關係應該不錯。但是在未來，她並沒有在爸爸的交際圈裏見過這個男生的中年版。難道是因為男大十八變，少年版的他和中年版差別很大？“不是你讓我將熠瀟拉來聯誼的么？”黑髮男生怪異的盯着她看：“你今天真的很奇怪。”黑髮男生就是之前給喬意晚通風報信的霍敘。蔣恬恬汗顏，因為沒有喬意晚的記憶，她都搞不清楚她的人際關係。她眨眨眼道：“現在這個不是重點了。”“那重點是什麼？”蔣恬恬指着正在跳舞的兩個人：“重點是他們。”“你也看出來了？你應該沒什麼機會了。”霍敘生篤定道。蔣恬恬眼前一亮：“那真是太好了！”霍敘：“？？”依她看來，張悅怡八成就是女主角了！原來媽媽長這個模樣嗎？蔣恬恬越看張悅怡，就越覺得她好漂亮，當然就比自己還差一丟丟。畢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蔣恬恬從座椅上站起來，拽拽的說道：“美女永遠都不會落寞，因為她還有更重要使命要完成。”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