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你的我的初戀
一覺醒來日上三竿,宿舍里就剩下楊陌一個人,大四的他們已經沒有多少課程是必修的,李洋已經找到工作,在一家裝飾公司做實習生,實際上就是學徒,沒有薪水,因為他的父親有一家中等規模的裝潢設計公司,所以在他的規劃中,他要進入父親的公司做個室內設計師,餓不着,富不了,未來也許還能接替他父親;杜朝剛從雲南回來,他一直都是很隨性的一個人,熱愛旅行,熱愛拍照,嚮往自由,所以他並沒有打算現在就確定工作,畢業前的時間他要留給自己所熱愛的事物。
楊陌是個不愁吃喝並且沒什麼抱負的人,他的母親是外科醫生,父親做點小生意,所有的要求父母都會全然滿足,這段時間他有空就出去看看樓盤,因為他說他很喜歡這座城市,想定居在這裏,父親便允諾給他在這兒買間房子。
這天對於楊陌來說也是百無聊賴的一天,他洗漱完稍微收拾了一下,踩着拖鞋鬆鬆垮垮的走向食堂,路上的女孩只要經過他身邊都會或側目或回頭的多看他幾眼:還在滴水的發線被紅色發箍束起,劉海略長越過發箍稀稀拉拉的散在額頭上,鬍渣明顯,在這張白凈的臉上略顯突兀,脖頸上掛着一條白毛巾,亮黃色運動背心加白色過膝短褲,走路帶風,經過的空氣里有沐浴露的青草香味。
到達食堂,楊陌反覆兜了幾圈,買了兩顆茶葉蛋,一杯豆漿,一個豆沙包還有一根油條外加一根烤腸,然後他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開始享受他的“早餐”,豆沙包往往是最後一道菜品,楊陌賦予了它飯後甜點的尊位。
這個時間食堂的人並不多,如果在往常飯點兒的時候,他一定會聽到坐在不遠處的小姐姐們壓低聲音討論他:“哎,你看你看,真的挺帥的。”他會朝悄悄注視他的目光的方向回應一個邪魅的微笑。
楊陌有着討人喜歡的外表,從初中開始就有大膽的女孩子遞情書給他,不過那時的他對戀愛並沒有興趣,遊戲世界有更值得他沉迷的魔力;到了高中他的母親開始給他安排各種補習班,請私教,希望能夠挽救他的成績不至於高考上不了大學,最終他以壓線分數進入了這所學校,大學的校園生活讓他如魚得水,由於專業是工程相關,系裏僅有四名女同學,這四名女同學當然也跟楊陌沒什麼緣分,所以目前他還是母胎單身的處境。
然而就在昨天他心裏有位姑娘悄悄住下了。楊陌正在想怎麼著攛個局,改變一下大學平淡無奇的結尾,於是他撥通了李洋的電話:“喂?忙不忙啊?晚上下班要不要活動一下呀?”
“活動?你想怎麼活動?”李洋一邊接電話一邊還在繪圖,歪頭靠着聳起的肩膀以夾緊手機。
“嗯……玩兒拿手的,去ktv唄!”
“可以!人找齊了么?都誰啊?”
“這個嘛得你來!我也不認識人家是吧。”楊陌一臉無辜道:“嘿嘿!你手裏可攥着我的紅線呢!所以……”
“噢!噢噢噢!原來是這出,你早說嘛!得嘞,我幫你牽線搭橋去了,您瞧好吧!”李洋心想:這小子的情穴終於解了。
晚上八點鐘,李洋已經約好了人等在校門口,三位妹子着裝很一致,清一色的白色短t加牛仔短褲,蘇孑孑腳上一雙黑色經典款帆布鞋,背了一白色帆布包,徐許和董妮兒各踩一雙高跟鞋,同款mini斜挎包。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等了一刻鐘都沒見楊陌和杜朝的人影,蘇孑孑發問:“哎哎哎!這什麼情況,你宿舍倆公子哥兒是搽油抹粉呢嗎這麼久?夠磨嘰的呀!”
“是呀,這怎麼回事?!蘇娘娘別上火,我問問哈!”李洋說著撥通了楊陌的電話:“喂!兄弟,行不行啊?怎麼著了啊!到哪一步了啊?”
“別急,杜朝電話打不通啊!人我聯繫不到。”
“這時候就別杜朝了,你是主角好不好!”
“不是,關鍵我到出門才發現我衣服都皺皺巴巴沒有能穿出去的,這不是剛甩干桶里拿出來嘛,幸好天熱,穿上了也幹得快,哈哈!機智如我!”楊陌套好衣服就健步如飛地衝出了宿舍。
“額,馬上馬上!”李洋搖了搖手機,向蘇孑孑露出一個強弩的微笑。
“嗨!美女們,我已經叫好車了,我們走吧!”楊陌大步走向出租車,拉開車門做出“請”的手勢。
三位女生率先上了車,楊陌坐在副駕的位置,李洋站在車門旁邊耷拉着眼皮看向楊陌嘟囔說:“你小子可以,見色忘義!”楊陌順勢比出v的手勢。
“呵呵,你們先走,我稍後就到啊!”李洋沖後座擺擺手,臉上掛起假笑。三位女生也沖他揮揮手,車子揚長而去。
到了包廂,大家呈現脫韁狀,李洋跟服務生溝通點單,徐許和董妮兒挽着手開始點歌,楊陌已經握麥開嗓了,蘇孑孑放下包包去往洗手間。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右拐處,走廊上的燈光呈現紫色和黃色,略微暗淡,蘇孑孑的肚子突然“咕咕”作響,她這才想起來晚飯還沒來得及吃,下午一直在圖書館練習聽力來着。正當她自顧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右側包廂出來一個人沒防備撞上了蘇孑孑,蘇孑孑被嚇了一跳,失去重心往一邊倒下去,這人迅速大跨步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拽了回來,蘇孑孑倒吸一口氣,側頭看向這個魯莽的人,燈光令她無法看清眼前的人的五官,可他像極了一個她認識的人。
“不好意思啊,美女。”眼前的這個人很禮貌的向她道歉,聲音富有磁性。
就在他開口講話的一瞬間,蘇孑孑已經確信這就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她一臉冷漠,沒有任何回應低頭快速走開了。
沖廁後站在鏡子前,她看着眼前的自己:是啊,兩年時間,再見時他已經認不出我了。