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半路回家
騎摩托車送尹曉去學校讀書的胡秋蘭,半途遇見順風車,便丟下女兒提前返了回來。
誰知到得家門前公路上,隔老遠先望見房前壩子,一字排開跪着好幾個人。
咋搞的,剛出去送下孩子讀書,一返回就像跑進別人家裏去了呢?
這家裏又發生了什麼?
一下子跪那麼多人,全都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難不成又是尹托惹出的事兒?
哎,咱家裏最近怎就越發變得不太平了呀?
哪天空閑了是不是該找人看下風水?真要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先必須調整下位置,剛出事情啥也不相信的話,今後日子繼續這不順那不順豈不因小失大。
……
暗地裏盤算着,胡秋蘭直接把身下騎的摩托車胡亂丟在公路上,她徑直朝家裏走。
三四分鐘時間臨近房前壩子上跪的幾人,兩眼忙活半天時間都沒有找到尹託人影兒,她置身恍惚忐忑中不由得先開腔詢問:“你們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何平白無故的全跪在我家門口啊?”
早已經疲憊不堪心如死灰的幾人,他們看到滿臉疑團的胡秋蘭啥也不敢說,只是用極度渴望獲取解脫的目光,齊刷刷偷偷扭頭望下龍胖差不多丟失掉半條命的可憐樣兒。
很意外的,龍胖渾身上下好像突然間注入了某種神奇力量,他的頹廢瞬間裏消失殆盡。
倘若非要更為準確的描述,他猶如小孩子溺水獲救,灰敗空洞的神色流露出欣喜。
先前胡秋蘭的話,讓他呆愣片刻把目光轉過去,立馬激活滿滿求生欲,“阿姨,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們害您進出不方便,歸根結底都怪我們不懂事兒惹尹托不高興……”
“你等等先。”
胡秋蘭聽聞事情真涉及兒子,她心裏憋得慌不允許說,“你們無需繼續跪着,全部站起來和我慢慢講話,剛才要是尹托有不對的地方,由我負責出面替你們收拾尹托的人。”
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微不足道的渺小之人,她真怕稍有不慎招來是非,最終導致家敗人亡。
關鍵還是眼前跪的幾人,在她眼裏看起來都不是面善的傢伙。
真像內心猜測全是欺矇拐騙啥都敢做的亡命之徒,今天即使明面上搞定對方讓其跪下,明天後天乃至將來無數個日子,全依靠勤勞求生存的普通人哪敢和社會敗類糾纏不清。
俗話里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道理足以證明正常人天天防範着背後被捅刀子註定受不了。
只是,一個個被尹托罰跪地上要求反省的人,他們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從不懂換位思考,哪體會得到深層次東西,兩耳聽聞無需再跪了,啥也不顧趕忙利用雙手輔助膝蓋先想起來。
兩名過於迫切者,由於跪太久跪麻木,剛站起來沒能穩住又栽倒在地。
中間龍胖顯得沉穩比較慢,他注意着揉搓腿部肌肉促進血液循環,一張嘴閑着卻沒忘記感謝胡秋蘭,“阿姨真是全天下少有的好人,今天事情不能怪尹托責罰我們跪地反省錯誤。”
“先別講那些沒用的,你們在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胡秋蘭整顆心蹦到嗓子眼,她生怕結果變成自己兒子沒原則性使用暴力。
自從尹托復活過來,整個身體和原先已有着千差萬別不同,普通人根本不是其對手。
最惱火莫過於性格也有了巨大變化,一時之間成為倍感頭痛的孩子。
可龍胖,對於胡秋蘭內心深處講不出口的焦慮,自然而然是個啥也不知,卻擁有自身考量不敢充當傻子如實向外透露剛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半天努力總算遲遲的如願站起來,他顧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塵,先把手裏尹托曾給他打的欠條向胡秋蘭遞過去,“我和我兄弟們大老遠跑前來找尹托催收貸款的方式確實不對頭,鑒於此,這筆錢我不要了,全當我孝敬阿姨買化妝品越活越年輕。”
“你這張紙到底啥意思?”胡秋蘭接過對方遞來的欠條,她慢了半拍的腦子沒能轉過彎來,而神態意識全是個暈暈乎乎的空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千萬別怪罪她腦子不好使喚,因她做夢也不會料到自己兒子敢在私底下借高利貸。
從前的尹托骨子裏面天生偏向於膽小怕事,誰迎頭撞見都是聽話的乖孩子。
事實確實如此,曾經的龍胖也在長時間裏那麼看待尹托這個人。
誰知現在區別於昨天啥都變換了樣兒,眼下即使借他幾個膽子都不敢在尹托頭上打主意。
致使眼前面對胡秋蘭的追問話,哪敢不長腦子繼續留在此地慢慢解釋背後詳情,他必須趁尹托不在,又有背書之人,先趕快溜之大吉。
一旦胡秋蘭獲知真相,又或者尹托返了回來,吃虧受罪豈不還是自己。
現如今識趣的交出了欠條,這反省程度難道還不夠?
但終歸需要應付下,龍胖沿用老規矩依舊選擇避重就輕打馬虎眼,他邊向外走邊說:“具體情況問尹托就好,我追趕前面兄弟去,不然單獨在此啰嗦會沒有車。”
“你們再急,也要吃了便飯走啊!”胡秋蘭熱情好客,她在後面大聲吆喝道。
奈何,龍胖等人不敢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幾人為避免再次遭罪越跑越快,直至徹底消失。
手拿欠條的胡秋蘭沒有辦法,她只好去找不見蹤跡的兒子。
尹托在二樓卧室里坐着,他事先真沒料到母親會如此快速的回家來。
幸好自家門外早在幾年以前就安裝有無線監控器,他通過手機屏幕全程把外面情況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對於龍胖離開前的做法意見不大,不然早已大發雷霆出現在房前壩子上。
先前不假思索非要龍胖等人跪地好好反省兩下,終極目標自然是收回欠條,不再償還高利貸。
中間緣由簡單,他認為自己不是阿貓阿狗隨便可以碰的,哪怕結果打他的人挨揍吃了虧,前面隱藏目的沒直接公開性講出來,單純為了吃相不至於太過難看而已。
弄得現在母親手拿欠條啥都知曉了,讓他很傷腦筋。
該如何處理好呢?
老規矩還是沉下心來先裝模作樣溫習功課,母親再生氣也不至於動手打正在學習的人吧?
道理好像是那個道理。
然而現實中,許多事情與腦海想像確實存有不可逾越的很大距離。
講到底,天都難以提前搞清楚沒發生的事情。
邏輯推理真心覺得沒錯。
胡秋蘭出現在卧室外面的門口,一改往日習慣沒推門直接大聲吆喝,“尹托,你給我快些從卧室滾出來,老實告訴我剛才家裏面到底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