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IF線番外(三)
元茂側首就見到身後的少女馳馬追了過來,他面上眉頭蹙起,身後跟着他的禁軍見狀悄聲問道,「臣等將那個女子截下來?」
元茂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他回頭過去,口中喝了一聲,馳馬繼續前往。
白悅悅心裏頭憋着一團火,見前面的少年如此,她不但覺得有挫折,反而越發的興緻高揚。
小妖精,你越是拒絕。我就越興奮。
這個念頭在白悅悅被綠的發光的腦子裏一個勁的轉。除了前面跑的人,其餘的都不知道了。
走着走着,她發現他走的路子越來越偏。原本有些發熱的腦子隨着四周行人的漸漸稀少冷靜下來。
她有些遲疑,看向前面的少年。前頭的少年衣着看起來並不顯眼,但騎得馬卻是西域寶馬。西域馬和中原的馬形體上不同,稍加甄別就能認出來。西域寶馬這東西就算是那些王公大臣也沒有幾匹,就算有,一般也會當做眼珠子一樣,好好的珍藏起來。
能這麼拉出來騎的,一般出身絕對低不到哪裏去。
這下她心底各種亂七八糟,例如這少年怕不是故意引她去偏僻地方,好劫財殺人的念頭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竟然出身不低,那就是有頭臉的人物。就算出了什麼事,也好說道說道,不怕他做什麼出格的事。這種人她這段日子見了不少,知道他們愛好面子,不願意丟臉。別說還沒發生什麼事,就算真的被她怎麼樣了,就衝著那張臉面,這少年郎恐怕也不敢真鬧出什麼。
白悅悅重新鬥志昂揚,雙腿又夾了下馬肚,催促馬加快速度追過去。
一行追到了一座山廟前,廟宇修的比起洛陽其他那些香火鼎盛的寺廟有些寒磣。
白悅悅看見那少年下馬,微微側首看她,然後把手裏的韁繩放到身後隨從的手上。
他向身後投去的那一瞥,和白悅悅雙目對上。四目相對的那刻,白悅悅看到那少年皺了皺眉,然後毫無留戀的掉頭往門內走。
白悅悅馬上跟上。
看來還是有點希望的。
如果真的對她厭煩透頂,又或者別的。早就派人把她給攔截下來了,哪裏會給她機會跟過來。
妖精,你的招數我都已經看透了。
她乾淨利落下馬,跟在前頭少年郎的背後就進門去了。少年的那些守在門外的隨從伸手要攔,被白悅悅一眼瞪住,「你家郎君都沒有說不准我進去,你們攔我做什麼。如果真的要攔,那麼先問一句?」
「那位小郎,准不准我進去呀?」
白悅悅不等面前人高馬大的隨從有所行動,提高了嗓門在門口問門內的人。
門裏面的人已經走了一段路,只能模糊的看見一個背影。
那背影停下腳步,頭顱微側,沒有說話,又往裏走了。
白悅悅見狀,馬上就往裏頭走,門口的禁軍到了這會都已經不太明白天子的意思到底是什麼。要說准許,沒有說明話。可要說不準這女子跟着,從街上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表露出半點拒絕的意思。
兩個禁軍衛士拿不準天子的意思,見着人往裏頭走,一時間沒有伸手去攔。眼睜睜的看着人進去了。
白悅悅把《前夫他不肯和離》,牢記網址:1.帷帽的薄紗給撩起來,好奇的打量外面。寺廟這段時間她可去了不少,不是祈福就是出去溜達,這座寺廟比起洛陽里的其他寺廟要清凈許多,沒有那麼多來來往往的香客還有香火。安靜到顯得有些冷情。
僧人們看到她有些愕然。但又退開一步。
那個少年已經完全不見人影了。白悅悅也不急着找,她斯條慢理的在這寺廟裏溜達了一圈,然後慢吞吞的往一個大殿裏去。
元茂在殿內跪在團蒲上,對上首擺放的牌位叩拜。
上面的牌位說白了只是一塊木頭,但是髹漆寫上字之後,就寄託了他的情感,變得格外不一樣。
可他心裏清楚知道,那只是一個寄託而已。
再三叩拜,最後一個頭磕完。元茂起身,就聽到了身前的供桌上傳來的細小聲響。
那聲響很小,卻引起了他的警惕,元茂下意識渾身繃緊。手掌往身邊放置的環首刀伸過去。
那聲響突然大了起來,然後一張美人面從帷幄后伸出來。
白悅悅見到他滿面警惕,「我打擾到你了?」
「我不是故意的。」
她從帷幄後走出來,看了一眼供桌上的牌位,似乎明白自己方才好像打擾他了。
這下可真的有些弄巧成拙。
白悅悅趕緊的對元茂道歉,然後又對那牌位好生的鞠躬。
緊接着就往外溜。
元茂見她毫不猶豫的就往外走,心底里古怪且複雜的情緒順着心生出來。
「你走做什麼?」
元茂望着她道,「你花了那麼多力氣跟過來,這麼容易就走了,你自己難道不覺得不甘心么?」
「當然不啦。」
白悅悅答的毫無半點猶豫。
追過來是因為男色,可是她攪和的是正經事。這個時候不等好好道歉,然後趕緊開溜還等什麼。
元茂被小小的噎了下。
在宮裏見過了各種小心謹慎的人,對着這種直抒胸臆的,元茂竟然有小半會的回不過神。
「那你追來是為什麼?」
白悅悅一聽這話來了精神,「當然是為了你。」
面前的少年神色變得有些奇怪,白悅悅也不着急,笑盈盈的看他。反正她怎麼想就怎麼來,這調戲良家婦男的樂趣就在這裏,隨手一調戲,得到什麼也都不知道。能佔便宜最好,占不到那也沒什麼。哈哈一笑,繼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白悅悅見到面前少年臉上古怪的神色很快就被冷笑覆蓋,「你撒謊!」
她這下頓時就明白為啥男人喜歡長得漂亮的笨蛋。長得漂亮的笨蛋賞心悅目,說點好話要麼高興要麼得意。只要高興得意了,那麼接下來就好說。可那種滿臉警惕的,那便是不成事了。就算真的要把他給辦了,也要花費不少精力和時間,別說眼下,就是沒有廣川王的破事,她都沒有這個閒情逸緻。
白悅悅沒什麼攻略下個高嶺之花滿足自己的征服欲。
要做的事太多了,沒空閑,謝謝。而且得到的和付出不成比例。得個男人的心,最多讓她臭美一陣,要說什麼好處也沒有。她卻要為此付出各種心思。
這虧本事兒誰愛做誰去吧,她沒有興趣。
這樣貌俊秀的少年,隔着一段距離看着的時候,只覺得眉眼秀麗,身量高挑,舉手投足有股清貴且高高在上的矜持。
可是真的靠近了,她才發現,他還有瞬間翻臉叫人不寒而慄的本事。
白悅悅都感覺到手臂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她也不想繼續留下去了,雖然面前少年很好看,但是美人有刺。換一個吧。
元茂見着白悅悅毫無猶豫的掉頭就跑。他一手攔在她的面前。
「你自己要跟來,這個時候卻說走就走了?」
被攔住的人很是驚訝的望着他。
在長信宮的時候,隔着一段距離,只能看到她快活的跑來跑去。暢快肆意。這次離得近了,見到她瓷白的肌膚,還有烏黑的眼睛。
她雙眼很淺,就是林子裏的淺淺溪流。只要往上看一眼,便知道其下是什麼。
白悅悅目瞪口呆,不過她很快就又抖擻了起來。
難道這還是個嘴上喊不要身體很誠實的么?
她眼神古怪的望着面前的少年。
「那我不走?」
元茂眼睛飛快的眨了下,嘴上已經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自己留下來唄。」
元茂不說話了。
白悅悅上下打量他,那眼神毫無遮掩。元茂問,「你看什麼。」
「我當然是在看小郎啊,而且覺得你這人也奇怪,明明想要嘴上又要找理由。」
這話說的可是真的沒有半點遮掩的,元茂竟然有小半會的無言以對。
不過她說完之後倒也真的不走了。在旁邊陪着他小會。
「那你也不是一樣,滿嘴謊話。」
「才不是呢,」白悅悅搖頭,「我好歹還是有真心的。」
說著臉上的笑意更盛,「如果沒有真心,小郎覺得哪個會追過來,畢竟這路可是越走越偏僻,換個不那麼堅定的,恐怕早就已經掉頭跑了。」
白悅悅見他不說話,得寸進尺,「我覺得小郎也不討厭我,要不然哪裏會讓我跟着,早就叫人把我趕走了。」
元茂聽着,看到她臉頰上紅艷艷的,「你就是為了這個才過來的?」
白悅悅點頭,「我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這個原因。要不然,你我萍水相逢的,我怎麼會一口氣追過來。自然是見色起意。」
她直白的話語讓元茂頗有些臉上發熱。
他自小偽裝的多了,比不上她這般直白到離譜。不過這話卻讓他很是歡喜。
但還是免不了要拿出正人君子的架勢。
「你說這樣的話,未免不太好。」
白悅悅一笑,「你這麼一說,倒也的確不太好。」
她被這少年弄得有些失了興緻,也懶得和他這麼糾纏下去了。這種事於她來說就是興緻來了,那麼就歡喜雀躍的去。沒有興緻了,她就算了。
廣川王那個狗東西,勾勾手指大批的美人撲上來。毫不費勁。而她好不容易見色起意,這少年郎卻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明明也是男的,怎麼眼前的這個這麼難搞。
這般欲拒還迎,讓喜歡直搗黃龍的她頓時沒了興趣。這事要成就成,成不了就趕緊收場,不要浪費精力。
「我就是因為我那未婚夫,竟然冒出一個庶長子出來。」
元茂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交代。他忍不住看了她幾眼。
白悅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略帶歉意的望他。她不打算留下來了,重新把撩上去的薄紗放下來,將自己的容貌整個都遮蓋住。
「不過我對小郎的的確確是欣賞的。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如今我也該回了。」
就算能咬一口,照着這少年的做派,少不得她後續要花上好多的功夫,可是她哪裏來的那麼多力氣。
花那麼點心思,玩點欲拒還迎還成,要是還得投入不少精力就算了。
白悅悅心裏算了算賬,覺得根本不划算,直截了當把自己跟來的原因說了。而後趁着元茂那瞬間的怔忪,腳尖輕輕一轉,溜了出去。
元茂反手去抓,指尖觸碰到她帷帽揚起來的薄紗。薄紗在指尖觸碰了一下迅速流過。元茂站在原地看她如同一隻逃過捕獵者的小獸迅速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