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人滅匪

隨着鄭泰的言語，眾人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少有夜間騎馬經歷的鄭泰，跌跌撞撞的向著東方行去。那晚夜色深沉，看不清道路，鄭泰也只有騎着馬兒模糊的沿着寬闊的地段騎着，騎着。

就在這時，鄭泰眯着眼睛，看見前方不遠處一陣火光燃起。再往前一段距離，才聽見嬉笑打鬧之聲越演越烈，其間還夾雜着些許的哭號之聲。

“這時，有土匪攻陷了一座村落！”

鄭泰瞠目欲裂。拔劍便想要近前救人。

不過，稍微躊躇片刻，鄭泰向左拉緊了韁繩，打算繞過村落。畢竟一郡之大事，又可是一座小小的村落能夠阻礙的？

鄭泰打馬向前，心中躊躇不斷。理智告訴他。作為一介書生，連雞都沒有殺過的他怎麼會是土匪的對手？而且如今郡城危機，應當立即尋找救兵。國之大事，又豈是消滅幾個底肥所能解決的。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掃天下者，何須掃一屋。’

莫名的，鄭泰想起了那篇掃地的短文。

“是啊，如今我若致百姓危及而不顧，那以後怎能問心無愧的心懷天下？”

“長路漫漫，其道也長。”

在百姓的哀嚎聲中，鄭泰橫劍立馬，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在將書信和馬栓在一片叢林之後，鄭泰拔出了長劍，悄悄地，悄悄的，靠近燈火輝煌之處。來到一處坡地之上，鄭泰藏着身子，向村落望去。

那是一座小村子，由大小十餘座土屋圍成，村落建立在一處坡地之上，在房屋的中間有着一處不大的廣場，現如今被人燃起了篝火。不過篝火旁並沒有多少人，只有兩個土匪拖着屍體，丟入篝火之中。

在村落的西邊，側對着鄭泰的方向，兩座房屋燃起熊熊大火。鄭泰於遠處所看見的火光，便是由此而來。

村民的抵抗應當是完全失敗。哀嚎聲，和女人的尖叫聲源源不斷的從北邊的幾座房屋傳來。其間夾雜着男人的咒罵，和高聲的笑談。

兩位土匪仍在村落四處焚燒着屍體。還有一位土匪在那邊的房屋之中翻找着什麼，看其背着偌大的包裹，應該是在收藏值錢的東西。在村落南方的草地之上，一個土匪正在對一個女人拳打腳踢，行苟且之事。而其他的土匪，還有仍活着的村民，集中在北邊的幾座房屋之中，人數不明，情況不明。

在悄悄的將這不大的村落繞行一圈之後，鄭泰心中有了底數。人數很少，但也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所以。”

鄭泰深吸了一口氣。

“但求問心無愧，能殺幾個是幾個！”

鄭泰擦乾了掌心中的虛汗，為了避免過度緊張，導致武器滑落。鄭泰撕下了自己的衣擺，將手掌和劍柄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待到準備完畢，鄭泰貓着身子，悄悄的來到了南方的草地旁邊。

如月星辰為伴，大地為床。這位土匪着實算是會玩的。

也就在這時，鄭泰已然來到了土匪的身後，只見他雙手拿着劍，一咬牙，狠狠的刺進了後背。

那土匪掙扎片刻，便倒在了女人身上。

鄭泰抽出長劍，喘着粗氣。第一次殺人的感覺，讓他有些反胃。但是在使命感驅使之下，鄭泰狠狠的咽了幾口唾沫，用腳將土匪踹開，試探着女人的氣息。

可惜的是，鄭泰已然來晚。遺憾之下，鄭泰用手閉上了女人的雙眼。

“安息吧，願你來世投個好地方。”

敵人眾多，鄭泰沒有過多的停留。他是看到搬屍體的兩人進了一處房屋，方才近前殺人的。此時時間已經耽擱了片刻。鄭泰一咬牙，快步向前，來到了一處房屋的背後。

村落的房屋大多是用泥土築成，所以時間長久之後，剝落的泥塊使得房屋破舊，大多都有幾處牆洞。

鄭泰定眼從牆洞望去，只見那兩人果然在屋內拖動着屍體。鄭泰舒了一口氣，這兩人還未發現他的存在。現如今的情況，便是找到那搜尋物資的土匪所在。

就在鄭泰這樣想的時候，一個男人已然出現在了鄭泰的前方。

“哎，誰在哪？”

那男人的聲音不大，夾雜着些許困惑，腦袋不太靈光的樣子。猝不及防的聲音，讓鄭泰大驚失色，他轉過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

只見他三步做兩步走，在那男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後，一劍刺去，正中胸口！

不過未待鄭泰緩口氣，便聽見屋內已然有呼喝之聲。想是那屋內的兩位土匪已然發覺不妙。

鄭泰一不做二不休，快速的跑到了屋前，見兩土匪還未出來，便一腳踹向了虛掩的房門。大腿用力之下，竟然直接將那半扇房門踹落，砸向了兩位土匪。

想鄭泰何人？土豪子弟，雖不曾習武，但終年肉食不斷，騎馬游山。其氣力比常年勞苦，食不果腹之輩強壯許多。更不用說這些已然活不下去，才開始造反的土匪可比。雖然這幾月來，吃喝不愁，土匪們壯實了許多，但仍不可和鄭泰相比。

只見鄭泰一腳踹去，借力打力之下，那兩位土匪着實退後幾步。趁着二人立足不穩，鄭泰飛步向前，向著右邊的土匪一劍斬去，竟然入肉三分，長劍卡在了那土匪的肩膀之上！那土匪還未慘叫，鄭泰左腿踹向其肚，將其踹在牆上，緩緩坐下。

而這時，另一員土匪已然反應過來，他長刀橫掃，鄭泰躲閃不及，只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像是劃破了肚子。鄭泰左手捂住肚子，雙眼通紅。此刻的他，右手纏在劍柄之上，而長劍卡在土匪的肩膀之中，無法拔出！

不過鄭泰倒是頗有膽色，只見他不退反進，在那土匪餘力未消之時，一腦袋撞在了土匪的臉上。

鄭泰頓時眼冒金星。不過他晃了晃腦袋，發現危機已然解除。只見他面前的土匪，身體搖晃，鼻血直流，許是意志不清了。

鄭泰奮力的拔出了長劍，將兩人結果。

“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刻！”

鄭泰緊咬牙齒，來到了門口。透過些許火光，發現廣場對面，並沒有土匪發現這裏的情況。方才舒緩了一口氣。

簡單的包紮之後，鄭泰從村落外圍，繞到了北邊的房屋之外。

隔牆聽了些許，發現大多是不堪入目之言。許是大被同眠，諸多土匪共享人倫之樂。村中居民，死亡殆盡，只剩下幾位女人，在被土匪們享樂。

鄭泰思索良久，在聽到女人的慘叫聲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此時夜晚的春風，仍然寒冷。是以土匪們都是從內關上了房門，在屋中行樂。鄭泰在柴房之內，尋找到大量的柴火，小心翼翼的堆在了幾處房門之前。

此時月照陽庭，已然午夜時分，天色愈暗。鄭泰放下了一把大火，點燃了房門邊的柴火。趁着房內土匪還未發現，鄭泰順勢將火把扔進了最大的一處房屋屋頂。

幸好此地窮困，這座小小的村落都是窮苦人家。村民們以土做屋，以木為樑柱，以茅草為屋頂。沒有窗戶。只有破爛的幾處牆洞。

風助火勢，火借風勢。不消片刻，幾處房屋內的土匪們便發覺了不對。腦袋靈光一點的，已經倉惶踹開房門跑了出來。而稍微慢一些的，便和那些已然飽含血淚的女人們，困在了屋內，必然燒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鄭泰已然騎着馬，快速的回到了村落。憑藉著馬匹高大的身軀，鄭泰如若神助，快速的解決着倉惶跑出來的土匪們。

但土匪終究是土匪，在見到只有鄭泰一人之後，剩下的土匪們就近撿起木棒，鐮刀等武器，向著鄭泰圍來。

而這時，已然是鄭泰一騎，對上五位衣無寸縷的土匪們。所幸鄭泰並沒有和土匪們纏鬥，而是憑藉著馬匹衝鋒的優勢，一遍遍的向著土匪們衝去。待到土匪反應過來，準備靠近房屋，憑藉地利作戰之時。為時已晚，鄭泰已然將所有活着的土匪，手刃劍下。

房屋內哀嚎不斷，烈火熊熊，鄭泰騎馬握劍，臉上的血跡已然掩蓋了他的表情。他沒有去滅火，他一個人也沒有能力去滅火。

哀嚎聲漸漸消失。鄭泰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一行血淚劃過眼角。活活燒死土匪並沒有讓他感到心理上的不適。只是夾雜了對那些被燒死的女人們的愧疚，和殺人後的眩暈之感。

“哎。。。。這也算為你們報仇了。”

鄭泰嘆息一聲，此戰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沒有太多時間來安置這些村民的屍體。畢竟本郡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完成。

鄭泰捂住受傷的肚子，策馬向著東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