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回報
丁鼎臉上露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說道：
“首先，既然希望成為合作夥伴，那麼，你是不是應該，把這次的任務的具體內容告訴我。
否則，你真的放心讓我就這麼去城市中，幫你找人嗎？
你就不怕我找到了，然後因為好奇心的驅使，會自己把這件事情弄明白？”
克里斯似乎有些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低頭想了想，點頭說道：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
確實我考慮不周，甚至在開始的時候，我對此都沒有具體的想法。
我只知道根據預言者的指引，去尋找一顆仿生機械人的腦袋，然後給它安裝上身體，它就可以替我們去尋找目標，完成任務！
至於怎麼完成任務的時候，他是否具有自己的意識等等，我對此完全不知道。
你是否能理解，在經過無數次失敗之後，瀕臨絕境的時候，忽然有人告訴你，他可以拯救你，讓你心中出現了那麼一絲希望，你就會毫無理智的拚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所有的理性思維已經消失，變成一片空白！
只知道照着那個給你一絲希望的人的話去做。”
“那個人就是你說過的預言者嗎？”丁鼎問。
“就是他！”
克里斯點頭回答道：
“不知道上界是否同樣有這樣的存在！
但是我個人猜想，這種角色或許是廢棄之地的荒野上，所獨有的一個角色！
這個角色的存在，就是給那些陷入絕望的人最後一絲希望，給那些已經身無分文，沒有什麼可再失去的人，最後一次翻盤的希望。
不管是否成功，對於已經失去所有的人來說，其實並不具有成本，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試一下呢？”
“你這麼說，越來越讓我感到好奇了！”丁鼎問道：“綠巢看起來似乎還算是比較強大的存在吧。關於這一點，我一直沒有問過，是什麼讓你們陷入了絕境？”
克里斯沒有回答丁鼎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
“我們需要一種，讓我們綠林中好漢變強大的基因實驗藥劑。我記得，在舊世界，一直有一句古話：高富帥變強靠科技，窮逼變強靠變異。”
丁鼎呆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說道：
“好像是有這樣的一句話！
可是如果說賽博義體這種東西，勉強算高科技的話，那麼城市裏那些普通平民，並非什麼你所說的高富帥吧？”
克里斯嗤之以鼻，說道：
“我說的高科技什麼的，當然不是城裏那些打工人的賽博義體！
他們只是純粹的工具人而已，真正的高富帥，是那些生活在天空上界的存在，也就是把你扔下來的傢伙。對此你應該有所了解吧？”
“完全不了解！”
丁鼎一口否認，說道：
“我被扔下來的時候，應該已經被格式化過一次，你可以認為，我對於這個世界，不管是上界或者下界的廢棄之地，我都要重新學習和認識。”
“好吧！這真算是一件悲慘的事情！”
看不出克里斯是否相信這樣的說法，反正他並不打算對此進行深究。
“廢棄之地上面的綠林組織，平均生存時間為五年，就跟曾經一種綠色植物一樣，一茬又一茬的生長，然後又被一把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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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鐮刀割掉！
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植物，甚至任何綠色植物，對於廢棄之地上的人來說都是匪夷所思的東西，但是這個比喻，讓我很有感悟，簡直是心有戚戚焉。
簡而言之，那把無形鐮刀將要割到我們綠巢頭上，為了繼續生存下去，我們必須變強！
而現在，唯一讓我們不被收割的方式，就是找到可以讓我們變異的那種基因藥劑。”
“似乎有些異想天開！”
丁鼎在心中暗自思忖，你說的那種綠色植物，我倒是非常熟悉！
它有一個正式名字叫做：韭菜！
韭菜就是割了一茬又一茬。
自己曾經也是韭菜界的一員！
“這把無形的鐮刀，屬於誰呢？”丁鼎問。
“這把無形鐮刀屬於造物者！”克里斯說，“按照我們的理解，就屬於上界的某個存在。”
“那麼，上界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丁鼎又問。
“按照我們的理解，也許就是為了控制廢棄之地，荒野中綠林組織的成長。”克里斯說。
好吧！我懂了！
丁鼎心裏默默的想，也就是說，當廢棄之地中，綠林好漢們所建立的組織成長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就要對其進行打壓。
按照一向的遊戲規則來說，就是誰強幹掉誰，然後又扶持弱小的一方得到成長。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難道還存在什麼養寇自重？
或者說，需要這些綠林好漢們，替他們做一些什麼臟事？
通常官府和綠林好漢們，相互勾結，說來說去也就是這樣的事情！
所以說，這些綠林組織對於官府來說，能起到什麼作用嗎？
“事實上！”
克里斯似乎有些酒氣上涌，一拍桌子，盡然有了幾分毫氣，又說道：
“絕大部分綠營好漢，一直都在尋找增強自身的基因改造藥劑！
收割的鐮刀這一點，是公開的秘密！
甚至，連秘密也未必談得上，對此大家都懂。
雖然如此，綠林好漢們想要真正變強，其實非常困難。
因為改變基因的藥劑本身很難得到，而且品質不同，效果自然也就不同。
有一些只是僅僅增強自身肌肉與骨骼，但是卻要付出畸形變化為代價。
你來這裏的時候，半路上遇到的那些長得像蜥蜴一樣，還能讓人類產生幻覺的怪物，我們相信就是使用了某種基因藥劑后的結果！
至於許久以前，它們到底是人類，或者是野獸，這其實都不再重要。
為了避免被那把無形鐮刀收割，許多綠林中的組織最後被逼無奈，只能讓自己變成怪物。
我希望綠巢，不會最後被逼到那一條路上去。”
克里斯說到這裏，眼睛卻漸漸亮了起來，低頭說道：
“而某些基因改造藥劑，卻能創造出如同神一樣的存在。”
丁鼎：“……”
莫娜在一邊安靜吃着東西，聽他們說話，此刻忽然說道：
“也許，還有另外一種不被收割的方式。”
克里斯轉頭看了看女孩，點點說道：
“確實還有一種方式，不被收割。
歸順官府，到城市裏面去做一個良民，然後將身體改造成為工業用途的賽博體，成為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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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具人。”
“不！”
克里斯眼睛裏迸射出一股怒意，大聲吼道：
“我們不會選擇這條路。
綠林中的好漢雙手沾滿好工具人與官府那些傢伙的鮮血，或者說機油！
就算我們要歸順，也會被讀取記憶，然後會對我們進行篩選，真正能留下來成為工具人的綠林好漢只會是極少數，而且將失去自由。
更多的綠林好漢會送到車間裏面，身體上的許多部位，被作為材料和零件，變成那些貴族們懷舊時候，安裝在身上的生物體。我們不會接受這樣的悲慘命運！”
好吧！
聽這傢伙說的這段話，丁鼎覺得自己心中還有一些感動！
如果不是上一輩子，老子熟讀水滸傳的話，還真的就相信所謂的綠林好漢落草為寇，是為了義氣與不被官府管束。
或者說為了自由什麼的，也許是真的，至於義氣那就純粹是忽悠人的！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覺得，我肯定用不上這些改變基因的藥劑。不管那些藥劑有多麼強大。”
丁鼎做出一副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說道：
“關於這一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就沒有想過，讓我幫你們做這件事，成功后，可以為我提供什麼有價值的回報嗎？”
“之前確實沒有想過！”
克里斯坦然承認道：
“我剛才已經給你說過，那時候，我們的情況屬於是被逼到絕境然後，有人拋出一根救命稻草，就算我考慮過這件事，但是在當時更重要是找到你，然後才能談其他的事情。”
克里斯一臉的忐忑不安，誠懇問道：
“那麼，你想要什麼回報？
只要我們能提供得出來，任何東西，我們都可以與你交換。”
丁鼎看着他，忽然有些語塞。
事實上，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什麼東西。
難道我告訴這幾個傢伙，尋找到送自己回到上一世的世界的辦法嗎？
不說兩個世界，很可能就是同樣的一個世界中，不同的世界刻度，而且，既然現在自己知道了，那個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原來會變成這樣，那麼，回去后也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回去后，繼續當自己曾經的，那顆大號韭菜嗎？
有什麼意義？
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回到曾經的那個世界”這種可能性。
從時間維度來說，“曾經的世界”早已經過去了，已經不再存在了。
當時所乘坐的飛機解體后，自己就已經死掉了。
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自己的意識保留了下來，然後在若干年後，在這個被別人當成垃圾，扔掉的仿生機械人腦袋中，蘇醒了過來。
我替你們去找那個人，還有那樣東西。在這個過程中，我會考慮自己想要什麼。到時候，我會向你提出來。”
丁鼎最後慢悠悠地說道：“如果沒有想到自己要什麼回報，那麼就當這件事情，算是我幫你們的忙好了。”
“好！一言為定！”
克里斯大喜過望，舉起酒杯，說道：
“那我就提前祝你馬到成功！”
丁鼎也舉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這一罐小小的銅糖，略微猶豫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