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倒曳九頭牛
兩頭野豬肉山而來。
當它們與三人的距離，即將接近三十米時。似乎，也覺察出了危險。它們前行的態勢，稍有所緩，同時，鼻子裏還哼哼了兩聲。並且，瞬間就變得警惕起來。
也就在這時，只聽「嘣、嘣」兩聲，兩道弓弦先後響起。同時，兩支疾射的羽箭，帶着一抹寒光，真奔二豬的前額。
兩頭野豬並不笨！相反，它們還有成精之勢！
兩聲弓弦脆響之時，這兩頭警覺的野豬，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裏，完全是基於原始的本能，迅即便作出了反應。公豬強壯的身體，條件反射般的一扭。母豬則身體一閃。
在此情況之下，馬天成的羽箭，便失去了準頭，並未正中野豬的前額。而是，射在了公豬的肩背處。眾人只聽「叮」的一聲，這支羽箭的箭頭處，在迸出幾點火星后，彈落於地上。
趙雪妃的羽箭，則貼着母野豬的脊背，帶着一溜火星，沖向了後方。
兩頭野豬先是一驚，繼而，凶性大發！它們嚎叫一聲，恰似兩輛坦克一般，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洶湧奔騰而來。
馬天成和趙雪妃倆人，他們的第二支羽箭，剛剛抽於手中，還未及扣在弦上。很顯然，兩人此番地動作，略顯得有些遲緩。他們的第二支箭，已經沒有時間射出！
燕輕塵飄然上前，他雙手左右一送，將二人輕托出三米之外，那裏各有兩棵大樹。同時，燕輕塵從容地說道：「上樹。」
這時，兩頭野豬已極速沖至，它們與燕輕塵的距離，已然不足三米。
燕輕塵氣納丹田，雙肩微微地一晃。同時，身體高高地躍起。燕輕塵身體騰空之際，他又順勢擰腰、轉身，面向野豬撞來的方位。
燕輕塵飛身於空中，閃過了野豬地衝撞。而後，他於身體下落之時，雙腿齊出，如同借風使船一般，延着野豬地前沖之勢，蹬在了它們的后臀處。
兩頭野豬奔襲的情形，本就有洪峰過境之態。它們那狂浪般的勢頭，再次被施加於外力——燕輕塵的雙腿之力。這樣的一種情形，就像是飛奔的行人，背後又遭汽車撞擊一樣。
此刻，眾人的幾道視線里，就見這兩頭野豬，以一種更快速的態勢，向前轟然衝去。
兩頭野豬的前方之外有一棵小樹，約莫碗口粗細。公野豬受到這一蹬之力，加之自身的慣性，它根本就未及閃躲，便一頭撞到小樹上。
這棵碗口粗細的小樹，發出「咔察」的一聲脆響，就被公野豬地一撞之力，生生地折斷。
幾人再觀燕輕塵，他雙腿齊出之後，藉助這一蹬之力，飄逸的一個後空翻，便悠然地落在地上。並且，氣定神閑，點塵不驚。
燕輕塵從頭到尾，整個的過程中，他騰空轉身、順勢出腿、后翻收勢，一氣呵成！他對時機、角度地掌控，極其得精準！甚至，妙到毫巔！
燕輕塵的這一番動作、情景，被坐於樹上的幾人，全部看在眼裏。同時，他們也都看呆了！甚至，他們的腦海之中，不約而同地浮現一幕：這是電影特效嗎！？
燕輕塵的這一腳之威，確實非比尋常。這兩頭兇悍的野豬，似乎，它們也被鎮住了。尤其是那頭公豬，一縷鮮血，竟從它的嘴角之處，滴滴而淌。
兩頭野豬哼哧了幾聲。它們稍作停頓之後，似乎，變得有些開竅。
隨後，兩頭野豬分頭行動，它們各自轉過半圈，從燕輕塵的兩翼，再展狂浪般地攻勢。
兩頭野豬勢如奔雷，動如閃電。它們於轉瞬之間，即到燕輕塵的身側。
燕輕塵岳峙淵停，從容自若。他右腳微微地蹬地，整個人於飄然之間，向後撤出一米。
燕輕塵的身體，在避過兩豬衝撞的同時，他的右腳順勢又抬起。
燕輕塵發力於腰，就在兩豬身體交錯，首尾並排之際，他抬起的這支右腳，蹬在了公豬的側背上。
這兩頭並排的野豬，受到燕輕塵的一蹬之力，身體竟然斜斜的，側向衝出三、四米遠之後，恍若岩壁垮塌一般，發出「轟隆」的一聲，摔倒在林地上。同時，這片山體的表面，都發現幾許震顫。
這兩頭摔倒的野豬，各自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吭吭哧哧、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
燕輕塵輕鬆地收腿。此刻，他依舊氣定神閑，不動如山。並且，山風輕拂起他的衣角，竟給人一種凌空虛渡、飄然若仙之感。
恰於此時，位於樹上的幾人，不知是誰，突然地發出一聲尖叫，打破了此時的沉寂。
這一聲突發的尖叫，也將眾人的思緒，從剛才地震撼里，拉回到現場之中。片刻之後，他們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衷心地鼓起了掌聲。
馬天成更見興奮之色，他大聲喊道：「兄弟呀！你這一腳之威，比之古人‘倒曳九頭牛"，絲毫不遜於色！足以比肩之古人，不讓其專美於前吶！好，好！硬是要得！」
燕輕塵清風般的一笑，他對於幾人地動靜，並未作更多地表示。
這一公一母兩頭野豬，它們經此一遭，似乎，也認清了形勢。——對面的這個「異類」，實在是太過厲害，自身根本就招惹不起，唯有溜之大吉。
於是，這兩個識相的傢伙，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後，搖晃了幾下腦袋，又哼嘰了幾聲，各自甩了甩尾巴，一前一後地奔向了密林。
兩頭野豬走遠后，這裏暫時解除了危險，眾人也先後從樹上下來。此際，大家經過適才地場景，均已全無睡意。
幾人下樹之後，再次圍坐於一起時，氣氛明顯地發生了變化。在這之前，幾人看向燕輕塵的目光，多少有些無視，或者，根本就不以為意。
現在，大家再看向他的目光，則變得鄭重、熱烈了許多。甚至，還有一絲敬畏的成份。
馬天成表現得最明顯。他挨坐於燕輕塵身邊，伸出那支芭蕉大手，拍着燕輕塵的肩膀，真心地讚美道：「小燕兄弟，高人啊！」
燕輕塵淺淺地笑道：「馬先生，您過譽了。山裡人有把力氣，會點生存、防身的粗淺把式，本屬正常之舉，沒啥可稱道之處。」
趙雪妃微微的一笑，她接過話頭道：「真看不出來，小燕還是蠻謙虛的嘛。」隨即，眾人齊皆輕笑出聲。
燕輕塵付以一笑，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