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豐正的要求
阿浩頓時之間語噎了，抬手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
“艹，你說得對啊，這馬小天要是完了，我不是還得面對那兩個混蛋嗎？”
“按照我之前的想法，如果馬小天能順利平穩過渡鯊魚地盤，那咱們踏踏實實，不用交月供，挺好！”
“如果馬小天不能順利平穩過渡，需要與人爭搶地盤，那咱們也可以先看熱鬧，根據形勢做出應對，從中謀利。”
“但是我真沒想到，其他中小勢力都沒有動作，獨眼和海盜卻聯合在一起直接動手了，這上來就是必殺啊！”
“獨眼的性格你也知道，當初罵了他手下一句，都差點丟了性命！現如今如此光明正大地把他收供的下屬揍成這樣。光明正大打他臉！獨眼能放過咱們嗎？”
“你和海盜更是世仇！”
“這種情況下，馬小天若是敗了，咱們能好到哪兒去？你還有心情笑？”
王梟幾句話給阿浩徹底整沒電了。
“梟兒，那我們怎麼辦啊？”
王梟愁眉苦臉。
“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機關算盡，還是出了問題。”
王梟不停搖頭。
“咱們這邊既然是獨眼的人來收供，那獨眼和海盜的協議，應該是把咱們這片分給獨眼了。”
“剛剛不讓豐笑笑去應對就好了，換個人，直接給馬小天打電話，讓馬小天處理解決，我們也不用得罪人，也留有餘地。現在這可怎麼辦啊。”
阿浩眉頭緊鎖。
“剛剛我去就好了。”
“這麼多年了，你對自己的認識還如此模糊不清嗎？大哥，你去和豐笑笑去沒啥區別，你倆都是喝貓奶長大的！”
“啥意思？”
“不是一般虎！”
王梟語調低沉陰狠。
“灰狼的事情瞞不了多久，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提前做打算了……”
就在這會兒，王梟的手機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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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家中。
豐正坐在桌邊正在喝茶。
腿邊擺放着不少營養品。
骨頭十分謹慎。
一隻手攥緊匕首，另一隻手一直放在腰間。
“叔叔好。”
王梟上前就要倒茶，但是自己的手太髒了。
他趕忙去洗了一把，順便呼啦了呼啦自己臉。
這才給豐正倒。
“有事找我讓曉雅或者笑笑打個電話就好了，還麻煩您親自來。”
對待豐正，王梟是非常感激的，畢竟李曉雅那邊現如今全靠人家。
王梟不是不想把李曉雅接回來，實在是條件不允許！
他們的處境太危險不說，光澤區這邊也不適合李曉雅學習生活。
“我之所以親自來找你，原因就是有些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豐正簡單明了。
“希望你可以保守秘密。”
王梟趕忙點了點頭。
“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不說。”
豐正“呵呵”一笑。
“來，坐下說。”
眼瞅着王梟坐下，豐正繼續開口。
“李曉雅是你的妹妹，對吧？”
“是的，叔叔。感謝您這麼長時間對於曉雅的幫助照顧，我現在確實能力有限，但是日後，我一定會努力報答您的。”
王梟起身就要鞠躬，他是真心感謝。
豐正抬手按住王梟肩膀，衝著他搖了搖頭。
“曉雅這丫頭是個好姑娘，很懂事，也很招人喜歡！”
“我妻子其實一直很喜歡女兒，只不過兩次都是男孩，現在曉雅的出現，彌補了她的空缺，我們兩個商量過了，打算認曉雅做乾女兒！認認真真為曉雅規劃未來！”
天啊，在光輝城，做豐正的乾女兒！這是真正的飛上枝頭變鳳凰，改變人生！
這絕對算是給曉雅爺爺有個交代了。
王梟情緒激動，再極力控制。發自內心地為曉雅開心！
他正不知道該如何答謝豐正的時候。
豐正突然之間話鋒一轉。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別說一個要求，十個要求都行，哪怕做牛做馬，叔叔您儘管開口。”
豐正笑了笑。
“哪有那麼多事，就一個，你做到就好。”
“您請講。”
“遠離豐笑笑，不允許再與其有任何往來！”
王梟當即傻眼了。滿滿的不可理解。
“為什麼？叔叔！”
“我們是好兄弟！我把他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為什麼不讓我們往來？就因為我們是社會最底層的窮苦人嗎？”
“我豐正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人！我只對事！而且是對現實發生的證據確鑿的事實！”
豐正嚴肅了許多。
“你拿了豐笑笑那麼多好處，害得他被家人誤解賭博敗家！受盡冷眼指責！”
“你害的豐笑笑差點丟了性命，被活活淹死！”
“你差點毀了我們整個豐家，讓我和魏志坤魚死網破。”
“你與狗九，與鯊魚的局，完全是利用豐笑笑破的。”
“你就這麼對待你的好兄弟？這麼對待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
王梟瞬間語噎了，他很想反駁豐正，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現如今你又把笑笑拉進了光澤區這個局。這光澤區多亂，裏面有多少事，你們可能會面對什麼，我就不信你不清楚！”
“你在魏志坤那邊一直拿我當擋箭牌，現在還想把豐家拉進光澤區的漩渦嗎？”
“我覺得，身為當事者，一個父親，現如今能坐在這裏，和你如此溝通，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容忍了！其他的，我不想與你討論。這是與你商量，也是對你的最後警告。我勸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做。否則的話。誰的臉上都不好看。人生，從沒有回頭路。”
豐正主動給王梟倒了杯茶。
徑直離開。
院中的王梟，衣衫襤褸，滿身灰土油漆點，踩着一雙破布鞋。
放佛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裏。
臉上充斥着壓抑，難過。
漸漸地，他的眼圈紅了。
他咬住了自己小臂。
鮮血緩緩滲入口中，他一動不動，彷彿進入了另外一種狀態。
秦塔從廚房內，緩緩走出。
深綠色的瞳孔，頭一次展現出了溫情。
他抬手摟住王梟的腦袋。
“孩子，塔叔理解你。”
本來王梟控制得很好，秦塔這一句話，讓王梟淚崩了。
他不停搖頭，一發不可收拾。
“塔叔，我用我全家性命發誓，我對豐笑笑推心置腹，我把他當成我最好最鐵的兄弟，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他，或者利用他的家庭背景。更從來沒有想過害他。我真的就是想要和他好好的做兄弟！”
“我王梟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我真的非常非常珍惜我們這一段友情，我們這些人好不容易走到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王梟不停搖頭。
“你知道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什麼嗎？”
“那就是對於豐正說出來的那些話，我無法反駁。他說的確實都是事實啊。可是我知道那也不是事實啊，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
王梟越來越不能理解。
秦塔嘆了口氣。
“你剛剛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信。也都理解。”
“我秦塔閱人無數，你們這些孩子，我都看到根兒了。”
“我知道你很珍惜豐笑笑，但是同樣的，豐笑笑也很珍惜你，珍惜你們。就看他的所有所作所為。有目共睹。”
“其實你們兩個人之間是沒有問題的。我也相信，日後豐笑笑若是真有難，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退縮。”
“但是這件事情的核心點，其實並不在你們兩個的友情上。而是在於豐正身上。”
“首先，在豐正眼中，你們和豐笑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豐笑笑也根本不需要你們給他提供任何幫助，你們也幫不了他什麼！”
“這麼長時間，事實也是如此，是豐笑笑在一直付出，出錢出力，不惜一切！不計後果！哪怕把整個豐家都推到風口浪尖，也在所不惜。”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豐正不會為了你，為了你們這些人，把整個豐家賭進去和魏志坤魚死網破！亦或者插手光澤區複雜混亂的是是非非！這對於他來說，百害無一利！”
“最後，這件事情的本質，你們太弱了！無錢無權無勢。沒有任何值得站隊或者支持的籌碼。社會本就殘酷現實！”
秦塔喝了口水。
“說句公道話，處於豐正的角度來說，他做得沒錯！甚至於可以說非常仁至義盡！”
“首先，他沒有計較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也沒有對外界放出任何與你劃清界限的消息。”
“相反的，他名正言順地接納了李曉雅！過來找你，也是拎着禮物來的！讓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來看你的母親，還是來找你劃清界限的！”
“這就意味着，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豐正還可以做你們的擋箭牌！還可以暫時制約魏志坤！”
“當然了，前提是你必須要聽話，斷絕與豐笑笑的一切往來！”
“如果你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完全可以暫時強行控制住豐笑笑！驅趕李曉雅。對外界釋放信號。讓你們自生自滅！”
“果不其然啊，能做到這個位置上，沒有凡人啊！這豐正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辦事真是利索，掌控全局，遊刃有餘！”
秦塔拍了拍王梟的肩膀。
“認命吧，你們沒得選的！換個角度想，這對豐笑笑也未必就是壞事，不是嗎？至少你這個兄弟，不用跟着你們一起面對那麼多潛在危險了！”
秦塔的社會經驗，人生閱歷。絕非王梟能比。
幾句話讓王梟整個人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
“記着！你是男人，更是你們這群小兄弟的領袖！你的每個決定，都關繫着你們這群人的生死存亡！”
“所以，無論遇見任何事情，你首先要冷靜下來，考慮大局！要忍，要穩，要狠！永遠不要做莽夫！更永遠不要放鬆任何警惕！”
這句話，讓王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秦塔深綠色瞳孔溫柔盡顯，嘴角帶着慈祥如父愛般的笑容，摸了摸王梟的腦袋。
“我要暫時離開你們了！你做好監督，記好我教給你們的動作要領，自覺訓練！持之以恆，必有大用！”
“塔叔，你要去哪兒？外面到處都在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